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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宋普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没有鞭炮,没有春晚,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吃完年夜饭便要回去睡觉。 宋普回院子,便叫灯笼挑灯,他拿起毛笔,便开始写字,或许是毛笔字写多了,现在倒有几分笔锋,连澹台熠都夸他字好看了许多,宋普也不太禁夸,澹台熠这么一说,他下笔便总要注意一下形象,别写的和以前那样毛毛虫字形才好。 到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写了一句:“祝我亲爱的陛下新年快乐~” 放飞鸽子后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急迫,若能住一起,那便是想见就能见到,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时不时得靠鸽子,还要等半柱香时间。 回信的鸽子很快就过来了,宋普拆开一看,澹台熠回道:“孤刚刚在想宋卿,宋卿便来了信,这便是心有灵犀了罢?” 宋普笑了起来。 倒是越发期盼着住一起的生活。 又难免有些担心会不会远香近臭,到最后相敬如宾。 宋普似乎有些婚前恐惧症。 今年的冬天很冷,但皇帝即将立后且未来皇后是宋家二少爷一事在上至王室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之间飞快地传开,引起了轩然大波,为这个寒冷的冬夜驱散了几分冰寒萧索。 “我就说当时那流言无风不起浪,原来真有其事。”有从起流言开始便关注皇帝和宋家公子的世家女子听到这个消息,竟不意外。 闺中好友道:“还是舒meimei有先见之明,我见过陛下,他相貌俊逸非凡,器宇轩昂,倒完全不像传闻中暴戾如恶鬼,而且听说那准皇后之前便是在陛下身边伺候,也未曾被陛下责罚过,现如今甚至还要立那男子为皇后,可见也是痴心人,想必传闻有误。” “之前之事未可知,我哥在宫中当差,却是与我说宫里这一年都未再少人,可见陛下也的确没有传闻之中那般,再则现在陛下已痛改前非,不仅早朝晏罢,还内政修明从谏如流,且听说陛下改变与那宋家公子有莫大关系,若是宋家公子叫陛下浪子回头,做皇后我看也使得。” 这倒还是落落大方贤女子的想法,也不乏听久了皇帝暴戾之名早已心生恐惧的世家女听到这消息,知道皇帝有断袖之癖,更不愿意听信父母的话入宫,对男后倒没有太多反对的声音。 只是男人们的说辞就严苛了,这几日的奏疏堆积如山,几乎都是反对的浪潮。 叶首辅亲自来见澹台熠,请他收回成命。 澹台熠自从听叶首辅替恭王求情,便不如何待见他了,此时听叶首辅话,便挑了挑眉,道:“孤以为叶首辅了解孤,未曾想也和其他人一样质疑孤的决定,孤时常怀疑,是孤是皇帝,还是你们是皇帝,难道孤还不如你们聪明?” 叶首辅如今也是知命之年,或许是cao心的多,倒是比同龄人老的更快,满头白发不说,脸上也都是满是皱纹,他听了澹台熠与之前都不同带着些许嘲讽的话,略一怔,满是皱纹的眼角泛起一些苦意,道:“臣并非此意,只是立后一事事关国本,陛下又岂能草率决定?若实在喜欢宋家二少爷,纳他为男妃都使得,陛下又何必一定要立他为后?” 澹台熠道:“孤说了,孤要娶妻,不是纳妾,宋卿是孤的妻子,若是纳他为妃,岂不是叫他成了妾?孤缺妻子,并不要妾。叶首辅教导孤多年,总教孤果断决绝从一而终,孤听了,并当真对宋卿从一而终,叶首辅反倒训起孤来,当真可笑。” “……”他教的都是帝王之道,又如何能用在这种事情上,只是澹台熠对他口气如此严厉也是他未想过的,“陛下若执意如此,臣也无话可说,只是陛下皇后人选已定,臣看也应当再纳几名后妃为皇室开枝散叶才好。” 澹台熠又不耐烦起来了,叶首辅从未劝过自己纳妃,到了这个时候,也都入了庸俗,但对叶首辅还有些尊重,也不欲再喷他,因而兴致缺缺,已经不太想说话了,“孤决定的事情,叶首辅也莫要再劝,孤娶妻虽是梁国大事,却也是孤自己的私事,孤想娶谁做皇后便娶谁做皇后,叶首辅若是闲到要管这事,倒不如孤给叶首辅一个机会,让首辅荣休归乡如何?” 叶首辅一惊,越发无话可说。 澹台熠虚眼看他,不耐烦地道:“孤倦了,要歇息,首辅先退下罢。” 澹台熠从前便是担心叶首辅阻挠,如今对其心有隔阂,也不愿再给他面子,因而成亲比想象中的还要简单些。 叶首辅沉默着行了一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叶首辅代表着内阁,如今内阁也没法阻止此事,以澹台熠的个性,以人命相逼恐怕也无法让他回心转意,因而澹台熠与宋普的婚约在发酵了几个月后还是如期举行了。 因为此次乃是梁国头一次娶男后,所以婚期当天,从宋府到皇宫的两条大道上挤满了观亲的百姓,连周遭的酒楼都座无虚席,就为了看看能将皇帝都迷倒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可惜男后虽是男人,却还是遵循着礼法,坐在轿子里,未曾有人能一睹模样。 倒是有人好奇,见过宋普的人便说模样十分俊俏,久而久之便被人传成了人间绝色,也无怪帝王不顾对方是男人都要以皇后之位待之云云。 …… 澹台熠知道恭王的心思,这次甚至还将澹台明玙给放出来,请到宫中参加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