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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也是真的觉得他一个人跑不了,因而没有人跟他过来,宋普解决了问题,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车上。 外面赶车的人和男人闲聊了几句,说:“这只羊还挺上道。” 男人没有说话,他一贯沉默寡言,壮汉也不以为意,见人上了车后,才开始重新赶车。 宋普其实有感觉,看管他的那个男人,应该是这几个人的小头目,毕竟气场看起来就不大一样。 他上了车,趁男人不注意,将那颗蓝宝石捡了起来,重新戴到了脖子上,又伸手过去,想拉开暗格,男人一把捏住他的手,寒声道:“你想做什么?” 他这力道用的很大,几乎要将宋普的手腕捏碎,疼的宋普冷汗都冒了出来,他艰涩地开口:“我、我拿吃的……” 男人听了,才松了手,宋普掀开袖子一看,手腕都被他捏青了,他深呼吸了几次,将这股疼痛压了下去,重新伸出手,拿出了暗格里的吃食,“你要吃吗?” 男人不理他,宋普讪讪地说:“那我吃了?” 没有得到回应,宋普开始吃起了东西。 他这次带的吃食不多,只有一叠酥饼,一盘点心,和一盘烧鸡,因为暗格底下有小火炉暖着,因而过去了半天都还是热的,吃到肚子里也正好熨帖。 茶水也是新换的,正好解腻。 吃到吃不下去的时候,他才摸出了丝帕,擦了擦嘴,对男人说:“我吃饱了。” 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理他,宋普努力地装做一副自己不害怕的样子,但那双眼睛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了浓重的焦虑和忧愁。 只是半天不到的功夫,他竟会如此想念澹台熠。 不知道澹台熠现在知不知道他被绑架了。 宋普想到澹台熠,心里不知为何安定了些许,澹台熠一定会来救他的,他想。 而此时养心殿里,澹台熠大发雷霆。 谁都没有想到宋普会在归府的路上被劫持,最后到宋府报信的还是那个被砍到只剩一口气的车夫,若不是这个车夫,澹台熠恐怕还要更晚些才知道。 这其中也有澹台熠的失误,他之前偶尔会让黑龙卫去监视宋普的日常,但如今已和宋普你侬我侬,又有飞鸽传信,便不再乐意去听黑龙卫禀报什么,因此将黑龙卫里的十二十三都召回了。 澹台熠此时不知道是怪自己,还是怪别人,他气得胸膛剧烈地起伏,很快下令关了城门。 而对于他此举,老太监摇头,对澹台熠道:“如今距离宋公子被劫持已过去了一个时辰,歹人恐怕早已离开燕京了。” 澹台熠道:“你怎知他们一定会离京?若还藏匿于燕京之中,又该如何?” 老太监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别急,奴已经派了人手去查了,相信不出一刻钟,就能知道是何方神圣。” 澹台熠眯起眼睛,道:“孤知道是谁!一定是恭王!他对宋卿图谋不轨,便出了如此阴招来掳孤的宋卿!来了!将恭王传进宫!” 老太监:“……” 他即使再不喜恭王,此时也忍不住为恭王说话,“此事恐怕与恭王没有什么干系。” 澹台熠道:“秦叔!你怎如此糊涂!恭王野心不小,平日里对孤有小心思便罢了,如今他对宋卿有心思,意图让孤做王八不说,还敢掳走宋卿,孤弄死他都是轻的!来了!传郭统领!” 老太监:“……” 澹台熠一意孤行,硬是让禁卫军统领将恭王带到了宫里,逼问他,“恭王从实招待,宋卿可是你掳走的!?” “……”恭王露出错愕的表情,“陛下明鉴,臣怎会知法犯法做出这种错事?” 澹台熠道:“看来不用点刑,恭王是不会交代了!来人,送恭王去黑牢!” 他挥手要让人带恭王去黑牢,叶首辅赶了过来,颤颤巍巍地劝道:“陛下且慢,恭王乃是亲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又如何能进黑牢?不如等有了证据,再做决定不迟。” 澹台熠那双细长的金眸里射出了一丝锐利的光芒,不知何时,叶首辅竟对恭王如此上心了! 他正要开口,一个小太监跑到了他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他金眸一亮,冷冷地扫了一眼恭王,厉声道:“先将恭王扣在此处,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准来探望恭王!” 说罢,便大步地离开了养心殿。 恭王看着他离开,眼里震惊迷茫的神情慢慢消散,微微叹了一口气,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微翘了翘。 一个时辰之后,澹台熠带着一整支禁卫军出了燕京。 老太监跟在他身后,脸色不大好看,“陛下,有奴去,你为何还要跟着来?” 澹台熠道:“孤为何不能来?” 老太监道:“陛下千金之躯,又从未出过燕京,怎能涉险?若是出了事,奴如何向大公主交代?” 澹台熠不欲与他多说,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屁股,很快就越过了老太监,一骑绝尘。 老太监胡努尔赤紧紧地捏着马鞭,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大公主,我实在管不了他,只求您在天上保佑熠儿,莫要让他出事才好。” * 这一趟路程是漫长的,宋普屁股都快颠烂了,实在疼得忍不住无声流泪。 他实在就没这么担心受怕过! 看管他的男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让赶车的壮汉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