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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正道,我为魔道,仙子怎地要本座一个魔修去救你一个正道之人呢?”闻惜月柔声细语,仿佛在对自己的情人说话一般。 “你……!”紫苾透过阵法狠狠一瞪,想来是没想到闻惜月居然如此翻脸不认人,她咬一咬牙,祭出灵宝,一掐法印,拼着消耗这一次性的灵宝,竟是强自破阵而出。 困阵已破,南冥站在一棵古树下,赤色华袍,艳丽张扬。 这些天东躲西藏,他身上有着浓重的血腥味,早已分不清是衣衫本来的颜色,还是被血所染红的。此时的他嘴角溢血,好不狼狈,可你却又偏偏不会觉得他狼狈。 南冥嘴角带笑,手中不紧不慢的接下紫苾的冰剑。 心下却暗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难缠呢? 南冥险之又险的避开紫苾的又一道攻击,如果只是这个女人他自是不惧,可他旁边却偏偏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惜花魔尊闻惜月。 层层叠叠的落叶随风轻舞,这看似极为飘渺的落叶却带着无穷的杀机。 那些漫天树叶一片片飘然而落,在这方寸之地来回飞舞,看似不经意的一划,厚重的泥土上却是一道道深深的划痕,正所谓步步杀机。 紫苾仙子神情肃穆,丝毫也不敢小瞧这些落叶,以及对方长剑挥动中的漫天霞光。 一旁观察的闻惜月早已知道南冥已是强弩之末,连日里的追杀,已让他手指轻颤,内息紊乱,灵力近乎枯竭。 这样冷傲又恣意的人,其实像极了最桀骜不驯的孤狼。哪怕身处如此劣势,竟也还能从容不迫。 莫非,他竟还有后手。 可是,那么漂亮精致的眉眼,那么乖张肆意的性子。漂亮的皮囊,有趣的灵魂,他一定会成为他手中最漂亮的傀儡娃娃吧! 很想要呢? 闻惜月轻舔着唇角,手中几不可察的运转着灵力,他只需趁其不备……然一切都因他找的同伙是浩然宗的长老紫苾而破灭。 “浩然宗第十三长老——紫苾。”一道清朗的威严声音远远传来,“与魔道勾结陷害同门二十一人,十七死四伤,紫苾你可认罪。” 声音的主人语调不紧不慢,却又刚好能够敲在人的心尖上。 当南冥抬头时刚好看见的便是斑驳树影映衬下一个白衣玉冠的俊朗男人如同谪仙般翩然而来,广袖如仙,白衣无尘,身若流云,高贵、优雅又威严不容人侵犯。 来者面容冷俊,冰冷的吐出残酷的字眼:“按门规第七十二条和三百五十六条,其罪——当诛。” 谁能想到如此冷酷威严的话语,是由一个如九天谪仙般的人物所说出。 一抹流光挥洒着银辉飘然而至,只一剑,翩若惊鸿,携雷霆之势浩然仙气,一击毙命。 叱咤风云一时的紫苾仙子,竟就如此被人一剑穿喉,简单利落,脸上永久凝固着惊慌害怕。 这剑,已不似凡尘的剑;这人,本就不该是事俗中的人。 南冥微微眯起眼睛,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第7章 一曲堕魔 那个带着傀儡娃娃名为闻惜月的阴鸷男人,在看见这人时脸色顿变,可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身的面部表情,倚靠在树边,轻描淡写的瞥向紫苾,或者应该说是紫苾的尸体。 见沈孤鸿果然无意破坏正魔两道不成文的规矩,闻惜月疼惜的抚摸着自己的傀儡娃娃,一把搂住娇小可爱的傀儡娃娃,转息就已瞬移到百里开去。 沈孤鸿淡淡的看向那个狼狈坐在树旁的漂亮魔修,年纪轻轻,天纵奇才,遭遇强敌还能镇定自苦,倒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只可惜这人是个魔修。近万年来魔修和正道修士一直都保持着一种隐晦的平衡,可这种平衡到底太薄弱了,魔修向来随性,此子如若成长起来,修真界必定会又多一祸害。 是杀……还是留。 修真的路上从不缺少杀戮,从抢夺天材地宝,到杀人越货,谁也不敢说自己手上没有几条人命。有时正道与魔道的界限真的还有那么开吗?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道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魔道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正亦或是魔,又岂非真有那么重要。 沈孤鸿不是喜好杀戮之人,也不想仅凭正魔之分就妄自夺人性命。万物皆有灵,此子出手光明磊落,想来也不是什么大jian大恶之辈,到底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也罢! 他冷冷的甩掉剑尖上沾染的血珠,还剑归鞘,逆着阳光,哪怕表情不变语气平缓,却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感觉,他问道:“你可无碍。” 南冥眼角微抽,这逼装得可比他牛多了,呵!高深莫测呀!高深莫测的正道伪君子。 他向来最是不喜正道伪君子,也不知这人会不会对他出手,他面色有些微的难看,抿了抿唇,低垂的眸子晦暗不清,却还是开口道:“多谢。” 声音并不算高也不低,没有对追杀他的人说话时的狂傲不屑,也不是多么发自内心的感谢,可这却是南冥活了十七年来,第一次对人说多谢这两个字。 沈孤鸿微微颔首:“本尊出手不过是清理门户罢了,姑娘不必介怀。” 听到前半句,南冥还觉得这人倒与其他的正道伪君子多有不同,至少没有一见到魔修就傻逼兮兮的除魔卫道,而听到后一句,他的脸就直接黑了,虽说他生的是艳丽了点,但也不至于让人错认成女子,这人是在嘲讽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