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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祁岩满脸认真,便有些迟疑:“有么?” 祁岩整了整自己的领口,答道:“哥哥生的好看,但若外出见人时衣冠不整,我担心叫人轻了哥哥去。” 方云笑道:“几年不见,规矩见长。” 可能当真是祁岩在正道中这些年养成了不少龟毛的习惯,因此看着他不修边幅便觉得有些碍眼了。 但他觉得祁岩说的也是为自己做打算,便整了整领口,总算将胸口彻底遮住了,而后套上了成套的外衣,也跟着穿戴整齐。 当晚,祁岩本是想打个地铺的,但是店家却因怕他将被褥弄脏,不愿匀给他单一套被褥。 两人和衣同挤在一张窄榻上,方云倒是觉着没什么,但祁岩却整个人绷的紧紧的,纵使两人只是背靠背,他也不愿去和方云再有接触。 这些年来,祁岩时时与方云保持着距离,只因若是离得太近,他便会忍不住的想凑得更近些,以至于想与他耳畔厮磨。这些想法无疑都是可耻的。 此时同塌而眠,让他心思有些乱,更不要提若是背靠背贴在一起了。 方云察觉到对方的不亲近之意,便也向着另一侧挪了挪,给他留出了些空间来。 剑灵附在他身上看了个全程,将祁岩心里那些小九九已经摸准了个七七八八,便嗤笑一声,嘲讽道:“后生,你怎的如此没出息?若是孤,想到了便去做,做什么这么摇摆不定?要不要孤帮帮你?” 祁岩枕着手臂闭上了眼,没应声。 夜半时分,客栈另一侧的野地中,有两道黑影在夜色中悄然划过。 其中一个绕到了客栈正门,卷着阵香风进到了大堂,显出了一个女子婀娜的身形。 随着她的到来,原本守夜的掌柜便昏昏欲睡了起来。 她美目一转,扫到了柜台上的册子,便伸出仿佛无骨的手将其拿了起来,仔细翻看了片刻后,又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客栈。 留在外面的黑影等她回来后,便顺着客栈的墙向上爬去,在几扇窗户间看了看后,伸手在其中一扇上挑了挑,便推开了窗子。 此时方云虽然老老实实在那里躺着,胸膛起伏不大,状似睡着了一般,但其实还清醒着。 听到窗子传来轻微的响声,便勾了勾唇,睁开了眼。 方云转身贴上了祁岩的后背,一拍他,凑近了低声道:“闭气。” 祁岩本来也没入睡,刚紧张为什么方哥哥贴过来了,就听到了这声嘱咐,当下冷静下来,心知出了变故。 果然,便见到那被推开的小窗中,丢进来了一个冒着紫烟的小球,那紫色烟雾很快便充斥了整间屋子。 方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拍了拍祁岩的手臂示意不要动,而后轻手轻脚的站起身,绕到了窗子后面站定。 那窗外之人等了片刻之后,便小心翼翼的推开了窗子,似乎是背着个什么很重的东西,笨手笨脚的进来了。 他因为注意都在还躺在榻上状似无知无觉的祁岩身上,因此并未注意到窗子后面还藏着一个,便径直背着那东西过去了。 方云悄无声息凑过去向窗外四下看了看,见不会再有人上来,便快速一手刀劈在了那潜进来之人的后脖颈上。 他力道大,那人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祁岩见状也坐起身,两人对视了一眼,但因为闭着气谁也没说话。 方云比了个手势后向那被丢进来的小球走去,而祁岩则去下榻查看那被方云敲晕过去的人。 方云走到那小球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手帕,包着将它捡起来看了看,便知道是什么了,这是魔宗中欲行不轨时,用来迷人的烟丸。 他便将其直接丢出了窗外,又抬手捏诀引了些风进来,将屋中的毒气吹了个干净,才率先开口道:“好了。” 祁岩正蹲跪着查看,闻言“嗯”了一声。 方云点了支蜡烛,转身回来查看,便见到是个汉子被击倒在地,他背上背着的乃是一名清秀的女子,看衣着不过是个富裕人家的凡人少女。 如此深更半夜,丢个迷人用的烟丸进来后,又背了个抢来的良家少女进来,什么打算可想而知。 若是顺了他的意,怕是明日一早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像祁岩这种败坏德行的采花贼,也很难在正道门派中立足了。 方云叹了一声:还真是花样繁多啊…… 但无论如何人家小姑娘都是无辜的。 方云用力掐了那汉子人中两下,见并无转醒的意思,便将少女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榻上安置好,而后道:“我方才下手没拿捏好力道,大约他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了。如果你想问他些什么,怕是也问不了了。” 再转身之际却见祁岩紧抿着唇,脸色十分难看。 方云歪了歪头,问:“怎么了?” 祁岩没说话,只是伸手从那汉子腰上解下一物,递给了方云。 是块腰牌,正面写了此人的名姓,背面绘制着些花纹。 只需对合欢魔宗稍有了解,便知这是合欢魔宗的东西了。更不要说祁岩这种早已对其恨之入骨的人了 方云看了只觉得一阵牙酸:这到底是哪个憨批派出来的铁憨憨,为什么去做坏事的时候还非要带着能自证身份的东西呢? 这是生怕祁岩不知道是谁来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