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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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茉恨得直磨牙。 明明是他醉时吃干抹净、醒来失忆,到头来怪她玩弄感情? 不过目下这状况,再闹下去可不好看……时辰不早,若西苑租客们陆续归来,她再走就难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往后日子长着呢! “那公子要如何才肯放我回去?” 容非正等她这一句,躯体略为前倾,不着痕迹靠向她,狭长眸子擦过一缕刁滑,沉嗓暗藏挑衅。 “不如,咱们先把旧账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群众1号:要不要告诉容小非,他媳妇其实已答应他了? 吃瓜群众2号:让他再耍两天智障吧…… 特别鸣谢两位萌萌的赞助商: 糖心雷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09 07:52:25 耶!耶!串串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509 09:26:21 第五十一章 “旧账?” 面对容非的步步逼近, 秦茉昂首而立,毫不退缩。 有过数次亲近后,她纵然偶有赧怯之情, 却不再轻易被他的男子气息所震慑。 容非饶有趣味地端视她的澄明妙目, 不经意撇了撇嘴:“你我之间, 账可不少, 先不说你咬我的这一口,想想看, 咱们最开始如何相识的?” 秦茉不明其意,好好的提这茬儿做什么?转念一想,倒理解他的迂回曲折。 这家伙!定是被她那婚约挡了路,见目下有机可乘,尚存胜算, 不敢明摆着过分亲热,便打起小毛小利的算盘, 殊不知自己早占尽了最大的便宜。 秦茉暗暗偷笑,镇静问道:“最初?不就是我一时不慎,误入了你洗浴的现场,还将你扑翻在地么?容公子的意思是要……还回来?” 容非耳根赤红, 目瞪口呆。 怎么还?趁她洗浴时扑翻她? 他再狂妄再放肆, 也绝不敢做类似设想啊! 他打的如意算盘,无非是抛出旧怨,稍加让步,装宽容状, 再以温柔的方式, 了结她这一咬。 一旦抱拥或肌肤相触,他便能用甜言蜜语, 缓和此刻的剑拔弩张,诱哄并试探她对婚事的态度,趁机逼嫁。 毕竟,她主动寻他,还趴他身上了。他深信自己没落败,抢回她,乃势在必行。 万没料到她不仅无分毫避讳,还轻巧勾勒出一香艳场景。 一句“还回来”,彻底打断他种种计划,惊得他无言以对。 人家只想搂搂抱抱亲亲,问她要不要重新考虑嫁给他的事……在她眼里,他就这般禽兽? “姑娘言重了……”容非憋了片晌,气焰全无。 秦茉从他闪躲且赧红的神色中读到了委屈,既好笑又鄙弃。 有贼心没贼胆! 醉酒时承认夜夜梦里有她,醒了又端着! 好啊!既然他一直冤枉她撩拨他,那便试试看! 反正亲都亲了,抱也抱了,何不把“撩死人不偿命”的罪名给坐实? 再说,他还扬言,他是她的人,有何好顾忌的? 她身为秦家的当家人,又是大名鼎鼎“风影手”的女儿,不能怂!豁出去了! 秦茉定下心神,身影晃至半丈外的桌前,双手捧起酒坛子连饮数口。 烈酒入腹,豪迈之气随热流涌向四肢百骸,她回眸注视惶惑不解的容非,浅浅一笑:“说到旧账,那日东苑的账,我也要与容公子好好算一算。” 东苑?容非本就因酒力而困顿疲乏,被她这句话跳跃的话闹得有点懵。 在东苑住了大半月……他们接触数次,她要算哪一笔? 秦茉搁下酒坛,看似无意地以白玉般的手指蹭去红唇上的酒滴,突然快步回到他身前,眸光灼人,右手毫无征兆地拽住他的前襟,猛力推搡他。 倘若在平日,这点力气推不动容非,偏生他酒意犹在,又被她的猝不及防而惊到,随她粗暴的动作后退,遭木榻一绊,人便跌坐在软垫上。 如堕入一团绵云。 这是在报那夜被抵在廊柱边的仇? 容非正想笑,下一刻,秦茉俯身而近,抬膝压住他的大腿,左手纤指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仰起头,与她对视。 气势汹汹!她该不会想暴揍他一顿吧? 四目相距不过一尺,双方脸色均红得不自然。 秦茉眼底掠过一丝迟疑,逐渐化为坚定与狠绝。 容非已预备好挨上一耳光,还暗搓搓想着,她最好两边都打上,否则他浑身不舒坦。 不料顷刻间,她那柔软的丹唇,径直撞在他错愕的薄唇上。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随即以香馥馥的小舌撬开他的皓齿,将自己喂了进去。 怎么回事!容非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惊呆了。他茫然眨眼,暗忖是否喝多了,正在做无法言说的梦。 然则那熟悉的濡湿与馨蜜,有着超乎寻常的真实感。 起初不熟稔的生涩与怯意褪去,她的吻变得凶悍且猛烈,有着近乎于掠夺的强势,极尽霸道之能,不容抗拒,不容质疑。 容非被摁在靠背上,只能承受这狠且急的亲吻,舌唇纠缠,交换酒意,芬芳蚀骨,并非浓情蜜意的挑弄,而是挑衅与宣战。 飘忽清风自窗缝渗透进房中,雨后黄昏柔柔的天光映照于壁上,光影悄然挪移,宣示时间流逝。 秦茉居高临下,半身力量坠向容非,自带压迫之意;而容非仰着面庞,陡然生出卑微之态,似在极力渴求着她的恩宠。 见鬼了!若非他疯了,就是她狂了! 容非猝然心惊,反应过来后,双手轻托她颤抖的香肩,迅速投入这骤然的“口舌之争”。 二人闭了眼,互相勾弄舐咬,如同一场如火如荼的搏斗,攻城掠地,寸土不让。 羞涩?轻啄?温柔?甜蜜?不存在的!唯有绵延不绝的撕、咬、搅、缠,牙齿磕碰,舌根发软。 容非沉溺在诡异的热烈中,试图细细碾磨,好让她缓下来,感受乐趣,无奈她如强取豪夺一般,半点也不“怜香惜玉”。 最终,秦茉以微弱优势,在他舌上轻咬了一口,不痛不痒,却隐含无尽逗引,结束了这场争斗。 妖精! 容非心口起伏,微微喘气,数寸之火已腾起,恨不得立即将她掀翻,撕扯缎子,仔细揣摩她温婉清雅的伪装下,包裹着怎样的一颗心。 他正准备下一步,未料遭她抵住。 秦茉颊畔泛红,眼波流转,朱唇悠然透出胜者喜意,语调慵懒如猫。 “旧账,先算到这儿吧……我得回去了。” 说罢,复在他眉心落下轻柔一印,如像那夜后巷,他对她的所为。 当她手掌从他心跳所在抽离时,纤指隔着薄衫,有意无意轻挠了一下。 挠得他心头痒痒的,半身酸麻。 要命!容非傻眼。 这世间玄乎了,眼前红粉花飞,飘满星辰碎屑。 他唇角掺笑,推窗,唤南柳上楼开锁,无视跟在后偷偷窥探的东杨,然后以买饭菜等理由,支走他们二人。 秦茉躲回衣橱之侧,待两名护卫离开院落,方迤迤然行出。 容非赶忙披上外衣,整理仪容,亲自送她下去。 他屡次想牵她的手,与她并行,她却故意加快步伐,丢下犹自晕头转向的他。 出了院门,她回身嫣然而笑,温声道:“容公子且留步,不必远送。” 容非总觉得哪里不妥。 目送她窈窕身姿消失于街角,他一拍大腿:不对!她、她这算什么?还击? 细味她绵长而彪悍的吻,再无上回的被动和木讷,如被指点过!整个过程,全然不含温情与蜜意,倒像是……宣泄? 容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事实——她从不曾答应与他一处! 所以……她与人订了婚约,明知他倾慕她,拒绝他之后,又借“还衣裳”的名义,来啃他、摸他、撩他,而后心满意足地跑了? 容非咬牙切齿——堂堂家主,叱咤风云,竟被一姑娘推至榻上、尽情欺负!差点无反抗的余地! 来日若她诱他,霸王硬上弓,将他吃干榨净,又不肯嫁他,届时,外人会怎么传? ——秦东家在自家的院落里,悄悄豢养了一容貌英俊的画师租客充当面首……噢!那位面首还是贺家家主。 不不不!绝不能沦落到这境地! 容非委屈之余,磨牙吮血,暗自发誓——若不把她娶到手,他不姓容,也不姓贺! ··········· 秦茉独自沿着街巷,绕道回主院,装作轻松平和,心则跳个不停。 她,居然将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摁在木榻上,用尽浑身解数,强……吻。 魔怔了? 意外地,她隐约从渐趋于成熟的技巧中,获得微妙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既有大仇得报的快慰,亦有唬住他的欣愉。 回想容非勾住她的腰,脑袋靠向她的腿,蹙眉,嘟囔着“你不要嫁给别人……嫁给我就好”,她真有种想哄哄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