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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简,到时魔界的戾气会分流向外扩散,我和路刀尽力控制不向魔界外扩散,朱雀白虎能应付其中大部分的恶戾,你是我们背后的一道锁。你的本源能容纳运转天地至清之气,劳烦你监测天地清浊的交融互转情况,哪个地方浊超过清,请你务必要及时引清气平衡善恶。” “路刀压制古魔,我去逆行阵法,其他万事,全部仰仗各位了,保重。” “保重!” 众人应,朱雀展翅飞去,化身成一道绷成直线的火焰。天马载上白摇,啄了一口龅牙,咻的化身成一道闪电,白摇:“啊啊啊啊——” 无疆剑影升上半空,无限制地复制粘贴起来,密密麻麻地遮挡了天光:“师尊和卢偃都交代了,我全力以赴。” 温浓抱过拳,转身要走时被龅牙拉住手。这正太拉着两个爹,迸了最大的力气大吼:“加油!” 温浓和路刀各腾出一只手摸了他的头顶,随后温浓化龙向上腾飞,路刀掠上龙脊,风驰电掣地赶往魔都。 白龙腾跃半空,抬头拱了拱他,嗡了一声:【同生或共死。】 路刀的手贴在白龙头上:“我们再也不分开。” 白龙低低长鸣,再加速向魔都赶去,龙身上泛着白银的光芒,而龙脊上的路刀周身环绕着黑气。一白一黑在空中闪现,向着那浓重的向外扩散黑雾的终点而去。 渐渐的,越逼近魔都,龙的白光便隐没在不停外散的浊气里,速度也凝滞了下来。路刀抚摸了它的龙角,沉声:“我给你开道。” 白龙嗡鸣一声,叼出了个小匣子给他。路刀接过收好,知道里面封着那段琴弦。 他从龙脊上一跃而下,空中浮现了七个赤阵,全都笔直地通向魔都长黎殿。他脚尖掠过流转的赤阵,一阵一瞬移,不停向魔都赶去。抛之脑后的赤阵燃起烈火,最后七个赤阵成为浓重黑雾里的七团不灭大火,成了遮天蔽日的黑暗里所剩无几的光亮。 斩龙刀在魔都上空,荆棘焰严实地包围了墨勺一行人。斩龙失败后,刀主唯一的补救就是护住他们。 最后一个赤阵开在斩龙刀附近,路刀瞬移到阵上,伸手握住了刀。荆棘焰层层剥开,里头钻在鱼泡里抱着乐让胖蜃的墨勺见到了一双猩红的眼睛,几乎要喜极而泣:“少主!” 路刀点头:“我来时留下了七个脚印,你们沿着这离开魔都,去结界裂口和蓝霄他们汇合。”他的目光掠过因烛龙陨灭而在休眠当中缩小体型蜷缩成一团的小赤蛇,补充道:“乐让,那蛇拜托你看着。” 墨勺和乐让齐应,路刀嗯了一声:“保重,但愿我们能活着再吃一回火锅。” 他抽出斩龙刀,刀背猛地拍了一把这团荆棘焰,喝了一声:“走起!” 这荆棘焰护卫着的大团子便以赤阵为跷跷板,一个跃过一个,很快离开了戾气狂喷的源头中心。滚出了最后一个赤阵后他们正赶上飞过来的白龙,被白龙大脑袋一顶,接力似的顶飞了出去。 七团大火熄灭消失,路刀看了一眼赶过来的白龙,握紧斩龙刀看向了地下。他的体表灵纹疯狂流走,无数狂乱的戾气恶念充斥了整个识海,满得几乎要溢出来。每一缕戾气都在邀请他汇入队伍,一起征伐天地,践踏万物。 他沉浸在这万恶的起点、终末里,仿佛回到了初化器形之时。他的降生就在这呐喊哭嚎里,在永无边际的恶里。自他化生出灵智成为生灵之一,他最恐惧的就是这一天。 这一天是回归本源,也即是直面自己与生俱来的浩瀚黑暗面。 但就如人难逃一死,他也难逃这一天。 路刀浸在这黑暗里,身体是解开了禁锢状态的极度舒适,放任理性的掌控回归混沌的本源还会更舒适。 他面无表情地收了斩龙刀回灵脉里,闭上眼睛运起所有灵力轰击本源,回忆着曾经抽出本源的感觉。 “小刀,活下去,我们一起活下去。” 那是三千年前的青龙问贴在他耳边说的。 本源的禁锢打开,他的本相显形。 路刀睁开眼睛抬头,看见了悬在头顶上酷似斩龙刀的本源戮刀。 他的本相漆黑阴森到极点,刀身上还有斑驳的裂痕。但一缕至清的龙脉填补了他的裂痕,纯净的蓝色微光渗透入漆黑的内里,温柔又强悍地侵入刀魂之中,霸道地成了勒住他堕魔的最后一根蜘蛛丝。 路刀脚下浮现了鲜红的赤阵,从半空一直指向地面,一口气凝造出了二十一个环绕着荆棘焰的阵法。 路刀头上的角冒了出来,头顶的本源刀缓慢地坠落到他眼前,龙脉的蓝光刺进他流淌着灵纹的瞳孔里,把野生的戮刀驯成了家犬,牢牢地绑着他悬在深渊的水面上。 他握住本源刀,天地浊气和天地清气一并汹涌,无数古往今来的神明万灵一同咆哮生者之尊严,死者之不朽。 路刀握紧刀,另一手取出匣子,震碎匣子封印取出琴弦。地面涌出的戾气瞬间发生了变化,同一起源的戾气拼命地先行破土而出,收聚成至高的浓度朝着路刀冲上来。 路刀随手把琴弦缠在了手上,两手一起握住本源刀的刀柄,握住了一直以来都羞于面对的自己。 二十一个赤阵抵御疯狂而来的仲影,尽头的路刀龇开了獠牙,体表灵纹暴虐游走,手中本源刀光芒大作。他在空中向下俯冲,横刀向尽头劈砍,赤阵一个交叠一个,荆棘焰越来越密,鲜红色的阵纹逐渐累积成可怖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