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
一听赵显竟然昏迷不醒,安国公心中不由道了句果然如此,若是赵显因为昏迷而没能同永昌侯澄清流言,那永昌侯今日此举倒也可以理解一二。 这样想着,安国公的怒气烧减,只是面上依旧一派沉怒之色,道:“永昌侯,令郎受伤我深表同情,但令郎之事,确实与我国公府无干。当日令郎的确曾来过我府上,但他放下贺礼后,没等席开就离开了,更不曾发生传言中之事,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我又怎么可能派人去打伤令郎?你若继续在我府前纠缠,只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永昌侯却并没有被安国公说服,道:“颜大人,俗话说无风不起浪,那传言不可能无缘无故凭空而来,而你安国公府又本就牵涉其中,只你一家之言,如何能够证明你所言种种都是真的,而不是你为了洗脱害了我儿的罪责而编造出来的?” “当日来我府上的宾客皆可作证,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问。”安国公问心无愧,朗声回道。 永昌侯却道:“你以为我没去问过吗?” 他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不是冲动之人,只凭着一则荒诞无稽的传言就敢来堵当朝一品国公三品大员家的大门,是以当初他在听到传言之后,便去询问了和他们交好同时也在当日去过国公府寿宴的几户人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他们的确没在寿宴上看到赵显,但却也无人看到赵显离开国公府。 不过,这期间却是有人提到,在开席不久后,先是颜静书离了席不见踪影,没多久,安国公也脸色异样的突然离席。虽然之后不久安国公又回来了,但颜静书却始终没有再出现,等席散时他们问起,安国公才说颜静书是身体不舒服,病了。 听到这些,原本还有些不敢信自己儿子竟有胆子勾搭安国公之子的永昌侯立刻再没了一丝迟疑,当即带着人来到了国公府。 永昌侯说完,安国公不由感到了些许棘手。宴席当日颜静书和自己的异状,赵显莫名其妙的受伤,还有那条将颜静书和赵显联系起来的流言,这之中真真假假安国公自是看得清,但旁人看来,却是再合情合理顺理成章不过的事,也难怪永昌侯如此笃定就是打伤了赵显的人就是自己。 其实,要解决这件事也不难,一切的源头就在于那则传言,而那则传言本身就是假的,只要请知晓真相内情的寇世均出面澄清即可,可这样一来,就将大将军府也牵扯进来不说,颜静书和江成瀚的事只怕也瞒不住了。 想到这,安国公不禁感到万分为难。 不想这时,永昌侯突然缓和了神色,道:“唉,颜大人,你我两家世家多年,我本也不想闹得这么难看,伤了两家的体面。只是我儿如今这样,我这个当爹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让他白白受那么多苦,想来颜大人也能理解我的心情……” 安国公没出声,只看着永昌侯静静等着他的后话。 果然,随后就听永昌侯道:“……只是眼下即已这般,与其任由流言纷纷坏了你我两府的交情,我倒有个法子,或许可以让咱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安国公依旧不接话,永昌侯不免有些尴尬,但眼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出来的,不然不是白折腾这一趟,因此顿了顿,接着道:“……我愿替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向颜大人提亲,求娶颜大人的次子——颜二公子为正妻……” “你做梦!”这次没等永昌侯说完,安国公便已忍无可忍的喝止了他。 他早已猜出永昌侯这一遭来必有所图,不然若真的只是为了给儿子讨公道,他直接去报官,甚至是向皇帝状告即可,又何须来此同他多费口舌。 只是如今事情既然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总是要尽快解决的,不然受传言之害最大的还是颜静书,便想听听看他想说什么,若是不过分答应了也无妨。总归是自己女儿造下的孽,若是能无需劳烦寇世均那边就能把今日之事解决了也是好的。 可他没想到,永昌侯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颜静书的头上!不说他绝不会让颜静书出嫁,就算嫁,也决不能嫁给赵显那么一个不修私德浪荡无能的纨绔子弟。 “我已说过,你儿子的事和我国公府无关,你爱信不信,随你去报官也好,告御状也罢,我颜仲昆奉陪到底就是——关门!”说罢,安国公转身拂袖而去。 安国公府的大门嘭得一声,关上了,将永昌侯以及门外围观百姓的议论通通隔绝在了外面。 回到沧澜院,谢氏见安国公脸色难看得厉害,自然是要问的,安国公便压抑着怒气将原委永昌侯来的事告诉了她。 谢氏当即也恼了,道:“那赵显不知哪里惹到了人,想赖在咱们头上不说,还敢肖想书儿,永昌侯真是好大的口气!只是……” 想到了什么,谢氏又有些担忧地说道:“……只是若永昌侯真的认定是咱们伤了赵显,这倒无妨,只要找到了真凶,自然能证明咱们的清白。就是怕,怕万一永昌侯就是冲着书儿来的,那伤了赵显的人只怕永远也是找不到的,那该如何是好?” “……唉,你说得我也想到了,其实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请寇将军出面帮忙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只是这样一来,牵扯过多,怕是会将事情闹的更大,到时书儿的事怕也就瞒不住了。”安国公摇了摇头,只觉得这短短几日怕是比过过去几十年叹的气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