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当年真相9
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又匆匆而去,没了夏林毅的存在,这府邸一瞬之间变得安静了。 夏倾歌走在抄手游廊上,本来穿梭在这里的婢子下人也都不见了,夏倾歌明白,此次入牢,如若一旦夏林毅的罪状敲定,轻则坐牢,或者死刑,重则诛杀家族,奴婢下人一律流放。 想必那些人都不要卖身契了,虽然这样不能去别的大户人家伺候,可去一些酒楼那里洒扫帮忙,也能赚些银子,维持生计,总比流放边境的好。 夏倾歌唤来兰心,“你让那些下人回来,就说我可以保他们性命,如若不想回来的,也给他们一笔银子,卖身契还给他们,如若回来,还是尚书府的人,吃的喝的也样样不缺。” “是!” 兰心刚刚退下,抄手游廊的尽头是昕娘的身影,她就静静的杵在那里,被随风摇晃的枝叶遮挡着,看不清她的面容,也辨不清她此时的喜怒。 夏倾歌疾步上前,知道昕娘身子弱,把自己的缎面织锦柿蒂纹披风拿下来,搭在她的肩头上,“回去,听话。” 昕娘摇摇头,眼底浮现着泪光,“我……,我刚才看到我夫君被人抓走了,他……,他怎么了?” “他犯罪入牢,你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昕娘使劲的摇头,后退一步,像个害怕的孩子,“不好!” 她顿了顿,仿佛在想什么,许久,她道,“其实,其实曾经我夫君和你母亲好过一阵子,只是……” 夏倾歌只觉得可笑,也不管昕娘是哪里得知的,她只觉得,夏林毅若是对原主的母亲动过情,简直是荒谬绝伦,不敢相信。 “他没有爱过我的母亲。” “不……,曾经好过,只是你的外祖父插手其中,阻碍了我夫君很多事儿。” “哦?” 夏倾歌眸底意味深明,昕娘知道的还很多,她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 昕娘闻言,脸上浮现两朵红晕,面颊如霞,有口难言。 “昕娘!” 昕娘拉回了神思,“因为……,因为这些日子我和我夫君睡在一起。” 夏倾歌不知她为何要说出这些话,见昕娘还没说完,就继续听下去,“你说!” “窗台前有一个妆匣台,我见里面的首饰好看,就拿来戴,他却不让,我起初有些不高兴,后来他哄我的时候,才知这是当年你母亲的东西。” “我夫君说,当年他和你母亲新婚燕尔,琴瑟和鸣,但你外祖父总是吵着闹着要合离,还阻碍我夫君的仕途,所以我夫君心里有恨……” 夏倾歌终于明白,原来夏林毅也爱过原主的母亲,想必她临死的时候,应该是伤心,所以才没有挣扎,而不是懦弱。 思及此,又听昕娘道,“我夫君不是坏人,你让我夫君回来吧,他好可怜,他会饿着的,他从前不舍得吃rou,都会让给我吃,现在入了大牢,我怕他吃嗖饭。” 其实昕娘刚才见夏林毅被人拉走,并未阻拦,这辈子只有两次,她没敢出现在夏林毅的面前。 一次是他坐上马背,身穿朱红长袍,在街中游行,那时他中了状元的那一天。 昕娘不傻,只是说话太慢,反应迟钝,但她明白,她不能影响夏林毅的仕途。 而这一次,她怕她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在夏林毅面亲哭,让他担心自己。 此时夏倾歌见状,不知为何,酸楚满上心头,鼻子也酸酸地,说不出话来。 昕娘秉性纯善,总爱替他人考虑,对夏林毅也是爱的极深。 虽然夏林毅作恶多端,可她见到昕娘无助又可怜的模样,心生怜惜。 “昕娘,对不起!” 在夏倾歌的字典里,没有对不起这三个字,她做事向来分明,仇恨必须要报,对她的人她也会加倍对他们好。 可见昕娘楚楚可怜的模样,恨不得和夏林毅一起入牢,恨不得替他受所有的刑罚,夏倾歌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昕娘,以后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夏倾歌说话的时候,嘴唇在不停的颤抖,话中带着几分愧疚,“我以后来照顾你好不好。” 昕娘这时候的表情和夏倾歌小时候太像了,当她长大懂事的时候,问院长父母为何不在身边,院长也说以后就在这里,由她来照顾。 那时候夏倾歌就知道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 那时候她的表情就和现在的昕娘一模一样。 见她不说话,夏倾歌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夏倾歌艰难的从嘴中吐出几个字,“忘了他吧。” 昕娘摇摇头,“他固然可恨,罪无可恕,可我怎能说忘就忘。” 她知道夏林毅从前办了很多错事儿,早在他步入仕途之前,他就因旁人欺负自己而杀过人。 夏林毅是个性子倨傲的人,从不受欺凌,也不愿被压迫,所以才做出了极端的事儿。 他的品性昕娘是了解的,所以夏林毅入牢,昕娘不会替他鸣不平,一切有因有果,善恶总有报。 昕娘回了自己的房间,夏倾歌这几日休息的很好,府中一切如常,下人也都回来了,世人知道夏林毅入牢,夏家要有灭顶之灾,可纳闷的事儿,尚书府依旧和从前一样,也没有被查封,夏林毅十恶不赦,犯下这样的错儿,肯定要株连九族。 可奇怪的是,尚书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相安无事,是天子不管,还是旨意迟迟不下。 直到有一天,周子鸣来到尚书府,夏倾歌知道,这里要被查封了。 他先来这里,并没有带任何人,只是先问问夏倾歌。 “你打算怎么办?” 夏倾歌惬意的笑笑,这些事儿根本不会影响她的生活,“无碍,这府邸早就应该查封了,不是吗?只是婢子和下人我都要安排一下他们的去处。” “好,都听你的。” 周子鸣知道夏倾歌幕后的人是摄政王,“你说哪天封就哪天封,一切都听你的就是,只是姑娘,今后你一人无依无靠,无人照拂,该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