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负荆请罪1
有钱能使鬼推磨,林昭月用这几个月的攒的钱外加挪了小江南的一部分钱财这才将方家人都给搞定,而后林昭月才发现送葬的礼俗不仅耗精力且又费钱。 “若是我死了,我倒是觉得一把火烧了,再撒在一片乐土之上。”林昭月陪着方二坐在台阶上,“那样又简单,活人不累,死人不折腾。” 方二已经不仅仅只是一次露出严肃的表情,有好几次,林昭月几乎都要怀疑,坐在自己身旁的人其实是别人假扮的,那个傻气的方二早就在那次落水的时候已经死了。 “方二,其实你是不傻的吧。”林昭月突然有一个想法,若是仔细想的话,其实很多地方是有破绽的,可是方二为何要假装自己是傻子呢,“跟你身世有关系吗?” 方二愣了一下,随后看着林昭月,“娘子,你说得是什么意思?” 但林昭月就是一副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去的表情,她一双手捧着方二的头,“是吧,跟你身世有关系?” 两人保持着一个动作许久,随后林昭月才继续开口道:“是方叔叔的私生子吗?” “像那个红梅记,”林昭月想起自己看过一本话本,“书生爱上了青楼女子,奈何世俗二人不能终眷属,后来二人暗结珠胎,书生回归家庭,女子便独自将孩儿抚养长大。” 方二鼓着腮帮子,“方二的娘亲不是青楼女子,而且方二是嬷嬷养大的。” “我是说像是这样的。”林昭月思来想去不知应该如何将整件事表达的更加简洁,“也不是说你就是这样。” “那娘子的意思是说,叔叔是方二的爹?” “有可能。”但是等到林昭月说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对劲,“哎,你爹爹是谁,你不知道吗?” “我见过阿爹的。”方二将头挂在林昭月的手臂上,他依旧鼓着腮帮子,“我阿爹很严肃的。” “你爹爹是谁?” 方二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后来我就跟着叔叔了,他将我带回家。” 好吧,林昭月垂头丧气道,她竟然没有一处是猜中的,“那你真的不是方叔叔的儿子?” “不是啊。”方二的脑袋在林昭月的胳膊上滚来滚去,“方叔叔跟我说过,我不是他的儿子,是他故人的孩子。” “那你当真是……”林昭月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傻气。 “方二不是傻子。”方二眯着眼睛笑着,“方二只是不想跟他们计较。” 葬礼之后方二便同林昭月回了南市镇,林昭月本想当个甩手掌柜,好好休息一天一夜,然人才到了小江南,掌柜的便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抓着她的胳膊,“东家夫人,你总算是回来了。” “怎么了?” “你,你表姐她。” 临走之前她根本就将林小蕊这个挑事精给忘记了,她只觉得脑袋“嗡”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问道:“她,她怎么了?” 掌柜压低了声音,“林姑娘一直闹着要去南岳帮送饭菜,我们拦不住。” “被人轰出来?” 掌柜尴尬地点了点头,“就是,就是陈帮主不愿意见她,刚刚开始还是好言好语的,后面就是直接闭门不见。” “她闹事了?”林昭月心中十分懊恼,若是知道方家有那么一出,当初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将林小蕊给留下。 “南岳帮她肯定不敢闹,但是她去春和楼那闹了。” “啊?”这一点倒是出乎林昭月的意料,“她跑到春和楼去干吗?” “就是东家夫人的那个徒弟,黎惊鸿。”掌柜压低了声音,“林姑娘非说她勾引人,追着去了春和楼闹了一场。” 这边话音才落,只听见林小蕊尖锐的女声喊道:“你个死老怪,跟我表妹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掌柜的身子抖了抖,随后往林昭月的身后躲了躲。 林小蕊晃着肩膀冲到了掌柜的面前,她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给我说话客气一些!” 旁人怕林小蕊,但林昭月可不怕,她直接站在了掌柜的面前替他撑腰,“林小蕊,你不要脸,旁人还都是要脸的。” 这才说完,林小蕊便使了她的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像是抽风一般上下摆动着,“啊啊,欺负人了啊。” 林昭月觉得自己的太阳xue“突突”地要爆炸了,“你起来。” “他欺负我!”林小蕊的手指直接指着掌柜。 林昭月回头跟掌柜说道:“这里我处理。” 掌柜一听差点感动的落泪,这个小祖宗他再也伺候不起了,一溜烟直接跑了。 林昭月见林小蕊没有从地上爬起来的打算,便寻了一条长凳直接坐下,“你为什么去春和楼闹事。” 林小蕊被人揭了短处,她左右晃动着肩膀,“她分明也是喜欢陈帮主的。” 林昭月皱了皱眉头,所谓的她正是她的徒弟黎惊鸿,“她喜欢和你有关?” “那凭什么她能入南岳帮府邸,我不能!”林小蕊顿时发了小孩子脾气,她一张脸的五官本就因为胖而全部皱在一起,如今更是因为生气而变得更加难看了,但偏偏林小蕊并不自知,还觉得发着小孩脾气的自己是最可爱的。 “春和楼是南岳帮的,黎惊鸿是春和楼的掌柜的。”林昭月试探性地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小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春和楼是南岳帮的?” “我不信,”林小蕊双手环胸,“若是这样,南岳帮的帮主怎么会来小江南吃饭。” “你爱信不信。”林昭月失了所有的耐心,“南岳帮在南市镇名号响当当,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 道理确实没有错,林小蕊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而后她想起自己打砸了春和楼等于打砸了南岳帮? “这可怎么办啊?” 林昭月回过头看了一眼林小蕊,“能怎么办,要不,你去负荆请罪?” 林小蕊抿了抿嘴唇,“能不能换个方法?” 但是林昭月并没有回答她,徒留她一人在“怎么办”的漩涡里一直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