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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公子是要送这人去见三叔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了。” 沈右还是只点了个头,就准备压着舸轻舟走。谁知道舸轻舟并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他两步走到舸笛前面,目光停在舸笛脸上,笑道,“我刚刚瞧堂兄好像很开心。” 舸笛:“你既是不染城抓的,那你我恩怨日后再算,不必这时候招惹我。” 唐三叔对舸笛有恩,沈右和自己也还在面子上装着新近相识。舸笛要是这时候出手杀了舸轻舟,反而像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莽夫了。 旧事已过去三年,他也已经沉淀了下来。要舸轻舟偿债是一定的,但不是别人抓了人而自己平白捡好处,或者说,抢好处。 而且不止舸轻舟,甚至是现在半个玄机阁,都欠自己好大一笔血债。 沈右此时再次催促了舸轻舟一下,舸轻舟这才转过头看了姜逸北一眼,道,“多谢你照顾我堂兄了。” 姜逸北:………… 姜逸北:“说笑了姚公子,我照顾的是我自己朋友。” 等到沈右和舸轻舟两人走远,姜逸北真心实意地对着舸笛道,“你这堂弟……” 舸笛面无表情,冷冷打断道:“你说什么?” 姜逸北:“…………” 不是,那个姓姚的叫的堂兄,凶我做什么? 姜逸北原本想说,你这堂弟可是把你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了。 结果被舸笛这么冷冷的一反问,顿时问不出来了。 姜逸北反正是脸皮厚,被凶了就被凶了呗。压根不往心里去地过来往舸笛肩头一搭,转了话题,“别为这人坏了心情,我看着前面有个好地方,我们过去看看?” 舸笛:“…………” 舸笛现在实在是没什么逛城会的心思了。 姜逸北却不管不顾地把人往那一块儿带,“你一定要去看看,我可是在那儿遇见我媳妇儿的。” 舸笛原本也是心不在焉的,现在突然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就把所想说了出来,“你媳妇儿是……” 话说一半,想起来什么,果断闭嘴了。 姜逸北不要脸地帮人把问句改成陈述句,续上道,“是舸笛啊,我的知己,情人,床上白月光。” ………… 已经不是鸡皮疙瘩的事儿了,舸笛觉得胃疼。自己这就是挖了个坑自己跳下去了。 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按姜逸北刚刚的意思,他是说,要带自己去一个他和舸笛初次见面的地方?? ………… 舸笛心底一顿,百折千回的思考着这话该怎么解读。 他说的舸笛是谁,他发现自己是谁了?还是这城里有谁冒充自己了? 姜逸北无比淡定地将舸笛带到了一个茶楼,两个人落座,有小厮麻利地上了些小点心,又小声询问着客官想要什么茶,姜逸北是个俗人,茶他在嘴里就只有浓淡的差别,茶叶好坏并不明显,随意挑了个君山银针。 等到小厮退下,便俯到舸笛耳侧,“喏,台子上的就是我和我媳妇儿的媒人之一。” 热气扑在舸笛的耳廓,惹得一阵酥痒。舸笛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非是姜逸北要刻意占便宜,而是这楼里从小厮到客人,都是小声说话的。只除了台上那一人。 台上人坐在桌前,是一个老者,面无表情。桌上一醒木,一折扇,一碗清茶。他端起茶掀开茶盖刮擦了一下茶沫子,然后泯了一口,放下茶碗,醒目一拍,“啪”的一声,满座皆把目光望了过去。 “今日,我们要说的是天下第一杀手会——九渊门的旧事。众所周知,这九渊门创立不过十来年,却已经隐隐有了成为中原魔教的势头,号称这天下无他们不可杀之人。” 舸笛有些愣怔,听着这架势,说书的? 刚刚姜逸北不是说…… 舸笛:“噗。” 姜逸北听旁边这人笑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凑近了小声问道,“怎么了?” 舸笛:“你说他是你和你……咳,你和舸笛的媒……引荐人?” 姜逸北一点也不觉得羞惭:“不行么?” 他和他媳妇儿第一次“见面”,就是一个是书里人,一个是书外客,问题很大? 舸笛挑眉,只笑,却不说话。行不行问题大不大的都在那个玩味的笑里了。 那边说书先生还在继续,“我们今日要说的,就是这九渊门创立者,也就是前任九渊门门主的故事。前门主本是一方富豪之子一世无忧,谁知命运无常,在他十岁之时,山匪洗劫了他家,他家只有他一人活了下来……” 舸笛也只揶揄了一下,接下来便认真听那说书人讲故事去了。玄机阁以前虽然也和九渊门做生意,但是毕竟不是什么深交,听说的也大多是一些骇人听闻的杀手功绩,无论是大内皇宫的一颗头颅,还是江湖深远处的一颗心脏,只要你给得起价钱,他们就拿的下。 至于这发家史,舸笛还真没听说过。 不多时,君山银针便送了上来,舸笛尝了尝,发现这茶成色居然不错。 而那头说书人也一路起承转合,讲到了前门主有一位青梅竹马,两人如何绝境求存,共同拜师学艺,下山后青梅竹马如何帮助前门主复仇,两人挑了山贼窝。又说到这二人情愫暗生,似乎是青梅竹马芳心暗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