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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大惊失色,膝行上前,“官爷何出此言,婢子不敢,也万万做不到啊。” “不敢?”郁安宁接着道,“你把人引到窗边探出头,自己蹲在屋顶下套儿,把人这么一吊不就得了?”他双手比划了个收拢的动作。 青梅面色微变,双手攥着衣角道:“官爷说笑了,婢子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 瑛姑盯着她一字一顿,“平日里是有困难,若服下使身体轻盈的仙姿丸,你也可以做得到。” “就是做得不够好。”郁安宁紧跟着她说,“不然牡丹后脑上的大包是如何来的?” “这些全是你们臆断,无凭无据便随便冤枉人。青梅虽然出身寒微,也是个活生生、有血有rou的人啊!”小丫头说着,忽然起身厉声质问,竟隐隐有种不可侵犯的气势。 “我怎么看都不像,上官没准儿真冤枉人了,要有真凭实据,您就赶紧拿出来吧!”芍药实在听不下去,在旁边帮腔,话还没有说完,便忽觉肩膀一紧,被人自身后死死勒住,咽部生出尖厉冰凉的触感。 “再靠近一步,我就刺穿他的喉咙!”青梅骤然变了一副面孔,五官透出浓郁的戾气,一双狭长的眼睛充满阴鸷和怨怒。 “喂,只有我在帮你诶……”芍药对自己的处境表示无语。 瑛姑和郁安宁抄手远远站着,动作如出一辙,丝毫没有上前的打算。 芍药:…… 半晌,瑛姑慵懒地挥了挥手,“随你吧,不过杀了她你也得不到想要的。” 青梅见瑛姑不似骗她,蓦地收住已经划出深深血印的刀刃,警惕问道:“为何?” 郁安宁暗暗握住佩剑,赤/裸/裸地嘲讽,“因为她只是诱饵,被这么草率的花魁仪式骗到,只能怪你太过心急。” 青梅气得手抖:“你!” 脖子缓慢出血的芍药哀叫:“这回成功激怒她了,我真谢谢你啊!” 郁安宁继续挑衅:“你因何乱杀无辜?” “无辜?!”青梅表情狰狞,怒极反笑,“她们是害死jiejie的凶手,我只恨她们死得太过容易!” 青梅愈发激动,冷眼旁观的瑛姑正欲趁机出手,猛烈的黑色妖风陡然刮起,迅速席卷房间的每个角落,环绕青梅数周之后,将她卷入涡心,连带芍药一同掀翻在地。 司徒枫自黑雾冉冉现身,用鼻子哼出几个字,“如此啰嗦,还不如爷亲自动手!” 一听他的声音,青梅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表情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大吼一声,“司徒枫,拿命来!”脸皮如冰糖般融化开来,周身散发出青蓝色刺目的光华。 郁安宁眼睛刚刚适应便见芍药面色惨白,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颤抖的嘴唇低喃,仿佛吞吐着谁的名字,不由自主地步步向前,眼看要走到司徒枫面前,郁安宁一把将她扯住,“别过去,危险!” 说话间,司徒枫振臂一挥,狂风平地而起,一道密实风墙将青梅重重围裹。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青梅冷哼,身体渐而浮起,两颗瞳仁暗光浮动,低低喝了一声,合十的双手绽放璀璨光晕将那风墙震碎,半空的身体陡然前倾,如利剑般向司徒枫刺了过去。 司徒枫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眸底却闪现出诡异的神采,就在青梅触及他的时刻,拈花手指轻轻一弹,四围黑气游丝般的聚在一处,迅速结成网状,兜头罩向对方。 青梅见势不妙,回身一旋,堪堪落在地面,蓝光击穿魔网。 两人一来二去,表面谁也没占到便宜,可黑雾隐隐蔓延着整个屋子,司徒枫带着笑意cao控自如,信马由缰。 “卑鄙小人,取jiejie妖灵还不够,还要拿她作饵,枉费jiejie对你一片真心,天底下哪有你这般狼心狗肺之人,简直猪狗不如!”青梅剧烈胸口起伏,眼底布满恨意,“还我jiejie妖灵!” 司徒枫幽幽笑道:“有本事,过来拿。” 青梅被他一激,再次急攻上去。 郁安宁终于听清芍药口中碎碎念的名字:入画。 他拉着奋力挣扎的芍药道:“悠游,是我。” 芍药身体僵直,瞪大眼睛,惊讶无比,愣了片刻才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郁、安、宁。”郁安宁凑在他耳边说, 芍药看他半晌,眉宇间划过一丝明显狐疑,张了张嘴,道:“白云初晴,幽鸟……”话未说完,额头遭遇一记暴栗。 郁安宁道:“‘幽鸟相逐’啊。”忽想起自己对暗号的傻样,发觉瑛姑正饶有深意地看着他。 余悠游瞬间泪流满面,一下子扑了上来,抬头一看,居然是扒在瑛姑身上,沈曜清朗却略带烦躁的声音响起,“哭完没,快下来。” 余悠游一把鼻涕一把泪:“表哥啊,真是你啊,我想死你啦,这些天我好惨啊!” 郁安宁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事已至此,你就当是一场梦吧,好歹尝了尝女人的滋味。” 余悠游流泪:“……品尝女人的滋味倒好了,他们天天让我学习琴棋歌舞、诗书礼仪,还考试,考不过不让吃饭,我爹都没这么逼过我,呜呜呜呜。” 几句话的功夫,旁边两人已经打完第二轮,此番司徒枫明显占据上风。 余悠游焦急道:“表哥,咱们得救入画。” 沈曜语气冷淡,“不急,她多消耗司徒枫一分,咱们出去的机会就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