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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风去捕猎了。”义郎说起惊风一时眉飞色舞,“惊风很厉害,每次都能猎到好多猎物,它还会分给我和阿娘吃。” “是吗?”李流光顺着义郎夸奖道,“惊风干得不错,义郎也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嗯嗯!”义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流光,用力地点点头。 这么耽搁一会,毗迦陆也收到消息迎了出来。看到李流光,立刻笑的满脸褶子挤成一朵花。几人簇拥着李流光同沈倾墨进了毡帐,跟来的安北军自有乌勒前去招呼。顾虑到众人走了一天,毗迦陆只寒暄了几句,便识趣地表示让李流光同沈倾墨先休息,晚上部落宰杀牛羊,为两人接风洗尘。李流光拦住毗迦陆,“不用这般大张旗鼓,随便吃点便好。” 若只是他同沈倾墨,两人也吃不了多少,可还有五百安北军,真像毗迦陆说的宰杀牛羊,对部落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毗迦陆转念便猜到了李流光的顾虑,心中熨帖之余笑着解释,“马上就要冬天了,部落习惯每年这时节宰杀一部分牛羊。免得过冬草料不足,还是要饿死冻死。” 他说的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是仆骨今年跟着李流光造纸赚钱了,日子比之前好过很多。虽然李流光一走,造纸便停了下来,但之前造的纸已经替仆骨小赚了一笔。毗迦陆年纪虽大却看的长远,只要紧跟着李流光,不愁部落过不上好日子,不过宰杀几头牛羊,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样……”李流光对于草原风俗不怎么了解,闻言饶有兴趣地问:“宰杀的牛羊全部都要吃掉吗?” “吃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风干起来,慢慢吃。” 毗迦陆提到的风干是草原的一种传统。每年差不多十月底、十一月份左右,草原的气温就降至零度以下。这时节正是风大天冷的时候,牧民便开始宰杀一部分老弱牲畜,将rou割成条,挂在阴凉处让其自然风干。既去了水分,又保持了鲜味,到了次年二、三月便可拿下烤食或者生食。这样风干后的rou,rou质松脆,吃起来颇有嚼劲,是草原常见的一种特色食品。 听毗迦陆这么一说,李流光立刻想起前世吃过的风干牛rou。当然,还有西南常见的风干腊肠。他心中一动,便问毗迦陆什么时候弄这个,他也去凑个热闹。 毗迦陆惊讶半晌,意识到李流光大概是从未见过,不免有些好奇,顿时一叠声地表示:“明天,明天就弄。” 他急匆匆离开,义郎也拖着几个小毛团依依不舍地出了毡帐。李流光笑着目送他们离开,简单梳洗一番,换了身衣服,绕着毡帐看了一圈。“我曾听过一句俗语,金窝银窝不如自个的狗窝。出去久了,最怀念的居然是这里。”他冲沈倾墨笑道,看周围的眼神充满温柔。仆骨部落是他在草原待得最久,也是最安稳的地方。之前还不觉得,待他霍林河、云中城绕一圈,对比之后还是仆骨的生活最舒坦,最符合他享受生活的念头。 听他这么说,沈倾墨直接道:“七郎喜欢,我们就留在这里。” 李流光轻笑:“哪有这么简单,看看再说吧。” 沈倾墨似听了进去,微微垂眸什么都没说。 ……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晚很快降临。众人运气不错,今晚月朗星稀,却是罕见的没有风。 一处处篝火在部落的空地燃起,二十多头羊被剥皮洗净架在火上,有心细的妇女拿着毛刷蘸着油汁、盐水,一点点刷着羊rou表面,很快便有浓郁的香气传出,惹得离得近的孩童们一个个看着烤羊流着口水。 “夫子、夫子。”最喜欢闹腾的小胖子拉着李流光的袖子,眼巴巴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吃rou。” 李流光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快了,马上就考好了。” 小胖子听到马上,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继而吭吭哧哧地问:“夫子还有辣椒粉吗?” “嗯?”李流光反应过来笑道:“不怕辣?” 小胖子重重点头,说:“不怕,我最喜欢吃辣了。”他提到辣椒,周围的小屁孩全都高高竖起耳朵,一个个凑到了李流光身边。草原苦寒,无论大人小孩都喜欢辛辣之物。原先没有辣椒时,众人多吃茱萸,可自跟着李流光尝过了辣椒的味道后,部落众人便再也忘不掉这种鲜辣的味道,再吃茱萸便觉得怎么都不是滋味。 李流光在时还好,李流光一走,部落留存的辣椒吃完,众人虽然不好意思承认,却都心里盼着李流光回来,好能再尝尝辣椒的滋味。 小胖子眼神火热,李流光心中哂然,笑着问:“想吃辣椒也好,我走之前布置的三字经你背会没?” 小胖子:“……” 李流光哈哈大笑起来,找到了做夫子的乐趣。 旁边有听着两人对话的大人也跟着一起笑,更有几个小屁孩起哄道:“夫子,夫子,我背会了。” 小胖子瘪着嘴拉着李流光的袖子,讨好地蹭蹭。“夫子……”他慢悠悠地拖长语调,李流光笑着在他胖嘟嘟的脸上捏了把,说:“去找义郎,他身上装着各种调料。” “谢夫子。”小胖子欢呼一声便在人群中四处寻找义郎。很快他便在一处篝火处找到了义郎。远远看着,义郎正蹲在小火架边,认真地烤着一只羊腿。几个小狼崽围在他身边,一个个乖乖地蹲着坐好,对着吱吱冒油的羊腿流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