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帮忙
说话的人是夏倾歌，二人双双回头，见她来此，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 一般夏倾歌这个时候是不会来的，过了午膳的时间，她无聊之余，才会来此消磨时间，找云娘谈天说地。 “你怎么来了？” 夏倾歌闻言，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石头凹凸不平，做的很不舒服，夏倾歌后背依靠在树上，看着两人，若有所思。 这同一个母亲养大的，性子却截然不同，一个张扬霸道，一个胆怯软糯。 好久，夏倾歌携着清清冷冷的调子道，“云娘，我那日告诉若清，是我考虑不周，可我和若清有一样的想法，既然当初仇恨未能化解，不如现在去解决。” 云娘赶紧摇摇头，疾步上前，握紧了夏倾歌的小手，“倾歌，你别这么说了，若是meimei。” 夏倾歌知道云娘的意思，她不希望自己和若清站在一边，虽然云娘知道她的性子，可她还是希望夏倾歌不要来插手此事。 可夏倾歌和云娘的想法不同，当年她母亲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难道心里不会恨吗？ 可能有些人会通过时间，把心中的怨恨淡化，可她和若清不是这样的人，仇恨只会在心中积聚的越来越多。 “当年的事儿，如果你母亲真的释然的话，就不可能伤心流泪，云娘，你想想，在最好的年华里有大好的机会，大好的锦绣前程，可你母亲却被人陷害，赶出宫中，如果是你，你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夏倾歌顿了顿，让云娘坐下来，“云娘，你母亲如今叫你学会放下仇恨，处处低头，放低姿态做人，其实你母亲是担心你的安危，让你安安心心的和她过日子。” “是这样吗？” 这句话在云娘的脑海里重复了无数遍，其实她知道，母亲心里是恨得，可她怎么复仇，毫无作为，无权无势，拿什么去复仇呢！ 正好到了黄昏时候，云娘准备回家照顾母亲，和夏倾歌道别，她回头看了看若清，“回家看看母亲吧。” “我就不回去了，上次伤还未痊愈，我怕母亲见了会担心。” “好，那我自己回去。” 云娘和若清道别，就回家了，踏进门槛的时候，天还没黑，云娘把晒在木栏的衣裳收进来，看见母亲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垂泪。 她手上拿的当年进宫时穿的衣裳，虽说母亲的眼睛恢复从前，可并不见得是好事儿。 有些东西看见了，便会更加伤心。 “母亲，你不是说过都忘掉过去了吗？” 云娘在一旁扶着她的臂弯，看着那件进宫时穿的衣裳，上面是荷莲八团福纹。 她见母亲抽蓄，想说些什么，但如鲠在喉，苦涩难言。 她拍了拍他的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当时是宫中最好的绣娘，可我就这么被赶出去了，我不甘心啊，从前双目失明，看不见许多东西，如今重获光明，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儿，云娘，你知道吗？” 老母亲顿了顿，想起那日的场景，泪水纵横，泣不成声。 “那日我觉得屋子里闷，就出去散步透透气，我路过了林华街，看见绣娘排成两行，等待在一个府门钱，准备进宫，那时候我就想起了当初，那时候我和她们一样，穿着那身八团福字荷连纹儒裙，拿着举荐信，等在府门口。” 云娘知道，所有的绣娘都是精挑细选，准备入宫的，所以这些绣娘来自不同的地方，所以要先到府衙门那边报到，没人画押入册，就可以进宫了。 想当年，母亲对宫中的那份渴望她是明白的，母亲当时年轻气盛，自负绣艺，觉得自己就是宫中最好的绣娘，可期望的越多，结果却是如此悲惨。 云娘叹了一口气，扶着母亲的手，“忘了吧，过去的事儿记在心上，又是何必呢。” “我想忘记啊，可我忘不了当年的恨，我为何要落得如此下场，为何啊！” 母亲的不甘心云娘明白，如若是她，当年的事儿她可能一辈子也忘不了。 “母亲，我都懂。” 这么多年过去了，云娘发现自己的嘴越来越笨，竟不知怎么安慰母亲，她总是流泪，而云娘见了，心里可不比她难受，所有安慰的话都堵在嘴边，不知道该说什么。 “母亲！” 云娘的话越来越少，可母亲的泪儿越来越多，云娘终于知道，时间不能忘掉一切，有些事儿一旦结成了疤痕，就再也忘不了那种痛了。 “母亲，我和若清进宫好不好。” 刚才看见母亲伤心流泪，云娘突然一瞬间释然了很多，她不应该像母亲那样忍气吞声，应该打开母亲的心结。 她一贯是个听话的孩子，不想若清那样，不经别人同意，就擅自主张。 她喜欢听母亲的话，“你说呢，其实我也喜欢刺绣，我的绣工也不比别人差，我希望进宫，母亲，我也有我自己想做的事儿，你成全我好不好？” “真的？” 在云娘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绣艺很好，她也想进宫当绣娘，曾经还求着母亲，可母亲非但没同意，还把她锁在房门之中，不让出去。 后来云娘长大了，一直问母亲，母亲才终于说出了口。 “母亲，我想进宫。” 其实现在的云娘并不想进宫，从小的梦想母亲打灭之后，就再也没了那份念想。 云娘扶着母亲的肩膀，意味深明道，“母亲！” “如若你想去就去，但要记住，切不可想母亲当初那样，一定要遮着藏着，不可太过张扬，这是禁忌。” “好我知道了娘。” 云娘扑到了母亲的怀里，“以后我就要进宫了，您不要想我，记住要按时吃饭，等我在宫里多待几年，若清的嫁妆钱也挣出来了，让她嫁出去，而且若清也会陪我一同前去，到时候让若清早点出来，我若是觉得宫中有我的立足之地，就待一辈子。” “傻丫头，你总是想着别人。” “母亲，现如今，你和若清就是我的命根子啊！” 两人说了会话，云娘次日一早就回了夏府，见夏倾歌在那里描绘图纹，敲门道，“看来是我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