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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靖延已经开始安排了:“这十个亿,每个月给你们十万生活费,一直支付到景淮去世为止,景淮死后剩下的钱将会以他的名义捐给社会。” “你不能这样做!” “之前你们用这笔钱购买的房产、商铺和投资,我会让徐汶整理出来,你们自己去处理掉,抑或是我来帮你们处理?” “季靖延,我们是景淮娘家,你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吗?” 季靖延看向说话的人,冷声道:“景淮我会管教,不许你们再伸半根手指对他指指点点。十万要是不够养活你们,你们可以上街乞讨……你们现在也是乞讨,不过是靠着景淮在我这里讨的体面一点罢了。” 景老太爷被气得坐不住了,他自诩清高了一辈子,怎么能耐住被人这样撕破那层光鲜的皮。整个人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拄着拐杖怒吼:“住口!住口!” 然而这不算玩,季靖延看向角落里抹眼泪的姑娘,喊了声:“景岚。” 景岚吓了一跳,脸上眼泪还没干,颤颤巍巍往前站了两步,不知道自己会被怎么收拾。 景淮也疑惑地看向季靖延。 然后听见后者说:“这学期期末,我要看你成绩,全部及格,我送你进娱乐圈。” 话一落音,屋内的热闹更上一层楼。 景岚先是呆呆的,等反应过来后便是一阵狂喜,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真、真的?谢谢季大哥!” “不可以!”二伯娘一下跳了起来,怒道:“你要去当戏子,除非我死!” 景老太爷嗓子已经哑了:“你敢去作践自己,就滚出景家大门!” 景岚不服气道:“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戏子呢,现在能唱戏的都是国家级别艺术家,我就算想都没资格呢!滚就滚,景家我还不想呆了!呆着这里才真是作践自己!” 景成才和二伯娘被这不孝女气个半死,“你你你”半天后只剩哭天抹地。 景淮看了会儿戏,总觉得季靖延是故意在挑拨离间。 不过有季靖延保驾护航,景岚只要不自己作死,在娱乐圈是吃不到什么苦的。 “底线摆在这里,景家各位不要逾越雷池。”季靖延气定神闲,一字一顿道:“望谨记。” 景家人当然看得懂季靖延做什么,他就是想让景家散了! 一群人这才害怕起来,先前的底气和嘴硬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先前各种话说的太难听,季靖延明显很不快了,此刻他们说什么都没用。 无奈,他们只能看向轮椅后的少年。 “景淮,小淮,叔叔伯娘看着你长大,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 “这是你亲爷爷,你真打算不管了吗?” “你妈,还有你妈,你也不管了吗?” 景淮没对上那群人的目光,声音又轻又淡:“二伯娘,当初我差点淹死的时候,你也没管我呀。” 这话一出,屋内又安静了一瞬。柳婉玉想起当初的事,只觉得一阵难受,转身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明白,景淮这是彻底不打算管景家了。 最后两人连那顿午饭都没吃,扭头就走了,只听见后面一群人大呼小叫,好像是景老太爷气晕过去了。 不过季靖延和景淮谁都没回头看,司机已经候在大门口,直到上了车,景淮心里那股郁气和恶心感才散去了些。 这一大家子的人把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手里有几个钱,便觉得这天下的命运都管得过来,飘的连自己几斤几两都认不清,真当人善可欺,但季靖延能一手把云迹发展成全国数一数二的企业,能是善茬?现在已经算是给他们脸了。 季靖延是行动派,在车上就将事情安排下去了,挂掉电话才发觉车内很安静,平时聒噪的年轻人过于安静了。 景淮捂着肚子,头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车顶,呆呆的模样。 季靖延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捏住了景淮的嘴角,狠狠一揪—— 一阵剧痛将景淮拉回神,他后知后觉“嘶”了声,语气含糊不清:“季靖延,你干森莫!” 季靖延松开手,问:“不如你去找个女人生,孩子姓景……” 卧槽。 景淮一个激灵,什么愁云什么伤感都没有了,状态马上提升到一级警戒。 怎么还有秋后算账呢? “胡说八道,我对季靖延忠心耿耿!他是我的醉生梦死,是心中近在咫尺,是心头滴血朱砂痣,是暮雪白头朝青丝,我要跟他一辈子!” 彩虹屁一套一套的,因为说的太用力,嘴角扯的发痛,他忍不住揉了揉,幽怨地看了季靖延一眼:“那么大力气。” 季靖延十分冷漠,目光垂垂,盯着伤处:“还想当人的爹,该治。” 景淮哼哼两句,转头重新靠着椅背,留给他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那一刻,季靖延突然觉得,景淮其实很孤独。 景淮在景家过得并不好,没有人爱他,柳婉玉或许是心疼儿子的,但在景家的封建制度下,却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活的小心翼翼又卑微,为了让自己在景家过的轻松点,就算让儿子嫁给另一个男人也无所谓。 所以碰到喻烽那样炙热又疯狂的爱慕者,才会容易沦陷,体验到了被真正放在心上的滋味儿,便再也戒不了了。 景淮对自己或许是感激的,帮他摆脱了那样一个家庭,两个人平淡携手过一辈子,如果过不下去,也能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