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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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大伯出来接你?” “不用了,我到七仔这边了。”陈乌夏说:“我和同学一起回去,放心吧。” “同学?哦,李深啊。”陈常平说起这个名字,马琳向他看了一眼。 陈乌夏:“是的。” 陈常平对上了妻子的目光,向她摇了摇头。“好,早点回来吧。” 挂了电话,马琳说:“两孩子回家越来越晚了。” 陈常平说:“家里电视吵着乌夏,学习氛围当然在教室里更好。又快考试了,乌夏补课是学习还是贪玩,出成绩就知道了。不退步就是进步。” 这边,陈乌夏小跑去了便利店,装作偶遇的样子,“呀,李深?” 他才走到门前,书包单边背在肩上,一手插兜,回眼看她。 她没看清他的眼色是冷还是淡,径自说:“这么巧?你先走了,我以为你早到家了。过来买东西啊?”说了一连串废话。 “买点东西。”他推门进了便利店。 有对话就是有转机。“我也是。”陈乌夏假装在货架上挑选,正想要如何和他展开话题。 李深主动开口了:“有没有想吃的?” “嗯?” “我饿了。” “关东煮吧。”陈乌夏走去收银台。 “你自己选。”他去了饮料区。 柜台贴了一张优惠单,关东煮特价,任5串8.8。 陈乌夏问:“李深,你喜欢吃什么?” “你选就行了。”他拿了两盒卡士奶。 陈乌夏就自己选了:“北极翅、龙虾球、牛rou丸、萝卜、昆布。两碗。” 店员问:“两碗一样?” “一样。”李深要刷付款码。 陈乌夏拦住了,“还是我来吧,今天拖到这么晚,都是我的原因。”在店员面前,她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又忍回去。 他不和她争,收起了手机。 她拿出了炸毛狮子零钱包,不幸的是,没带够钱。她回头,“那……能先借我吗?” “可以。”李深说:“我借你100元,分12期,根据年利率25%,每月需还多少钱?三秒答题时间。” 100,12,25%,几个数字把她绕糊涂了。 “三、二、一。”他说:“答题时间到。” 这时候,店员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女,忽然笑了笑。 陈乌夏嘀咕:“你给我三百秒还差不多……” 李深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这题不是考你的数学。是告诉你,年利率超过24%的民间借贷就是法律红线了。” 她的耳边痒痒的。他过了变声期,声音比月夜那晚亮,又比堂哥的中音沉。就像她喜欢的蛋糕,微微烤焦带点儿酥皮的更好吃。 椅子间距离很近。 暴雨那晚,和相邻陌生人坐着,她不觉得不妥。现在和李深挨在一起,她生怕碰到他,稍稍往另一边偏了偏。 李深递了一盒酸奶。 陈乌夏说:“谢谢。” “你请的。”他提醒说:“记得还钱。” “知道了。你给我补课,我请你是应该的。”陈乌夏正色:“今天晚上我走神了,对不起。我向你郑重道歉。” “我答应补课,不是为了听道歉。”李深打开酸奶的盒口:“要我给你开吗?” “谢谢,我自己来。” 他给两人的酸奶插上吸管:“你下次考试如果没有进步,我就退组。” 陈乌夏讶然。才没几天,他就用下次考试当威胁了。 “你害怕?”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萝卜。 “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成绩一直很稳定。”稳定地在四十几徘徊。 “总结过原因吗?” 陈乌夏拿起竹签,叉起一粒牛rou丸,沾上番茄酱,“我哥说我做题太慢太慢了……我……脑子比较迟钝。” “不是。” 牛rou丸停在半空,她又说:“我哥说我没有天赋,勤能补拙也行不通了。” “做题是有技巧的,你哥没教你?” “我哥性子急。” “他不是很疼你吗?”疼得成变态妹控了。 “我冥思苦想,我哥就说算了算了,他说我会找到自己合适的路,这条路大概率不会是高考。”说完这些,陈乌夏很不是滋味,自己在李深眼里已经一无是处了吧。 “陈乌夏。”李深看着窗外:“在我面前别找借口,我不会听。” “……” “下次月考,进步五名以上,你继续请客。”李深咬了下吸管。 是不是听错了?她伸出五指:“五……五名?”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李深无情地说:“做不到你就自动申请退出。” 她埋头吃丸子。 他用牛rou丸送酸奶:“我做事只为结果,浪费时间的免谈。” 陈乌夏喝了一口酸奶。酸酸的,稠稠的。其实想想,她有什么损失呢?不答应,恐怕李深明天就退组了。答应的话,他还能给她辅导到月考前。“好,五名就五名。” 李深点头,说:“下次请奶茶了。” “嗯……”想不到那么远,还是先掰着手指算名次吧。 第13章 作文里的清晨,陈乌夏一律用蔚蓝清新的词语堆砌。然而,朝阳照在高三楼的红幅标语,血红血红的。 月考,五名,晕眩一样地紧张。 值日这天,陈乌夏来得早。 有几个住校生更早,坐下就埋头做题。 陈乌夏扫完了教室,李深也到了,放下书包走到她面前。 她笑了笑:“早。” 李深:“你把上次的试卷给我,全部科目。” 她点了点头。前进五名不仅她的压力大,想必他也是。 试卷给了他。 李深一拿就是数学试卷,看了几眼,简单的题目也一塌糊涂,他问:“你数学这么差,为什么选理科?” “因为。”她眨眨眼,轻声说:“我文科也差。” “……”真的,在她面前,李深才是被打败的那个。“一加一等于几?” “二!”陈乌夏秒答。 “你也就只会答这种题了。”难怪陈立洲不给她补课,见到这一份试卷谁不爆肝。多亏数学老师见过大风大浪,才没被气到吐血。 李深看一眼教室其他人:“你和谁一起值日?” “魏静享。”一个从来不值日的人。 “忙完了?” 陈乌夏点点头:“就差黑板报了。” “你去吧,我先把你的试卷看完。”李深拿起英语试卷。阅读理解的题目惨不忍睹,完美避开了正确答案。 天天背单词都背到哪去了。他放下试卷,先喝了口水,重新培养耐心,才继续看下一个科目。 陈乌夏在黑板上写完了高考冲刺标语,一转头,险些跌下凳子。 窗外,肖奕媛扣着书包的肩带,不知道站了多久。见到陈乌夏看过来,她灿烂地笑了,可爱的小梨涡漾在嘴角。 陈乌夏回了一个笑容。 肖奕媛进了教室。 陈乌夏整理了讲台的粉笔盒,把黑板擦了一遍。 肖奕媛忽然把下巴枕在了陈乌夏的肩膀,装作是鬼一样,捏着嗓子说:“陈乌夏——” 陈乌夏收起粉笔擦,“你吃了一脸的粉笔。” 肖奕媛指指后面的黑板报,“你的粉笔字真漂亮。” 陈乌夏礼尚往来地说:“上次你的画更漂亮。” 肖奕媛的头在陈乌夏的肩膀上来回翻。 “好了,我去洗手。”陈乌夏出了教室。 肖奕媛走到李深身边:“老同学,今天这么早啊?”他不爱上早读课。因为是学霸,老师对他格外开恩。 李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