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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找出了疑似的痕迹之后,想要进行推演复原也是十分棘手的。 原本昏暗的长廊中,一时被地上密密麻麻的阵光应得,也跟着亮了起来。 白浩的视线穿过阵光,定在苏木似笑非笑的脸上,对方却一直没给过他一个眼神。 一直到后半夜,阵修们才从满地的阵法中抬起头来,面上却露出了些迟疑。 苏木看见了,就问:“可是有什么发现?但说无妨。” 阵修手掌间托了个阵法,正在缓缓的旋转。他又看了一眼,才迟疑道:“已经推演的差不多了。可目标地点似乎……非常远。” 柳长风立刻问:“有多远?” 阵修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食指,在虚空中一点,而后用拇指画了条横线。 这是当他们不愿亲口提起魔域的时候,默认的手势。 可现下“魔域”这两个字的含义,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而言,都足够的叫人心生寒意。 柳长风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本想问“什么意思”,但话到嘴边了却变成:“……还能救回来吗” 阵修摇摇头,叹了口气,只道:“太远了。” 苏木看着他们,抬手对着身侧招了招,他带来的小弟子就托着一个卷轴走了过来。 苏木接过卷轴,向前一甩,卷轴便在空中缓缓站开了。那是一张精美非常的地图,随着被展开,上面的山山水水都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在卷轴上变得立体了起来。 苏木因为剧烈的动作咳嗽了几声之后,才托了托水晶片道:“我手头倒是有一张地图。魔域那侧的精准度,不会超过两年。长老?” 魔域那一侧的大陆对于这一边的修士而言神秘非常,鲜少能有正道修士可以对那一边的大陆有所涉及。而且那一边经常发生变动,因此想得到第一手的情况非常困难。 两年以内绘制出来的全新地图,那是个非常了不得的稀罕东西了。 没人敢问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得来的,阵修长老也只是走上前,将自己手上托着的阵摆弄了几下之后,就放到了地图上标记的浩渊宗处。 阵一落到卷轴上,就化作了一个金色的光点,然后自此处而始,蔓延出了一条细细的金色丝线,一点点向着地形图上的东北方向前行,缓缓越过了地图上缩小版的千山万水,越过了临河,直插魔域腹地。 最终在一处停了下来,又化作了一个金色的小圆点。地图上那一片标记着:合欢魔宗。 “这就是推演追踪的结果了。”阵修长老看见了,偷瞄了一眼柳长风的脸色,而后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原来是掉到那里了啊……” 合欢魔宗,恶名昭著,因其独门功法之特殊,深受仙风道骨的正道修士所唾弃,并且时常作为警醒后辈修士时,常用的反面教材。 但唾弃归唾弃,实则它已经在地图中所标记的位置稳固的盘踞了成百上千年,魔域中数次较大的变动都未威胁到其地位,是个当之无愧的庞然大物,容不得半点轻视。 如今那柳长风的侄女,怕是活不了了。大约已经受尽屈辱而死。 合欢魔宗…… 柳长风瞪着那个金色光点和旁边标注的宗门名称,捏紧了拳头,隐隐可以感觉到他周身的威压暴涨,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浩从刚才开始就脸色发白。 那块阵盘,他当真不知道是什么人交给他的,也不知那人来自何处。他只道是个残阵而已。 若是刚才还能有些侥幸心理的话,那这会真的是已经尘埃落定了。 柳司楠因为失误触动了他房中藏着的阵盘,一下被传送进了魔域。 阵盘是他的,未经由任何人之手。通敌还是什么旁的,不言而喻。 白浩“咚”的一声跪在了柳长风身后:“师尊,那块阵盘真的只是弟子月前从外面捡来的!” 祁岩看着那四个字,也怔怔的一时无法回神。 合欢魔宗?为何偏偏是合欢魔宗…… 这条跗骨之蛆,此时又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和以往都不同,这次距离他只近到一个师兄弟的矛盾而已,让他寒彻了骨。 到底是个巧合,还是不愿意放过什么人呢? 柳长风缓缓回头,看向白浩,眼里带了些血丝。他再开口时语调虽不激昂,但话语间却带了丝咬牙切齿:“为什么,你也不学好?” 为什么你也要勾结魔修?为什么是你? 白浩眼里已经积攒了些水汽,抬眼看向柳长风,伸手想去抓柳长风的下摆,却被躲开了。 他继续道:“师尊,那真的是我捡来的!不是我的!” 之前阵修曾说过,那块阵盘应当是双向传送用的,即可以接收自远处而来的人或物,也可以将过来的人再送回去。 若是一直无事发生,他是不是就要一直将这块阵盘隐秘的保存下去了呢? 现在出了事情才说是捡来的,怕是已经无法取信于人了。 众修士都知道,柳长风此人嫉恶如仇,最看不上的就是不修正道之人,也看不起背叛自己宗门的叛徒。 如今他更是害死了柳长风的侄女,柳长风不可能再容得下他了。 虽然柳长风的大弟子也只是藏了块阵盘,还没有对宗门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些未可知。 但这到底是他们的家事。阵修们便都轻咳了一声,各自别开了目光看向其他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