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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下安公思虑地并不是这个,而是小郎君要坐着石头试试看能不能吊起来。 万一若是绳索断裂怎么办?安公难免忧虑地想。可惜小郎君不听他的劝阻,执意要上去。连沈郎君都跟着凑热闹。 不过一会,小郎君和沈郎君已准备好朝着山石走去。两人身后,霍节同何览紧紧跟随,好似要一同上去。 也罢!安公想,有霍节同何览在,总能护的小郎君安全。 念头闪过,下一刻,安公忽的愣住了。 ——就在他眼前,小郎君几人钻入山石再也看不到了! 第156章 期刊 当金乌的余晖渗入透明的舱壁洒落在身上时, 李流光正同沈倾墨并肩站在第七基地的驾驶室前。 苍茫的草原在两人面前一望无际地铺展开,金红色的夕阳挂在天幕, 又仿佛近在眼前。余晖中, 辽阔的土地和地上的枯草俱都被镀了一层妖冶的颜色。风起,枯草荡漾,整片天地仿佛一幅色彩明艳又迷离梦幻的油画。 李流光不自觉地低头看去, 透明的舱壁毫无遮掩,将凛冽的冬日草原大地完整地呈现于眼前。一条冰封的河流蜿蜒曲折,一头追寻着落日的方向,一头仿佛链接在了他的脚下。 他轻轻跺了跺脚,踩到了坚硬的地板, 但视觉看去什么都没有。四周包括脚下都是透明的, 伸出手好似便能够到一切。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 人仿佛立于半空, 以神的姿势俯瞰着世界。 说实话, 李流光现在有些理解圣域那些高高在上的术士了。若早些年圣域黄金时代的术士都是cao纵着前进基地在天上飞来飞去, 时间久了, 很难不沉迷于这种飘飘欲仙的体验, 将自己视为神仙之流。 便是他自己, 想到脚下的飞船被锁定了飞行权限,只能固定于某处时,心中都不免生出遗憾的感觉。若是宋琨带着飞空艇一直留在霍林河便好了,这个念头的冒出让李流光失笑,转头正欲跟沈五郎说些什么, 却在看到沈五郎的刹那,微微有些出神。 ——金红色的阳光仿佛自带柔光,照在沈五郎的眉眼间,满是温柔和眷恋。那个曾经浑身戾气的少年不知不觉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李流光一时丢掉了遗憾,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一个新月的弧度。 他的反应被沈倾墨捕捉,心中无比欢喜,脸上笑盈盈地问:“七郎这般看我,可是沉迷于美色无法自拔?” 李流光轻笑出声,坦坦荡荡地说:“是。” 两人四目相对,自有一番浓情蜜意在彼此间流淌。 …… 日升月落,当晨曦划破黛色的天空,漫天的星子被金色的光芒驱散后,李流光同沈倾墨再一次回到了霍林河。 两人一夜都没怎么睡,略同迎接的郭凤虏说了几句后,便回了小院开始补眠。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李流光再次睁开眼时,屋外落日的余晖正一点点远去。他看着熟悉的环境,脑海中一直徘徊着天上的风景。 “醒了?” 正半靠着床榻看信的沈倾墨俯身亲了亲,笑着问。 李流光含糊道:“什么时辰了?” “申时过半。七郎饿吗?丹娘炖了一锅羊rou,我让人盛一碗来。” 李流光还真有点饿了,他想了想道:“不要rou,盛点汤泡个胡饼来。” 沈倾墨笑着说了声好,转头便吩咐了下去。 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羊汤泡饼就送了过来。和羊汤泡饼一同端来的还有几碟小菜,清清爽爽地让人胃口大开。李流光简单洗漱过后,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沈倾墨拿着信坐到他身边,边陪着吃边看信。 待吃完漱过口,李流光随口问:“是长安来的信?” 沈倾墨点点头,将其中一封信推到李流光面前,说:“于护军写的,说是朝廷会派人联系黠戛斯前后夹击回鹘,草原的铁矿让我们自己拿。” “没提什么条件?”李流光问。 沈倾墨顿了顿,说:“于护军没说。” 于怀恩的意思就是圣人的意思,既然于怀恩在信中没提,显然便是圣人没说什么。这和李流光预先想的不一样,但转念圣人多半是因为五郎在这里,想想圣人对五郎算得上是纵容了。 他猜到五郎的心思,便略过这件事不提,问:“五郎的意思呢?” 沈倾墨道:“我已让人去跟固昆说了。固昆回去联系黠戛斯,安北愿意跟黠戛斯联手,断了回鹘的后路。” 事关军政方面的事,李流光很少插手。他自己没什么经验,都是交予沈倾墨跟郭凤虏拿主意。不过他提醒道:“圣人突然决定对回鹘动手,莫非是圣域又有什么变故?” “……大概是。” 沈倾墨也说不清楚。他虽然同长安情报共享,有什么于怀恩也都会告知他。但事关圣域同协会,那个人并不愿意他接触太多。原先沈倾墨对此也不在意,但现在有了七郎,他便有些恼怒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算了。有没有变故都跟我们没关系。”李流光轻声道,“我们守好安北就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翻过了这件事。李流光看着外面天色尚未黑透,便欲拉着沈倾墨一同去基地看看。之前他没什么精神,基地还是以石头的伪装堆放在了工坊后院。现在他休息好了,心里就惦记着去给基地换个伪装。 然而不等他出门,蔡伸进来禀告说宋琨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