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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流光:“……” 既是两厢情愿,李流光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转身退后几步,吩咐道:“我们走。”前世在国外读书,李流光不是没见过男男在一起。既有同性恋人,也有收钱的mb。他没想到倒退上千年回到大唐也一样,心情略带复杂。不过转念,中国历史上男风盛行不少,便是世界历史也是一样,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觉得霍林河长期男女比例失调并不是件好事。然他跟郭凤虏提起,郭凤虏苦笑着表示自个也有难为之处。这个问题并不仅仅是存在于霍林河,便是云中城也长期男多女少。安北军中打光棍者不知繁几,郭凤虏一直都为着此事发愁。故因此安北男“娼”盛行,郭凤虏也睁只眼闭只眼,很少插手其中。 人口这种事说来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李流光听着郭凤虏抱怨,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心中轻叹,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玻璃的制造上。 靠着星盟技术资料的指导,工坊的玻璃制造十分顺利。从最初小块玻璃制造成功,到玻璃的面积越来越大,清透度越来越高,逐渐同李流光记忆中的玻璃相同。 徐明成对比着前后两种玻璃,笑着说:“小郎君请看,依着小郎君的法子咱们又试了试,玻璃果然不绿了,而是像小郎君说的一样清澈透亮,装在窗户上肯定敞亮。” 他说的玻璃发绿,其实是玻璃制造史上的一个典故。自玻璃发明数百年来,众人一直认为玻璃是绿色的,无色透明的玻璃十分稀少,俱是人们偶尔制造得到。后来随着玻璃制造业的发展,人们才发现玻璃发绿是因着原料中还有少量的铁。二价铁的化合物使得玻璃显绿色,但加入二氧化锰,原来的二价铁变成三价铁显黄色,而四价锰被还原成三价锰呈紫色。黄色和紫色在光学上互补,混合在一起便成为了白色。 李流光也是自星盟的资料上看到,便指点着徐明成试试。如今实验成功,他顺着徐明成的动作仔细地观察着玻璃,对其的清透度十分满意。 “差不多了。找个合适的时间开始安装吧。” “择日不如撞日,小郎君看今天如何?” 徐明成有些等不及,急着想要看看玻璃装在房屋上的效果,不仅是他,工坊负责制造玻璃的几名匠人也都有些迫不及待。过去这些匠人有的是木工,有的是石匠,制造玻璃完全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他们行当里流传的一句话是“技多不压身”。如今多了这么一门手艺,这些人倒是比李流光更显得上心。 听徐明成这么说,李流光从善如流地点头,“也好。” 他吩咐人将义郎一群小屁孩找来,让他们看个热闹。“对了,五郎呢?”李流光想到什么问。被他问到的人拘谨地摇摇头,小声地表示没有在工坊见到沈倾墨。“没有吗?”李流光微不可查地皱皱眉,意识到这几日沈倾墨经常不在工坊,不知去了哪里。习惯了沈倾墨平日都在身边,纵是出门也会跟他说一声。但这几日沈倾墨的行踪十分神秘,出门也没有跟他说起。李流光有些不太适应,但转念又觉得自个的想法莫名其妙。沈倾墨同他是不同的个体,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身边时刻都有对方的存在。 脑海种种念头纷杂,义郎几个一阵风般地冲了进来。 “师父!”“夫子!”乱糟糟的叫声让李流光回神,看着他们笑了起来。 “是玻璃造好了吗?”小胖子挤到李流光面前,大声问。 李流光捏了捏他脸上的rou,点头说:“造好了,今天装上便能用了。” “真的?”一帮小萝卜头兴奋不已,纷纷拉着李流光问,“那我们念书的学堂什么时候装玻璃?” 李流光挑眉卖了个关子,不答反问,“我让你们准备的事都准备好了吗?” 小萝卜头们立刻看向义郎,义郎脸有些红,看着李流光用力点头,“准备好了。” 李流光笑着牵起义郎的手,说:“那从明日开始,你们每日轮流做半个时辰的夫子,教导工坊的匠人识字算术。什么时候他们认够一百个字,什么时候给学堂装玻璃。” 他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工坊识字的匠人没几个,初始不觉得,但随着工坊逐渐走上正轨,扫盲成为李流光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不仅是扫盲,还有算术的普及。他希望工坊的生产能够标准化,而不是一切靠着工匠的经验,换个人配料的成分便略有不同。 工坊的匠人不少,这些事都推给李流光根本忙不过来。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李流光不过转念便决定将扫盲的任务交给义郎他们。大概是年幼的缘故,无论是识字还是算术,一帮小萝卜头表现出来的学习效率都十分高。尤其义郎在算术方面更是天分突出,接触算术才短短半月,便能进行一百以内的加减算法。 李流光在他们身上找到了做夫子的成就感,最近练字都练得比以往勤奋了些。推己及人,他觉得让这帮小萝卜头做夫子倒也有趣。既加深他们对学过知识的印象,又解决了工坊扫盲的问题,可谓一石二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轻飘飘一句话,一众小萝卜头明显紧张起来。“师父,我们真的能做夫子吗?”义郎拽着李流光的手,仰着头眨着眼问。 李流光嗯了声,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看向众人温和地说:“夫子相信你们,你们会让夫子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