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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还剩最后一些,马上能滴完了。床上的人低低呻。吟,微睁开眼,想要翻身。 “吵醒你了?”顾念秋低声问,“继续睡吧,马上吊完了。” 奕铭迷迷糊糊,难受得要命,昏暗里面看见顾念秋低着头,一双捉摸不透的丹凤眼被灯光照得很柔和,像含了情。 他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下意识地拉紧了手里软软凉凉的东西。顾念秋笑了起来,把手往外抽,道:“差不多该松手了吧,我要拔针。” 奕铭一动不动地看着,手却攥得更紧了,嘴唇轻动,无声地说了句什么。 顾念秋“嗯?”了一声,弯腰去听。 那股松香的味道一下子浓郁了起来,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气管,闯进肺部,渗进血液,再一路涌到心脏深处。奕铭呼吸突然粗重起来,盯着眼前那张永远像含着笑意的柔软嘴唇,心头乱跳,不受控制地微微抬头,轻碰到了顾念秋的嘴唇。 蜻蜓点水般,一个冰凉,一个guntang。 顾念秋迟钝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吻。 他的呼吸里还残留着属于奕铭的花香味,今晚是夜来香,混了药味,却依然甜得浪漫。他慢慢抬起眉,对上了床上那人逐渐清醒的眼睛。 掌心里的手指被抽了出去。顾念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好像刚才那一瞬只是两人的错觉,平静地问:“醒了没?” 奕铭的眼睛被烧得发亮,灼灼地望着他。 顾念秋熟练地帮他拔掉了针头,拿消毒棉按住针口。奕铭已经彻底醒了,目光落在顾念秋的嘴唇上,再往上,对上他若无其事的双眼,握紧了被子里的拳头。 他哑声道:“秋哥,我有点渴。” 顾念秋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倒水的时候手有些抖,不小心把袖子打湿了。 他背对着奕铭,悄悄拿手背擦了下嘴唇,总觉得那里还留着烫烫的、干燥的触感。 水送到床边,他把人扶起来。奕铭捧着杯子,大口地把里面的水全部喝完,因为喝得急,有些溢出来流到了下巴上,顾念秋随手抽了张纸,帮他擦掉了水:“还要吗?” “不要了,”奕铭闭上眼睛,“谢谢。” 顾念秋道:“那我睡了。” 奕铭道:“晚安。” 他站起身,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低头再看的时候,奕铭还带着针孔的手缩进了被子里。 然后床里的人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 哟,生了病,脾气也见长了。 顾念秋盯着那个后脑勺看了几秒,硬是从这个黑乎乎的后脑勺中看出来一股委屈劲儿。 第20章:生气 说不上来怎么回事,顾念秋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软,又说了一遍:“我真睡了?你没什么让我帮忙的?” 奕铭沉默了一会,背对着他瓮声瓮气地说:“你身体不好,明天还要拍戏,早点睡吧。” 顾念秋道:“哦。” 他去重新洗了把脸,关掉灯,躺进自己的被子里。奕铭没动弹,顾念秋关注了片刻他的动静,但实在太困,没多久就扛不住真睡着了。 奕铭压着嗓子,很小声地咳嗽两声,头晕眼花,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床上的顾念秋。 睡眠灯下,他的嘴唇温柔得像玫瑰花瓣。 奕铭困难地收回视线,心脏狂跳,在那股快让他溺毙的甜香味里大口吸气,翻出房卡,轻手轻脚地又逃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顾念秋睡着之后,失控的信息素越来越浓了,比他第一天住过来那晚更甚。 当事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无知无觉,小白兔般不设防地躺在他旁边。 奕铭病得难受,身体反应更难受,脑子里来来回回晃着那张嘴唇,想着一触即分的那个吻,倒进床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熬到黎明,才终于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过头,睡到天大亮才醒。顾念秋醒来之后,房间里面空荡荡只有他一人,而昨晚悉心照料的病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路了。 他瞪着边上的空床,心里慢慢烧起了怒气。 他上赶子地去照顾,熬到深更半夜,结果那人根本不领情,另可守着他睡着了,再偷偷地跑掉。 好像从头到尾只是他一厢情愿,人家从一开始就只想离得远点。 至于昨晚那个突然的吻,他还想帮着圆场,而奕铭烧成那样,指不定把他看成了谁。 顾念秋花了几分钟平息心情,冷着脸洗漱出门,自助厅里没看见奕铭的影子。 景松一边吃饭还在废寝忘食地背台词,眼睛也通红,顾念秋在他前面坐下,景松动动鼻子,抬头看他:“你身上好香。” 顾念秋抬手闻了闻衣袖:“香?什么香啊。” 景松专心致志地闻了一会,想了片刻,犹豫道:“说不上来,挺好闻的……像什么树木的香味。新的洗衣液?” 顾念秋愣了愣,心往下沉:“嗯。” “奕铭没跟你一起吗?”景松明显没有多想,又翻了一页,“我还想跟他碰一下今天的戏。” “他起得早,没见到他。” 景松“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麦片。他最近戏份很重,光台词量就是几倍,又是工作起来很较真的性子,人rou眼可见的瘦了。 顾念秋打量着他,没忍住,问了一句:“你平时会有特殊的时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