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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北杨人生第一次演戏,又是他第一个镜头,很重要啊。

    只是他正在和周北杨冷战,如果表现的太关心,周北杨这小子会不会想多?

    好在他的忧虑是多余的,因为根本不需要他插手,刘其昌自己就很重视。

    作为颜狗一个,刘其昌非常讲究镜头的美感,在他的指导下,几乎剧中每个演员都有美出新高度,周北杨和陆曜这些人的出场镜头,他也是一连拍了很多遍,金燕柳坐在监视器前,看着周北杨那张高冷又端肃的脸,心情很复杂。

    本来他就担心冒牌货穿过来以后,会对周北杨下手,如今好了,冒牌货还没来,周北杨就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

    都不说他一直把他当弟弟,不可能接受他了,何况现在他都要被穿了。

    不行不行,他得快刀斩乱麻,在冒牌货到来之前,让周北杨彻底死心。

    要想让他死心,就得下狠心,他这么心软是不行的。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第一场戏,导演打磨的很细,没拍几个镜头,就磨到中午了。太阳已经出来,天气又炎热起来,金燕柳让工作室把他的房车开了过来,招呼言徽华到他房车上来吃饭。

    “咱们俩再对对戏。”他喊。

    言徽华闻言立马就过来了,金燕柳又对肖胖子说:“帮我看着点,谁都不让进来,我们要安安静静地对戏。”

    肖胖子看了看周北杨阴沉的一张脸,点头说:“知道了。”

    金燕柳便拉着言徽华上车去了。

    言徽华今天一直都有点受宠若惊。

    昨天煎熬了大半夜,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感觉心都空了一大半,可是今天他的心又一下子满了。

    他觉得金燕柳今天对他特别热情,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好看,叫他看了,都忍不住喜悦起来。

    只是上了车以后,俩人也只是吃饭而已,没什么多余的话来讲。言徽华比较老实,不是会撩人的男人,他正默默吃着饭,金燕柳忽然问他说:“对了,忘了问了,你昨天晚上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言徽华说:“没什么,昨天晚上,张主任那事,你不是替我解围了么,昨天一直没空跟你道声谢。”

    金燕柳闻言又笑:“谢什么,是我自己看不惯他那德性。再说了,昨天都是人陆曜的功劳。”

    既然突然提到这个话题,言徽华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昨天那么晚了,怎么周北杨还在你房间里头?”他试探着问:“我本来想再打个电话过去的,又怕打扰到你们。”

    他怕知道真相,又想知道真相,不然总是梗在心头。

    金燕柳愣了一下,神情略有些不自然,点头说:“嗯,聊一些工作上的事。”

    肖胖子坐在车外头的凉棚底下吃饭,吃几口就要看周北杨一眼。

    周北杨一口饭能吃半天,没吃几口就放下了,抱着膀子坐在椅子上小憩。

    陆曜在和桑园等人一起吃饭,也是一边吃一边看周北杨。

    桑园老师就说:“周北杨今天心情一般啊。”

    陆曜说:“是啊,他今天几乎都没怎么说话。”

    他说完就端着盒饭过去了,笑盈盈地在周北杨对面坐下,周北杨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他就笑着说:“没睡着啊。”

    “没。”周北杨说。

    陆曜就说:“你怎么不吃饭,下午不知道要拍到什么时候呢,你不吃点,等会肯定饿。”

    “没什么胃口。”周北杨说。

    “你跟你哥闹矛盾了?”

    周北杨看了他一眼,说:“没有。”

    陆曜就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地吃饭。

    没有才怪呢。还有谁比他更了解这对象兄弟,好的恨不能穿一条裤子,恨不能时时刻刻腻在一块,走到哪儿都是出双入对形影不离的。

    今天太反常了。

    言徽华和金燕柳一直到下午开拍才又出来,下午是他们俩初相见的戏,人群里擦肩而过,叶衡阳回头看了木华英一眼。

    “眼睛不要有情意。”刘其昌说。

    言徽华愣了一下,脸色便有些微红。

    刘其昌跑过来给他讲戏:“肯定不是看恋人的眼神,也不是看亲人或者朋友的眼神,从未谋面过的两兄弟,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应该有点玄乎的血缘感应,是一种莫名的牵引感,就是这种天生的亲密感,命中注定的感觉,才能让后面的悲剧更有力量。但只回头看一眼,不要停留,还是要有看路人的感觉在里头。”

    言徽华抿着唇点点头。

    “来,准备再来一次,三,二,一,a!”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叶衡阳和木华英交错而过,叶衡阳看到木华英的脸,神色有细微的惊异,他转过头去,看向木华英,只看到他的背影,红色发带绑着高马尾,走动间飘动晃荡。

    是一抹在人群里都不可忽视的红,肆意嚣张,带着邪气。

    这段戏拍的特别好,宿命和美感一下子就都出来了。金燕柳和言徽华凑到监视器前看回放,拍摄效果很好,金燕柳很满意,就搭着言徽华的肩膀笑了起来。

    周北杨很心痛,一下午除了演戏几乎就没说过话。

    肖胖子都心疼他了,偷偷问金燕柳:“你跟杨哥吵架了么,我看他很难过的样子。”

    这些金燕柳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看了远处的周北杨一眼,说:“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