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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重重点头“嗯”了一声,“你不知道这几天我都憋死了!终于能出去了!顾深!我爱死你了!” “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迟迟说完便挂了电话,电话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声音,可顾深却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的手紧紧攥着听筒,手指关节都泛了白也浑然不知,他的双眼紧紧得看着前方,却始终找不到焦点。 顾深只觉得胸膛里那颗心跳得特别快,特别特别快,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心跳,这样炙热的,狂欢般的心跳。 顾深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将听筒放回底座上,可整个人却没有回过神来。方才那人在电话里的那句表白仍旧环绕着顾深,从他的耳朵里进进出出,将他整个人团团包围,于是顾深哪怕闭上了眼,满脑子都仍然是那句“爱死你了”。 顾深突然觉得热了起来,他扯开束缚的领口,双手穿进自己的发丝间,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他说“爱”?他竟然说“爱”? 他难道不知道这个字什么含义吗? 不,他一定知道。 可他明明知道却仍然说了出来,到底是何居心? 由那短短一个“爱”字引发出来的千百个疑问让顾深喘不上气来,但很奇怪,他竟觉得格外幸福,格外快乐。 这种喜悦是顾深从未体会过的,那不同于打了胜仗的喜,也不同于得到什么地盘的乐,那是简简单单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而产生的愉悦,是贯穿身体发肤的,是刻骨铭心的。 一旁的霍萍生看着顾深挂了电话后来回踱步,又是扯衣领又是揉头发,那张脸红得跟个煮熟了的大虾一样,吓得他以为出了什么事,缩着脖子不敢招惹顾深。 霍萍生认识了顾深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种模样。 看上去好像特别高兴,就像是想要叫出声的那种,可霍萍生又觉得这世上能有事让他高兴的几率太低了,还是愤怒的可能性高一点。 霍萍生在一旁看了他好一会儿,看着他像个不知所措的傻子一般来来回回得走,等到他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霍萍生才敢开口。 “你……受什么刺激了?” 顾深随意得抓了抓头发,直起身子看向顾深,轻轻摇头。 “去一品香。” 霍萍生缩着脖子狐疑得看了他一眼,“白辞慕露出马脚了?” 顾深摇头。 霍萍生觉得更吓人了,“那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一起去?刚刚你不是说要回家吗?” 顾深没回答,他抿着唇忍下笑意,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 见顾深出了门,霍萍生也赶紧跟了上去,以免他被刺激之后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来。 顾深和霍萍生到一品香时,一品香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自打前一阵一品香打出旗号声称黑蝴蝶将回归后,一品香日日爆满。顾深问过赵姐,得知赵姐是想让人冒充黑蝴蝶后便没再过问,这几日除了盯着白辞慕,顾深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异常,只是这一品香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 一品香的所有收入顾深占七分,剩下的三分归赵姐,而顾深从不过问一品香的事,所以除了收入分配上的些许关系外,顾深与一品香可以说没有任何牵扯,所以一品香好也好,坏也罢,顾深从不在意。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他在意的人了。 顾深和霍萍生在楼上坐了会儿,见白辞慕一直端坐着没别的动作,二人都有些倦怠。 顾深虽然看着台下,但满脑子都是迟迟那句话,他甚至想把迟迟给抓回来,问清楚他说的那句话是何用意。 而霍萍生本就烦腻在一品香监视的生活,才一会儿就嫌烦起来,撺掇着顾深想翘班。 “顾深,你看咱们守了这么久什么事也没有,要不咱今晚早点撤?” 顾深侧头看了眼他,也有些心动。 他抬手看了看表,见已经七点多了,他估摸着这会儿迟迟应该逛够了,便轻轻点头。 “今晚先到这。”霍萍生一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晃了起来,“真的?!天呐你怎么突然变性了!” 顾深一脸嫌恶得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将霍萍生推远了些,“离我远点。” 霍萍生“嘿嘿”笑了两声,“好好好!你说啥就是啥!” “回家咯!” 顾深抬脚走出包厢时,底下嘈杂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 顾深没有停下脚步,但是很快,他听到了熟悉的,空灵的歌声。 “浮云散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 顾深的脚步瞬间顿住,他快步走回包厢,紧紧得看着台上站着的人。 那人长发披肩,发丝的波浪如温柔潮水般袭来,遮面的羽毛扇似是撩拨心弦的罪魁祸首,他身形轻晃,于是光明追随着他,注视追随着他,爱也追随着他。 顾深似是不敢相信,转过身飞快得冲出包厢跑下了楼。 霍萍生听到这好听的歌声也觉得熟悉,见顾深下了楼,他生怕出了点什么事,忙跟着跑了下去。 霍萍生跑到大厅时,远远得就看到顾深站在人群之外,身影笔直挺拔,他的前面是乌泱乌泱的人海,每个人都在叫嚷着那三个字。 “黑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