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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月,卫生队带回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十二三的孩子。人回来的时候还没有恢复意识,不过已经康复了。至于大脑损伤到什么程度,医生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确诊。另一个是村医。人醒过来了,只是傻了,谁也不认识了。 老头在村里当大夫半辈子了,现在这样,村里人都多少除了一些份子钱,争取让老人家最后的日子里,过的再好一点。 敖木也给老村医的儿子发了五百。小时候吃过他的药,虽说印象已经模糊了。 第16章 这一场瘟疫不光带走了很多人的生命,还制造了更多大脑方面的残障人士。 这影响何其大。可当前,还是没有太有用的方法。 又过了半个月,已经进入一月份了,敖木看到了敖珍发来的微信。 “木木啊,你姐那小姑子的儿子被传染上来,还传染给你姐公公了。眼下她婆家都让他回去再看看老公爹最后一眼。可那情况你说……” 这事儿是真的没办法解决。 敖木皱着眉毛回复道:“人不是不给卫生队的人带走了吗?” “带走了啊!可你姐他老婆婆非说她有关系,一家人能过去看最后一眼!” “胡闹!那个地方全是被感染的人,到处都是感染源。嫌自己命长才会过去!”敖木这个正经八百的医生都怕死没去,竟然还有人往跟前凑。不光自己要去,还要带这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和才八岁的小女孩去!这种人,蠢到家了,也坏到头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那是人家公爹,咱不让去,就显得咱们多无情似的。你人家姑娘都去了咱这坐儿媳妇的……”敖珍有些为难 “她去是因为这病是她儿子传染的,她心里有愧我姐没有。”敖木道,“大姨你是怎么了?怎么脑子也不清楚了。你说是脸面重要还是你闺女命重要?得了那病不死也傻了。而且谁知道会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这事就算闹得离婚也不能去,哪边轻哪边重你都看不明白了?就为了给你姑娘搏个贤明,那等人没了直接殉葬多好听?” 敖木不明白她还在犹豫什么,说出来的话也难听起来。 敖珍听他这么一说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当即点头道:“对对对!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去!她生气就让他骂两句。谁家闺女谁家不心疼,那病又不是我姑娘给传染的。那两个人也是他们自己家非要接回来的,要不是我接走我闺女,说不定我闺女就被传染了。错儿怎么也落不到小雅头上。还是木木你脑子清楚。你说这话赶话的功夫,要没你说两句公道话我这一为难说不定就让你姐回去了。” 见他听进去了,敖木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这种事咱们占理,那有什么好犹豫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不占理又怎样?你疼闺女还疼出错来了?说真的,能让孕妇往那边去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姐就先在你家待着别回去。等瘟疫过去了,我姐夫什么时候想起有这么个媳妇了等着他自己接!” 有敖木给出主意,敖珍这心里头是有底了。二人又聊了半晌的话,这才结束了这个话题。 再有一个多月过年了。敖木已经好些年没再家里过年了。小时候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他没见过父亲,或者说在他记事前父亲就死了。这些年来,也从来没跟父亲那边的亲戚有任何来往。 只是小时候隐约记得有人说过,他父亲刚死的时候,父亲的家人曾经过来闹过一场。说说好好的高中毕业的帅小伙,入赘进敖家才几年人就一头碰死了,肯定是敖家瞧不起人把人逼死的。 而事实上,恰恰是敖木的父亲高中凤瞧不起敖家,尤其瞧不起傻傻的敖玲。而他的死,也是他在家暴敖玲的时候,自己脚滑碰死自己的。可现场只有敖玲一个人,那高家人以傻子的话信不得为借口,便是一番打闹。还要抢走小敖木,说这是他们高家的种。 后来怎么解决敖木没听过。只是这么多年了高家在了没来过。 初中那会儿正式叛逆时期的敖木曾经想过去找他们,因为那时的他眼里并不喜欢傻傻笨笨的mama和总板着脸恶言恶语的爷爷。他想要有更“正常”一点的家人。 他曾经假装是自己的同学,去过那个村子打听了一下情况。 却听到高家族人对他的mama一口一个傻子;对他一口一个杂种;对他那个家一口一个死人窝的时候,对那些人的恨意,远远超过了对自己的爷爷和mama。 后来过了那个叛逆期,敖木大学进了医学系,跟家里越来越远,倒是跟敖玲、敖珍交谈越来越多,也就认同这个家了。 其实当初的敖木自己也没发觉。他虽说不喜欢自己的爷爷和mama,但听见别人言语侮辱的时候,他依旧会气上心头。 因为当时,他曾今打掉了那个骂他一家的那个人两颗牙,人推进臭水沟里转头就跑。 敖木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嘴臭的男人有没有猜到揍他的人就是他口中的那个杂种。 村里断电以后,就之一没有通上。那晚高压的雷电直接报废了几个电力重要设备,而来不及抢修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大暴雪。当前,勉强维持各个村子的相通就已经十分吃力了,电力方面更是没办法维持。 很快,群里就很少有人说话了,朋友圈也几乎没有更新了。 家家户户都没了电。小卖部早就关门了,现在连蜡烛都买不来。少数人家买了太阳能的提灯,夜间照明还能用,更多的是没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