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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发令,岂有不从之理。监正问:“陛下所问何人?” 姬越说:“卫敛。” 监正颔首,问了卫敛生辰八字,而后摆上龟甲与铜钱,一脸郑重。 一盏茶后。 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龟甲与铜钱,一脸凝重。 一炷香后。 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龟甲与铜钱,更加凝重。 一个时辰后。 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龟甲与铜钱,极其凝重。 姬越眼睛都快看酸了。 偏偏事关卫敛安危,他不敢分心,不能批阅奏折打发时间,也不敢打扰监正推演,只能用尽毕生耐心,静静等待。 对于卫敛那位神秘的师傅,姬越也是抱着尊重。对方帮了卫敛良多是事实,说的预言也不能不上心。 涉及到卫敛,姬越绝不怠慢一分。 两个时辰后,监正大惊失色,失手打翻了桌上早已凉透的茶盏。 监正一个激灵,正想请罪,姬越比他动作更快地站起来:“结果如何?” 监正结结巴巴道:“陛下,大,大,大事不好——” 姬越一颗心沉了沉,涩声道:“……如何不好?” 监正惊恐道:“公子敛的命格竟,竟是……” 竟是亡命之相对么? 姬越感到一阵恍惚,面色微白,坐回椅子里,扶着扶手的手骨青筋暴起。 他揉了揉额角。 他为何要那么早知道卫敛底细……卫敛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根本……根本不敢想。 监正继续惊呼:“竟是真龙命格!” 姬越:“……” 姬越面无表情地放下手。 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面无表情道:“就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 不就是个真龙命格么?只要不是死劫,说卫敛是紫薇帝星再世他也认了。 只要卫敛不死。 监正震惊道:“陛下!那可是真龙命格啊!” 龙气那般浓烈,俨然是要一统七国天下的主人。 可,可分明该是他们陛下才是!为何会是公子敛? 公子敛是陛下贵君,就算日后当了王后,甚至皇后,那也是凤命,而非真龙。 难不成,公子敛以后会仗着陛下宠爱,谋害了陛下,夺了大秦江山,将这泱泱大国都更名为楚? 监正细思极恐。 更恐怖的是,陛下听到公子敛乃真龙命格后,竟然丝毫不愤怒,反倒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陛下难道已经被蛊惑了,心甘情愿要将这江山拱手让人了吗! 监正气得吹胡子瞪眼,想大吼“陛下您清醒一点别被公子敛迷了心窍”,又怕人头不保,不敢说话。 他家里还有刚出生的小孙子,万一他此刻冒死谏言,陛下一怒之下给他夷三族或诛九族,那可怎么办…… 姬越认真地问:“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么?” 监正:“……没了。” 这个还不够吗??? 姬越终于舒展了眉头:“那就好。” 他淡声警告:“今日之事,如漏出去半个字……” 监正立刻道:“老臣今日没来过御书房。” 姬越很满意他的识相:“退下罢。” 监正纠结了一会儿,决定上报另一件事:“陛下,臣还有另一事要禀。” 卫敛的事情一过,姬越终于有心情拿起一本奏折看了看,头也不抬道:“说。” 秦国在姬越治理下政治清明,海晏河清,各地上奏的民生奏折都是一派天下太平。陈国前线也频频传来捷报,还有谢忱的亲笔书信,说已擒获陈国几员大将,不出一月便可凯旋。 姬越一目十行,看得极快。 监正躬身道:“臣五日前观星象有异,这五日来一直在摘星楼观测,发觉天芮星动,有大凶之相。东南方或有疾病发生。” 天芮星是出了名的凶星,古来凡有异动,定会出现疾病与灾厄。前朝便有一回闹了天花,未能及时止损,祸及数万百姓,地里庄稼无人收割,路上饿殍遍地,堪称人间炼狱。 此事非同小可,朝中又未听到风声,他也是一连观测五日才敢下结论。 “疾病?东南?”姬越念了声,忽而从之前扫过的奏折中翻出两副。 秦国东南方有两大州,江州与青州,而这两个地方知州呈上来的奏折俱是风调雨顺,无事发生。 他扫了眼字里行间的溢美之词,神色捉摸不定。 “你可确定?” “老臣绝不敢妄言。” “……”姬越阖了阖眼,“孤知道了。” 当晚,钟灵宫。 卫敛转头看姬越,姬越还维持着双手枕在脑后目视床顶的姿势,不知发呆了多久。 卫敛唤了声:“姬越。” 姬越:“……” 卫敛:“姬越?” 姬越:“……” 卫敛忍无可忍,翻身趴到了姬越身上,眼尾还带着情欲未褪的潮红:“你今晚怎么心不在焉的?” 竟然只一回便结束,这是转性了? 狼改吃素了? 卫敛越想越不对劲儿。 姬越回神,看见趴在自己胸前的美貌青年,枕在脑后的手改为揽住青年的腰。 他在想两件事。 一是卫敛的真龙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