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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温凛就以他醉酒为由,将他护在怀里带出了舞池,吩咐司机将车开到附近酒店,订了个豪华标间。 整个过程中,傅观宁就缩在温凛的怀里,像是真的喝醉了一般一动不动,实则死死咬住嘴唇,清醒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温凛什么话也没对他说,就那样轻轻地拢着他,拢到进了酒店房间才放开。 那只手离开身体后,傅观宁后退了两步,泪已经被他忍到蒸发,唯一透出来两滴,渗到了温凛的衬衫布料当中,只留下淡淡一抹湿痕。 他和温凛再次对视,那张面孔上的笑意转淡,又成了以往淡漠的模样,唯有一只手探入衣袋,像那次施救过后一样,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他。 傅观宁迟疑地接过手帕,只是没有用——已经用不上了,但是他又怀疑自己一会儿能用得着。 第25章 有多喜欢 傅观宁一头雾水,到底还是温凛先开了口:“你对那个人,到底有多喜欢?” “……什么?” 自己的日记未曾被温凛打开,这是已知的事实,所以温凛这么问,本应该是情有可原。然而经过舞池调笑,傅观宁已经不能单纯地去理解这句话了,他对其中的隐藏的含义几乎感到悲愤:“是不是在你眼里,那本日记本来就不具备参考价值?或者说,你干脆就认为它是假的,所以才用那句话试探我?” “抱歉,无意冒犯,但我真的很难相信任何人特意对我说的话,写给我看的东西。”温凛偏过头,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漆黑,“这世界上有很多自以为是的喜欢,我听过很多,也拒绝过很多。其中大部分不过是一时的心动,除了感动自己之外再没有其他意义,我甚至还收到过别人专门花了两百块找人代写的情书……相形之下,人遇到刺激时下意识的反应就真实可信多了。” 傅观宁心中转过无数个少年温凛拒绝他人告白的场景,忽而觉得眼前的温凛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寂寥,有种孑然一身的封闭感。 他咽了口唾沫,心尖钝钝地疼,但不再是为自己疼,而是为了温凛,于是那绝望的语气倏地缓和下来:“那么,你从我的反应里看到了什么?” 温凛把目光转回到傅观宁身上,平静而直白地说道:“你是爱他的,但是你也不太懂得拒绝我,或许是因为性格使然,也或许是你在某些时候……将我当成了他。” 他的话,每说一句,都让傅观宁的心不规律地颤动一下。而他看傅观宁,也是每看一分,就多瞧出一分复杂的感情,瞧到最后,他也弄不清那杏仁色湖泊中承载的究竟是什么了。 “算了。细节问题,我也不是很在乎。”温凛走到茶几边,将矿泉水倒进电热水壶,按下开关,“我要说的是,我们俩之间的合作,可能需要更进一步了。” 谈话回归正题,傅观宁收敛起几分情绪,终于想起之前自己被打断的疑问:“爷爷对你说了什么?” 温凛眉心跳动了一下,接口道:“我的秘密,董事长已经发觉,他要我断了和对方的联系,以后一门心思好好对你。” “所以?”傅观宁抓紧了手帕。 他已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知道温凛必然是不肯屈从,只会继续阳奉阴违。 果然,温凛一开口便是:“先按照董事长的意思来。”他拆开茶包,放进倒扣的陶瓷杯中,语气理所当然,“董事长虽然看起来精神,其实身体状况时晴时雨,不然也不至于坐轮椅。等到他彻底力不从心,放心把集团交给我,我就能放你自由,届时为了避免刺激到他,我们就以‘性格不合导致感情破裂’作为理由,和平离婚。” 傅观宁微微歪过头:“难道原本你不是这样打算的吗?” 温凛沉默了一下,很潦草地将这个问题一笔带过:“……过去的计划已经没意义了。现在我们需要尽量让董事长相信我们感情慢慢变好,因此,在人前亮相秀恩爱的时间会持续得比之前的计划提到的要长,至少要两年。而且就算是捱到低调离婚,为了两家公司的股价,你也会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能跟你那位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之前问的那些,就是为了知道你究竟能不能装那么久,等那么久。如果你不能,那么这个计划就要推翻,重新设计。” 水壶中的水沸腾了,滚出nongnong的水雾,将他的神情全都掩盖住。傅观宁只能看到他在灯下泡了两杯茶,用小勺轻轻碾压茶包,待到茶汤颜色浓至一定程度,他才扔掉茶包,将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你想想吧,想仔细些。” 红茶在灯下泛了深红,像一泊澄澈的血,傅观宁向沙发中靠去,抬手挡住眼睛——他觉得再看下去,他会幻嗅出血的腥气来。 无名指上的戒指压迫着他的右眼,带着微微的凉意,像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第一次见到这枚戒指的时候,他就曾想过,如果温凛很久很久都没有喜欢上自己,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些时日,但很快他便释怀——那就再等久一点啊! 如果再久一点也不行呢? 不行也没关系,谁心中都有一个遥不可及的白月光,他跟自己白月光在一起了,那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了!即便对方不喜欢自己,那么久的陪伴,总也会对自己产生感情的,他不用彻底赶走那片白月光,只要在温凛心中占的位置比白月光大,也算是一种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