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炮声轰隆
万炮齐发，山崩地裂。 当天空下传来尖锐的啸响最后落在阵地上，那舰队上那一门门火炮对着阵地开始咆哮，江海和刘世杰等中国军队的军官，才终于认识到现代化强火力巨大的威胁和恐怖的威力，鬼子们给侦察连狠狠地上了一课。 雨点般炮弹落在了阵地上，原本一片黄土碎石的阵地再次被狠狠地掀翻，在那沉重的炮火震撼下，这地动山摇的感觉让江海仿佛身处的长山西端随时都有崩塌可能。 炮火肆虐，一团团的黑烟袅袅升空，下面却是根本来不及撤离的侦察连将士，来不及搬走的第二中队留下的枪支和弹药，在密集炮火的肆虐下有的战士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炮弹直接击中，还有阵地刚刚有战士缴获和第二中队留下各种武器被迅速支解。 “进入掩体，进那个伤兵洞……快进那个指挥所……” “小田、张良栋快，你们快跑啊……” “快进来……快……” “不……不……畜生啊……” 这是一场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大屠杀！ 对！这就是屠杀啊！ 江海虽然听说过炮火攻击，听说过飞机轰炸的威力奇大！ 可是……可是他们167师的战斗什么时候经历过种场面？什么时候有过与这种炮火海陆一起结合对他们进行攻击的战斗场面？ 最多，他们当初在跟军阀打内战，还有在围剿陕北红军的时候，就是跟着对方部队跑，然后行进当中进行攻击追袭，就算也炮火也显得稀松平常，偶尔能落在身边一发，那就已经算是很背了。 但是，这次却不一样啊，这漫天落下来的炮火，一发发的炮弹却都好像长了眼睛一样，一发发地全部准确地落在了他们的阵地上，不得不再次感叹敌人炮火定位之准，攻击之猛烈，仿佛是鬼子的炮手拿着尺子在量一般，他们一厘米一厘米地在推动着炮火进行覆盖式的攻击。 侦察连的战士们立即在这炮火中惨遭从来没有过的巨大的损失，老战士们还沉着一点，听到了江海和军官们的大叫，能冷静地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身边可以躲藏防空的掩体里。 可是很多新战士呢，他们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甚至看到炮弹对着自己落下来，还不知所措地呆在那里露出绝望的表情，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炮火带着飞上天空，等他的身体再落下来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完全没有了正当的人形。 还有的战士完全被炸蒙了，只知道吓得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发出像受伤野狼一样的吼声，任由着集火覆盖式的籺火将他们最后完全吞噬。 于是，漫山遍野，除了硝烟，便是腥风血雨。 而腥风血雨中损失最大的却是他们的士兵，他们侦察连的弟兄啊！ 江海心急如焚地叫着喊着，让兄弟们尽快进入各个掩体，可是人那里有炮火快，爆炸声中无数的战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整个被炮火掀飞了，然后身体就被撕成碎片。 其实在上阵地时，江海看到了第二中队的阵地上有很多的掩体，甚至还有不少的单个坑洞。 那时江海还以为这里只是第二中队的将士们进行伤员集中治疗的地方，有的地方可能是哨兵所在的位置，至于那个里面有指挥桌的地方，应该是指挥所在地下是防炮火的。 其实，江海也想到了防炮火，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炮火会来得这么快，而且威力还这么的恐怖。 残酷是的侦察连的官兵应对这种战斗场面的经验实在是太少了，缺乏足够的训练和战场经验，此时却是要付血和生命的代价，而这种痛却正是缺人少弹的侦察连无法负荷之痛。 被肢的各种武器更是让江海他们看了就恨得咬牙，好不容易可以刚缴获一些死去鬼子送上来的补给，可惜立即就被敌人用炮轰了个干干净净。 还有第二中队战士们曾经留给他们的武器和弹药，很多机枪摆在那里却只能眼瞪瞪看着被摧毁，江海只感觉到心如刀绞。 “回来，小四！你给我回来！” “混蛋，你给我回来，不要管机枪了……” “小四！小四！我命令你……” 侦察连的战士们纷纷向掩体里进行躲避，军官和老兵们拼命地叫着没有入掩体里的战士们，这个时候能多躲进一个到掩体里的战士，就是多一份等会战斗的希望。 但是，在这个时候竟然有一个身影却突然反而从掩体里面窜了出去，当江海顺着目光看去时，就看到二排董长富疯狂的怒吼声，他在狂呼着那个身影，身体差一点从掩体里面冲出来了，如果不是两个老战士拉着他，董长富也一定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炮火。 “不，给我回来！” 江海凝目一望，立即看到了一幕让他永生难忘的情况。 “排长，我还没玩过这么大的家伙，打起鬼子来一定非常的过瘾，要不等会给我开二枪？！” “行，但是你得要冷静，打鬼子虽然过瘾，但是一定要瞄准了打，这些武器和子弹都是弟兄们留给咱们打鬼子的，可不能浪费了。” 这话在最开始的战斗之前仿佛还响起在耳边，可是那个叫做小四的新兵战士却已经冲了出去，他的目标正是那挺二四重型机枪。 也许在小战士那小小的想法里，那挺二四式重型机枪是多么给力啊，它打出的子弹给了敌人重大的杀伤，是他们侦察连的大杀器。 可是，敌人的炮火来了，人有腿知道跑，那个重型机枪怎么办？它又没有腿，不能进掩体岂不是要眼看着它被敌人的炮火撕成碎片？ 也许小四第一眼见到这么给力的武器就爱上了，看到这重型机枪暴露在敌人的炮火之下，就像他心爱的姑娘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一样，所以为了救回这枪，他竟然就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他小小的心思其实很简单而已，就是想要将这枪扛回来，就像扛回他心爱的姑娘。 “不！不，小四！回来！” “小四！小四！小四……” 炮火轰隆中的小小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弱不禁风，只要被一发炮弹击中他就会被残酷的炮火撕成碎片，但是冲去的那一下小四可能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甚至对于死亡他都没有那么深的感受，年轻可爱的人他只是单纯地想着将他喜爱的东西保护起来，让它能留下一会消灭更多的鬼子。 江海在喊，二排长董长富在叫，一排长刘世杰在呼吼，却根本没有人敢出去，对炮火有一点认识的他们深深地知道，在面临这些猛烈炮火的时候上，根本不可能任何一点侥幸的心理。 有时在野外作战时，几分疏松平常的炮弹一样可以落在你的身上，更何况此时铺天盖地的炮火肆虐？ 这个时候谁出去谁就可能会葬送在敌人的炮火中，而一旦被敌人的炮火击中，几乎根本没有还生的可能，如果因为像小四去救二四式重型机枪一样，再陷进去一个人那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小四！小四！不！不！” “小四！回来啊！” “小四……” 那个瘦弱的身影就这样的消失在硝烟之中，漫天都二排长董长富和二排战士们的呼喊之声，但是小四的身影再也没有回来，那个曾经天真地抬起头向董长富提出要求的小战士就这样永远地消失在了阵地上。 董长富咬着呀一边呼喊一边用拳头使劲地在地上砸着，拳头上都砸出血了都没有意识到。 他恨自己，作为一个排长没有看好自己手中的战士，他恨自己在战斗之前为什么不能跟手下的这些弟兄们将战场上的危急全部进行提醒，也正是他们的这些指战员缺乏对炮火威力的认识和指点，手中的战士们才会出现这么大的伤亡。 这样的想法也同样存在于江海和刘世杰的心中，无尽的痛苦和悔恨弥漫在心中，这是一个血的教训。 都说战争还讲点人道主义，可是江海和侦察连将士直到看了今日日军炮火的表现，这些畜生可曾有半点顾忌么？ 心疼地看了一下刚才阵地的枪支弹药，等敌人的炮火轰炸完毕之后，恐怕留下的只有遍地的碎屑零件了，江海实在是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同时也理解了，那个叫小四拼命地去抢回二四式重型机枪的心情，有甚至连性命都顾不上，如果多出一挺重型机枪，到时可给那些鬼子多大的杀伤啊。 江海更是拼命地祈求着唯一的二挺二四式重型机枪不要完蛋了，可他不知道的是鬼子在轰炸他们顶峰阵地的同时，第一发炮火更是对准了三排长廖杰所在的二四式重型机枪位。 待等硝烟散尽，那重机枪所在地除了剩下几颗孤寂的7。62毫毛的子弹，更是连铁皮也见不到一块，机枪早不知道被强大的爆炸冲击力给抛到了何方，而地上那一块军衣破布看了却让更让伤情。 仅仅只有十分钟啊！却是让人精神崩溃的十分钟，日军用炸弹、炮弹、火箭弹对着狭小的阵地实施了毁灭性的轰击，整个山头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江海甚至都怀疑在这种强大的攻击下，这个山头会不会就此沉下去。 但是，他绝没有想到，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鬼子这次轰炸决心之大，用心之恶毒却远非他的想像，当天际传来一阵飞机轰鸣之声后，灾难便没有理由地恐怖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