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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敛佯装惊讶:“麦姑娘?” “……什么麦姑娘!”麦尔娜差点没站稳,“我姓乌若兰,我叫麦尔娜·乌若兰!” 卫敛有礼道:“姑娘寻我有事?” 麦尔娜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缠绕着垂在身前的小辫,美眸流转:“我是来跟你道谢的。” “哦?” “谢谢你昨天提醒我啊。”麦尔娜将辫子一甩,拎起裙摆在卫敛身前转了一圈,层层叠叠地漾开,像一朵红艳艳的花。 “好看吗?”麦尔娜问。 卫敛:“……好看。” 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说不要穿紫衣裳,我特地换了一身。”麦尔娜笑容明艳,“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敛:“……” 所以这位圣女到底想做什么? 卫敛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嘶嘶——” 两条色彩鲜艳、吐舌蛇信的小蛇从草丛中游移而出,悄无声息地靠近二人。 卫敛早已听到动静,却仍是装作未有所察。 他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岂会有那么敏锐的洞察力。 麦尔娜见他迟迟未有反应,眼珠一转,花容失色,惊恐道:“啊!有蛇!” 她吓得连忙躲卫敛身后:“公子救我!” 都这种时候了,总该出手自保了吧? 如果卫敛是那个青衣人,有那么高的武功,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麦尔娜自觉这个计划十分精妙。 谁知卫敛见了那两条蛇,反应比她还大。 青年霎时脸色都白了,并且迅速躲到麦尔娜身后:“对不起姑娘,我也怕蛇!” 麦尔娜目瞪口呆:“你躲我身后干什么呀?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卫敛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我小时候被蛇咬过,实在不敢看见蛇。姑娘你先在这儿挡着,我去叫侍卫来!” 麦尔娜:“……” 汝语人言否? 麦尔娜连忙指尖微动,那两条小蛇便又悄悄退去了。 “哎,没事了,那两条蛇好像走了。”麦尔娜回眼看面色煞白的俊俏公子,突然升起些许愧疚。 好吧,她确定了,这和上元夜那位肯定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人那么有本事,怎么可能这么……这么柔柔弱弱。 既然认错人,那她把人家吓成这个样子,委实不太厚道。 卫敛小心翼翼地问:“真走了?” “真没事儿了。” 卫敛这才松了口气,瞬间离麦尔娜几尺远,温和道:“抱歉,失礼了。” 麦尔娜:“……不客气。” 卫敛又一礼:“那我便回宫了。” 麦尔娜:“……慢走。” 目送青年翩然远去的背影,麦尔娜陷入了迷茫。 “烦死了!”麦尔娜恨恨踢了脚地上的石块,抓狂地挠了挠头发,“到底是哪个混蛋偷了我的还魂丹啊啊啊!!!” 而被麦尔娜盖章柔柔弱弱的卫敛,在走出一段距离后,面不改色地捏起石缝里钻出来的两条小蛇。 小蛇缠绕在他手腕上,嘶嘶吐着蛇信,冰冷的蛇瞳直视卫敛。 卫敛蹲在地上,一手将七寸拿捏得很紧,一手托着腮。他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轻声道:“驭蛇,巫蛊,还魂丹……梁国倒是个极有意思的地方。” 他起身拂袖,将两条蛇随手扔在地上,抬头看穿破云层的和暖阳光。 他眯了眯眼。 “可秦王宫也没那么无趣了。” 之后两日,鲁国、陈国、夏国陆续抵达,唯有燕国仍在途中。 燕国为海中之国,出行需要航海船队。海上风浪难测,多费些时日也是情有可原。 卫敛早便安排好了他们各自的住处,此后便不太关心。至于那些素有积怨的各国使臣间有何摩擦,他就更不在乎了。 他窝在钟灵宫里,舒舒服服地倚在贵妃榻上,喝着开年新泡的花茶,吃着御膳房新做的糕点,好不惬意。 这才叫神仙日子。 长寿在一旁给他讲宫里发生的趣事:“鲁国王子耶律丹一来就跟陈国王子呼延可牧打了一架,打得惊天动地,毁了宫里不少花花草草。” 那两国是世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打起来才怪。 卫敛却将两国使臣住处安排在隔壁,可谓是……用心险恶。 卫敛拈了块糕点:“让内务府把账簿给他们送去,毁了的东西都清点一下,一个子儿也不许少。” 长寿知道自家公子是爱看戏的性子,只拣些他感兴趣的听:“那两位在宫里头打,自然是被侍卫劝了。停战还不够,双方在那儿对骂,用的都是他们自己的语言,咱也听不懂,咋也不敢问。” 卫敛抿了口花茶:“继续。” 长寿接着道:“两个大男人骂得正旗鼓相当,谁知这会儿梁国圣女突然来了,帮着耶律王子将呼延王子骂得狗血淋头。” 卫敛轻笑:“她哪是帮耶律丹,呼延族前身为草原图鞑部落,曾带铁骑破过南疆十二域,此仇不共戴天。” 他好奇道:“后来呢?” “后来这就妙了。”长寿说到这儿也是瞠目结舌,“然后耶律王子好像就看上梁国圣女了。更稀奇的是,那被骂的呼延王子,好像也看上梁国圣女了!两人为了争一个女人又大打出手,梁国圣女就坐在树上看热闹,还说什么谁打赢了,她今晚就是谁的……两名王子打的头破血流,十头牛都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