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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还被抓着,慌乱之中,白闻歌眼睁睁看着那人的身躯压了过来,与自身不同冰冷截然相反的温热,顷刻间便包裹在了周身。 像是泡在一股暖流之中,这久远的温暖,陌生的让白闻歌顿时怔在了原地。 “呵~抓到你了。” 他呆呆的任由对方挂在自己的身上,直到对方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喷在他的肌肤上,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时,白闻歌才回过了神。 如果此时的他还拥有人身,那么必然会因对方身上那灼热的温度,和刻意凑近的吐息,而羞恼的涨红脸。 可他早已作古多年,就算心神被扰乱,却也只是懊恼的抿着唇,面无表情的伸手,将挂在他身上这不要脸的男人,给推了开来。 “请、自重。” 堪称是咬牙切齿,他每一个字眼都咬的极重,白闻歌心绪的不平静,在这三个字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眼前的人冷的像块冰坨,如果许临真的像他所说的那般,自重一些,媳妇可能早就跑了。 更何况…… “可我们都成婚了。” 一句话反驳的对方哑口无言,良久才支吾着开了口:“我没同意……做不得数。” 白闻歌死的时候不过刚刚及冠,孑然一身,无妻无子。 没成想死后,反被那些村民送了个伴侣来,这让他又气又羞。 却又因着那是白日,他最衰弱的时刻,什么都阻止不了。等到了夜晚降临时,已是无力回天。 “怎么做不得数!天地也拜了,合卺酒也喝了,我都和你牌位同床共枕过了,这洞房也入了,你现如今跟我说做不得数,是打算要始乱终弃吗!” 那年轻人站在他的面前,振振有词,一句始乱终弃指责的他,全然不知该如何反驳。 本身就不善言辞,憋了半晌,白闻歌嘴里一个字都没蹦出来,只郁闷的看了许临一眼,须臾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无影无踪。 知道不能把人逼的太紧,许临也没有再继续作妖,只抱着牌位,悠然的爬上了床。 指尖抚摸着那块木制的死物,细密的流连在对方的名字上,轻柔的落下一吻,他笑着道了一句:“晚安,明晚见。” …… 屋顶上,感受着周身那挥之不去的温热,白闻歌清楚的明白,那是自己那位赶鸭子上架的伴侣,正在拥抱着他。 就在许临一吻落在牌位上时,白闻歌一僵,旋即埋首在自己的膝盖上,整只鬼都缩成了鹌鹑样。 许临…… 在心底呢喃着对方的名字,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来,白闻歌此时又羞又恼,即想暴打对方一顿,好解一下被轻薄的气,却又觉得…… 来自对方温暖的体温,让他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贪恋。 自从变成鬼之后,他就身处这暗无天日的寒冷之中,久到他都快要忘记,温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了。 良久,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他直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揭开了一片黛瓦。 习惯了昼伏夜出之后,白闻歌的视力在夜晚也丝毫不受影响。 那自称他夫君的年轻人,正闭目蜷缩在被窝里。 这鬼宅受了白闻歌的影响,终日阴凉,到了晚上更甚,只有盖着那厚厚的喜被,许临才没有受到影响,得以安然入睡。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跟一个男人成婚,白闻歌的目光穿过屋顶上的小洞,落在那人的俊秀的眉眼之间,在这样万籁俱寂的黑夜里,他终于有时间好好打量起了对方。 许临和这村子里的人不同,他似乎从来没有劳作过,生的白皮嫩肤的,琼鼻朱唇,五官冷峻,若是有个好家世,而不是被埋没在这偏远的小村庄里,就算是单靠着这副皮囊,也能引的不少未出阁的女儿家春心荡漾。 院内浓雾弥漫,任凭月光如水,都不能穿透丝毫,等回过神来之时,白闻歌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已经盯着那年轻人看了有多久。 紧抿着唇,心中满是懊恼,像是刻意掩饰一般,他急匆匆的收回了目光,又埋首在自己的膝盖间,当起了鹌鹑。 不知怎么的,那年轻人带着笑意的脸,在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 心烦意乱之间,白闻歌的身躯瞬间消散成了大片的薄雾,又在漆黑的卧房内重新汇聚成了人形。 地面上扔着一件凌乱的喜袍,上面传来微弱的血腥气,白闻歌一怔,紧接着便蹲下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没有看到衣物上有任何破损,可那大片的血色染在衣服上,已经开始发干发皱。 近在咫尺的床上,男人的身上也未曾有丝毫的血腥气,面色也不像受过伤一样。 眼睑低垂着,白闻歌若有所思的看了这件喜袍半晌,旋即忽然消失在了室内。 …… * 第二日醒来之时,许临是被院里的大公鸡嗷嗷叫醒的,清晨的阳光带着微弱的暖意穿窗而入,许临打了个哈欠,对着牌位道了声早安,这才懒洋洋的坐起了身来。 “嗯?” 视线一顿,许临看到,一套男子的青衫叠的整齐,就摆放在桌子上。 心中微动,他走过去将那件青衫摊了开来,一股压箱底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像是不知道放了有多久临时找出来的一般,着青衫虽浆洗的很干净,却又带着时间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