第115章 井里之蛙

    因此老郝的威信也像这架飞机一样，越来越高，坐飞机的国风员工，都以尊敬的眼光看着他，包括代总经理。

    飞机从龙川市飞往上海，高山峻岭让过，在平原、中大城市上空飞行，一般低空飞行，老郝意在让国风员工开阔眼界，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把灿烂的美好收入眼底。

    这飞机上坐着代时兴、黑蝴蝶、刘夷、数控机床厂销售部主任谢华、飞虎建筑工程队一队队长马彪，代经理带了两个保镖林中豹和田中彪。

    麒麟公司，根据兰蕙手机信号定位，郝技师很快找到麒麟公司，在麒麟公司上空徘徊。在加工车间与组装车间之间，有一片开阔的草地，虽然小于足球场，但也当过足球场，公司刚刚成立时，中午和傍晚饭后，时间虽短，只有半个小时，

    但小伙子们就在这草地上踢足球，周围还有站着观看的工人，尤其在春光明媚的春天、笑声、喝彩声常常惊动旁篮球场边香樟树上五颜六色的鸟。

    兰蕙来后，没有看到过那样热烈的场面。这里临近大海，各种鸟儿常常飞来找食、栖息，常来的有白鹭、黒鹮、丹顶鹤，因此这里地理位置、气候非常好，虽在上海远郊，有发展的空间和前途，这也是兰蕙看上的原因之一。

    她想：“工人们每天中午、晚上饭后身体锻炼的棒棒的，工作起来有劲学习起来专心，这是原动力，在生产上发挥出来，比高科技的数控机床效益还好，在我国，高科技没有普及的今天，发挥原动力的积极性、创造性，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目前我国在这类企业，原动力的积极性、创造性被压抑，是非常可悲的，她盼望国风的收购日早日到来。

    看到飞机降落，兰蕙展开双臂，像鸟儿一样扑过去，几乎所有麒麟公司员工都在看，离开机床的踏脚板，让床子走刀，大部分工人是敬业的，尽管老板对他们相当苛刻，让他们往死的加班，可是他们对待老板是诚实的，这是中国文明全球的证据，没有一个人停床子观看。

    老板，你理解他们的心吗？你真的认为他们是小绵羊，好欺负？告诉你，最老实的都不是，他们对你有一本账，好的有记录，坏的也有记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不到！天上的风云，是他们掀起的，地上的风暴，也是他们掀起的，海上的波涛，就是他们在汹涌澎湃。

    蜻蜓1号终于停在国风足球场上，机舱门打开，放下自动梯子，国风的一行人就出现在舷梯上，邹老板带头拍手，工人们热烈拍手，汪海涛哥们联系的客户，一定是好样的，一定要火热欢迎，有小伙子放了两串自买的大地红和浏阳河冲天炮，噼噼噼啪啪啪，崩啪奔啪，地上飞红闪星光，声震耳腔，惊醒沉睡的灵魂，天空爆出几声响，烟团纸硝飞舞，炸药味飞来，工人们喜欢，为涛哥喝彩。

    在于麒麟公司，从来没有工人欢迎客户的，从来没有这样火。邹老板是第一次接待直升飞机来的客户，也不知道暗中是兰蕙联系，秦总经理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是汪海涛联系的客户。海涛为什么佩服兰蕙，原因就在这里。

    按理，兰蕙明着给麒麟公司找客户，可以提高自己的威信，有邹老板说情，马上可以换个岗位。但她没有，公司所有人知道这是汪海涛联系的客户。

    兰蕙没有扑向代时兴总经理，尽管她几乎每个晚上都想他，但他们心有灵犀，彼此占着对方的空间，并不厚颜无耻，兰蕙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代经理的家庭，她受的教育一直在纠正她思想的偏差。

    在众人前，他和她也非常有分寸、得体，彼此笑一笑而已，只有聪明异常的刘夷看出他俩真实的关系。兰蕙抱住刘夷，好像感觉抱住代经理，是的。她哭了，刘夷也哭了,“刘meimei，我想你啊，好苦！”

    刘夷说：“我和代经理他们也想你！”兰蕙知道，他就在几步之远，不用看，一定知道；刘夷偷眼一瞥代经理，代经理也瞥一眼她，代经理想；就她多一个心眼。黑蝴蝶展开手臂，把她俩搂在一起，眼睛却看着板车道上，有个工人正拿着图纸看。

    平静之后，刘夷拿出餐巾纸，给兰蕙姐拭擦眼泪，兰蕙也拿餐巾纸，擦干刘夷脸上的泪花，姐妹情深，两人勾肩搭背，进入车间腰门，那里进来后，距离兰蕙开的磨床不远，刘夷马上神色凝重，马上明白她的处境。

    “兰姐委屈了，我们会接管这个公司，你的委屈不会白受。今晚我们睡在一起。”兰蕙说；“好的，刘meimei，她看着车间西边大门口露出的机关大楼说；“那里有我的床，还有空床铺，那个穿黑美人。。”

    “哦，原来我们都是国风三组的，她叫邱东雪，爱称黑蝴蝶。也爱交朋友，国风董事办的。”

    “刘秘书长。。。”只听有人远远的过来，原来黑蝴蝶也进车间了，她在车间转悠，东看看、西瞅瞅，手里手里捏着一朵九秋菊，走到跟前了，刘夷说：“可别这么给我戴高帽子了，难听死了，管两个人也是秘书长？井里的蛤蟆也要笑了。”

    三个人大笑起来，兰蕙说：“刘meimei嘴真厉害，蛤蟆也活了。诸葛亮舌战群儒后回住所，就听到蛤蟆笑。”刘夷对黑蝴蝶说；“我们都是井里（经理）之蛙，公司的喉舌，经理说了，两办要合并，你当秘书长吧。我去下面干活，兰姐似的，落得自在”。

    这里的天气还很热，工人穿着短袖工作服，外来的他们，有的已经穿外罩了，黑蝴蝶胳膊曲肘上也甩着，兰蕙把端面铣停了，磨床还呜啊。。呜啊响着，海涛哥不在，王二麻子品质检测长也不在，他们都在机关楼三楼会议室，开欢迎会。

    保安田中虎在大门口招手，“刘夷，快点来！”看他们还黏黏糊糊，走近来，“马上就要开会，完了你们再聊去。刘夷，你让代经理舌战群儒？”

    刘夷叫兰蕙一起去，兰蕙摇摇头笑道：“我现在没有资格，刚才出来欢迎，可能也要受罚。”刘夷一路不高兴，她刚才看到一个穿花衬衣的头儿，眼睛非常好色，眼光落到她xiong上，就想象到兰姐的处境，漂亮、内才之女，被老板盯住不放的更多，许多老板附庸风雅，都在找才女装点门面，落入陷阱的不少，若非真才多智，很难逃脱，自己就多灾多难。

    刘夷和黑蝴蝶进会议室门时，全场寂静无声，秦总经理带头拍手欢迎，他对代时兴总经理有了好感、认同，人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个经理出门也是左右美女陪着。

    尤其对刘夷，他从心里就有吞噬、攫取之意，他眼睛总在多情的搜索她，汪燕也在，最能感觉他心里，不免有点醋意，她的眼前放着手提笔记本电脑，但刘夷非签字场合，一般不带笔记本电脑，她宁肯带纸页笔记本手写，锻炼听力、书写能力、记忆力。

    秦总经理对此是不理解的，以为她老实得、土的连笔记本电脑不会用。黑蝴蝶也没有提笔记本电脑，这是代经理叮属的。刘夷拿出笔和笔记本，在坐的老板们非常惊讶，就这样的单位受到他们正式发函邀请，有点降低麒麟公司招牌。

    代经理对刘夷说：“等一会，还有人没来？”刘夷马上领会，刘夷问邹老板：“邹老板，还有一个美女怎么不来参加这个会？”秦总经理说；“你问的是兰蕙吧？”

    在坐的有汪海涛班长，因为机组名义上是他联系的，海涛站起说：“我去叫他来，这四组剪板机，主要是她联系。”

    麒麟新规定：联系订一套机组的中介人，奖励10万，汪海涛所以佩服兰蕙，就因为这，但过早提出是兰蕙牵线，海涛又怕这事不成，现在米已经到锅里了，是时候了。在坐的，肃静无声，邹老板说：“那你请她来，把功劳、奖励给别人，是麒麟的好员工！”

    汪海涛出门去了，秦总经理说：“这是欺骗公司、欺骗组织，还是好员工？”刘夷问：“花花公子老板，你认为好员工，是怎样的？请讲来听听？我们孤陋寡闻。”

    秦总经理不能马上回答，陷于被动。在这场合，汪燕不想为自己的哥说话，她要为秦总经理说话，她说；“刚才出门的是我哥，我知道，他可能看上这个磨工了，所以这样说，我不同意！”

    秦总经理感激汪燕给他解围，他们已经有较深的感情了，已经超过兄妹情义，秦总经理心里非常得意。刘夷估计他她就是秦总经理的助手或秘书，刘夷想：可能他不想放弃这40万奖励。

    刘夷说：“你不能代表你的哥，你也不能改变事实，兰姐本来就是我公司职工，我们是奔着她来的，她不在麒麟公司，我们也不会来。”

    代总经理对黑蝴蝶说：“你把兰工请来，代表我们国风集团公司，算她是个兼职销售工程师！”

    刘夷说：“井里的青蛙，总爱咕咕叫，要叫的正当?水牛哞哞叫，是因为饿了，总不会哞自家人？”汪燕听到前几句，莫名其妙，后边说到自家人，想对方在砭他，汪燕说：“你说的清楚一点，什么自家人别人家人？我看你像只青蛙，咕咕叫。”

    刘夷笑道：“你我都是经理（井里）之蛙，我叫的在理、叫的正当，你说话不在理、不正当，不要带恨意，先听懂再说，不要像青蛙一样瞪眼睛！”

    邹老板、秦总经理和这里所有在坐者，半懂半不懂的，只感觉这姑娘说话可笑、有趣，并无恶意。代经理的两个保镖：林中豹、田中虎今天领略了刘夷风采，果然名不虚传，外国人也佩服，不是传说，几句话，对方理屈词穷。他俩带头鼓掌。

    汪海涛叫兰蕙来，反复劝说都不行。黑蝴蝶来了，兰蕙跑掉了。黑蝴蝶回到会场，代经理考虑再三，既然来了，机组还要订的，这是兰蕙的愿望，不然千里飞来没有意义，何况，兰蕙受辱在这里，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国风集团公司能够收购、兼平这个公司，作为在上海的一个基地。

    刘夷看懂了总经理的眼神，拿出笔和笔记本。这是跟她老师代经理学的，代经理考机械制图、外语，不带圆规、字典，她一直很佩服，效仿，她的聪慧、机智、不是天生的，是她有意培养、锻炼的。

    刘夷肩上背着红的v包，里面里面经常装着中性笔和笔记本。她的记忆力非常好，一般不作记录也能复述会议精神，清华高才看上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但从外表看，她好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工，衣着朴素、大方，穿着平常的蓝格子衬衣。

    就是因为她朴素、大方、纯洁，秦总经理心里就喜欢，他不喜欢穿超时髦装带蕾丝质里的美女，他喜欢淳朴、纯洁、天然的的美女。

    黑蝴蝶进来，对代经理说；“她跑掉了。”代经理对两位老板说：“那就闲话少叙了，我们此来就是订贵公司机组的，订四套。事先也已经给二位谈过。

    秦总经理说；“太好了，你们千里迢迢来上海，先去宾馆下榻，然后我们再陪你们看看上海的好景致。”

    “你们这个机关楼好像也有职工住的宿舍吧？”黑蝴蝶问。邹老板说；“食堂上去二三楼都是，二楼住工人，三楼住白领、金领。”

    黑蝴蝶看一眼刘夷，对邹老板说：“我们两个，就住在这楼上，这里有我们的朋友，宾馆，经理他们去住。”

    秦总经理说：“公司条件差，我希望你们住宾馆，住公司，怠慢了。我们也住宾馆，陪你们。”他看一眼刘夷，说：“况且，你们的总经理，去东方东方电视台，你们还要伴陪。”

    黑蝴蝶说：“感谢秦老板，你想的如此周到。”代总经理说：“不用了，她们姐妹难得一见，有话要说，有情要叙，玩她们的，我们走我们的。”

    秦总经理知道，她们的朋友就是那个磨床工，她是没有资格去住宾馆的，他看着刘夷说：“想去，自由，你们自己挑选。中午，就在公司用餐，晚上再上高雄大酒店。那个酒店，有好玩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