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将[重生]_分节阅读_43
不过最后楚长安还是没问,毕竟比起言明,还是那个老狐狸更令人担心一些。 “对了还有。” 楚长安以为他还要交代什么事儿,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昨天药帮你上过了,剩下的药膏放在你衣袋里了,自己若是够不着中午的时候过来我帮你。”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萧寂总能保持着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乍一看倒是正人君子的很,只是其中种种,怕是最亲近之人才能体会的到。 楚长安第一反应他说的是手臂上的伤,心想两只胳膊横竖都是一样长的,有什么够不着的。 然而转念一想,忽然发觉不对,紧接着全身的血液恨不得都涌到了脸上,一时间目光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合适,只得死死的盯着地面。 光天化日之下,竟是……楚长安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怕是瞎了,当初怎么都没看出萧寂又这能耐。 最后还得咬着牙道了谢,“多谢陛下关心,这些小事就不麻烦您了。” 身子骨到底还是硬朗。清晨的时候再是痛的要死要活的,仿佛下一秒都得去跟阎王喝茶似得,天亮的时候也勉勉强强能走路了,只要不做什么大动作,别人也看不出来两样。 不过每日的晨训还是逃不过的,楚长安忽然觉得自己是脑子缺筋儿了今日非得起来,倚病卖病不好吗,哪怕以后再挨罚也行,非要在这种时候遭这个罪。 结束之后别的同僚都该去吃饭的吃饭,该回去站岗的站岗,只有楚长安一个人扶着墙,咬着牙缓慢的走着。 虽然全身上下充斥着剧痛,但一个人的时候总归是得思考一点儿事情,比如昨日里头苏言明说的那番话。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苏世元很可能是跟他父亲闹翻了。这么一来,苏渊没了棋子,自然是又想起来安分守己四个字是怎么写的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父子俩唱双簧,让萧寂误以为他们父子俩已经闹翻了,从而放松警惕,实际上背后盘算的事情更大。 思来想去楚长安觉得两者都有可能,也说不上来哪种更合理一些。 最后楚长安还是决定传书给苏世元,也不指望打听什么,就是基本的问候一下,联络联络感情。 “楚侍卫!” 楚长安还在盘算着这信该怎么写,显得比较真情实意。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身边儿就多了个清脆的声音。 能在宫里头一口一个楚侍卫喊他的,也只有这小宫女一个。毕竟这些同僚楚长安也没有多去接触,倒不是看不起或者觉得不是一路人,只是生活中萧寂占得比重太大,无心再去管别人。除了采莲好像也不认识什么人。 楚长安虽然对人家姑娘没什么想法,但还是想维持着些形象。比如现在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站也站不直,走也走不稳,就连嗓子都是哑的。留着自己看看就得了,别人看了去楚长安自己都嫌丢人。 “采莲姑娘早。”楚长安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这么一笑,本来就惨白的脸上又多了几颗汗珠,不难看得出他正忍着疼痛。 “这是怎么了?”上一次楚长安的事儿可算是给采莲吓得不轻,这一回察觉到不对,赶忙问道。 “天气湿热,之前习武留下的病根,复发了。”楚长安疼归疼,但还没疼到头脑糊涂的地步,见着采莲的神色似乎是相信了,楚长安才算是舒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没舒完,采莲的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瞧着四下无人,才悄悄开口道,“这……楚侍卫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陛下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怎么想到这个了,陛下好端端闲着打我做什么。”楚长安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采莲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是我值得夜……听闻里面似乎有些动静……咦,楚侍卫你脸怎么红了?” ☆、第三十五章 那个让百姓人心惶惶的名字, 终于还是在初秋的夜晚破开了汴京城的城门。 从城上的号角响起来到破开城门,再到漫天火光,也不过顷刻。 其实早在数月之前,有些机灵的就已经察觉出来圣上有意封锁消息, 不过机灵的毕竟是少数,大多人百姓还是一味的信着朝廷能带给他们安康。 然而如今摆在眼前的, 哪儿还有什么安康, 能活命就谢天谢地了。 这一行人一路上来势猖狂,主动投降的城主便放过一马, 若是执意不肯投降的,也很少有三日之内攻不下来的城池。而且一旦遇上这种死命不从的官儿,到最后总是少不了一群无辜之人跟着他一道步入黄泉。 刚开始邻关的城池还常有这种情况, 然而越是到了中部,防范也松散。又见着前面的已经吃了大亏, 大多都选择直接投降。再不济也是表面上服个软,然后再悄悄传书汴梁,启奏圣上有敌来犯。 然而龙椅上坐着的那个本来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又因早年沉溺奢靡, 财政上的问题简直没眼看,朝廷里头也是乌烟瘴气的一塌糊涂,有吃里扒外的, 有仗着家世可劲儿压榨公粮的。太子虽然是个明白人,但是手上的那点儿兵马在敌军的势力下犹如沧海一粟。 萧瑟今年二十有五,虽然从出生起就是太子, 但也是近几年圣上身体不行了,才有了太子的样子。 这一日他怕了许久,终究还是来了。 趁虚而入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初这个弟弟还在他母妃肚子里的时候,太医就说是个男胎。自古以来帝王家手足相残的事情太多太多,当时听闻这个消息,圣上第一个反应就是趁着他还未出生就送走。 说来也是命大,那妃子几碗汤药进去,都见红了孩子硬是没掉。到底也是圣上的骨rou,见着命这么硬,也不忍再去折腾。 也就是一步错了,才为自己埋下了个隐患。二十年过去了,这个隐患终于是破土而出了。 对于这个弟弟,萧瑟说来也可谓痛心。当时萧寂出生的时候小太子还不知道多一个弟弟对于他而言是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能有个人陪着他,陪着他消遣在宫里头的漫长倦怠。这个时候两个人当真就是想寻常人家的兄弟,东宫里头从来都是成双成对出入的。 不过好景不长。 有一日萧瑟听太傅讲完了书,兴冲冲的回到东宫,结果却是发现怎么也没找到弟弟。他疑惑,跑去找母后和父皇,问他们阿寂去哪儿了。 刚开始大家还愿意骗骗他,说小皇子病了,会传染,除了太医不能让其他人接触。不过渐渐地,大家都懒得骗了,见着萧瑟一往这上面说就赶紧转移话题。萧瑟不傻,哪怕是他们不说,也能感觉出来一二。 是啊,帝王家,曾经再是亲密的手足,也终究是要刀戈相向的。 如今萧瑟也不是那个会追着别人问弟弟去哪儿了的小太子了,做事也比以往沉稳了许多。这些日子来家国日渐倾颓,他都瞧在眼里,虽然尽力挽救也无济于事,但不代表能就这么甘心的看着这个弟弟夺取这一切。 情急之下,萧瑟也顾不得脸面了,还是敲开了一个长久不联系的故人家的门。 来开门的少年生的秀气,见着萧瑟来了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借兵?” 音色清冷,如同他整个人一样,不被世俗所染。 萧瑟只是把头低的更低了。 “如今的局势怕是借兵也晚了罢,都打到汴京来了。我能将父亲的兵符拿出来,可你能有把握战胜吗?”那少年说着这又将门开的大了些,“进来吧,别站在外面吃风了。以前你可都是翻墙进来的,如今倒是学会走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