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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翠桥道:“好……”想这仙山迷阵比牡丹迷阵大上数十倍,占去张府土地一半以上,内里如此繁复,不知莲儿会不会迷路。 白映阳道:“我教他认了一条道,只要不出错,不会迷路的。” 温玉福笑道:“这迷阵连表哥都会走,莲儿当然也会走。” 白映阳道:“连你表哥也会走,你怎地不会?” 温玉福道:“你带表哥走得多,你若也带我走,我三日就会啦。” 白映阳闻言一声冷笑,满脸不屑。 八人看着周围黑压压的假山,好像走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倘若没有引路人,只怕要困死在这儿。 丁群道:“大哥,你说楚老爷会不会走?” 孟翠桥犹疑不定。 白映阳观他神色,狐疑道:“那个姓楚的真这么厉害?” 孟翠桥当下把楚禁指点自己排八仙过海阵的事说了,并把阵法大概告诉他。 白映阳听得颇入神,他最喜专研奇门五行,这座仙山迷阵是他花了好几年功夫构建,一山一石,皆有讲究,多年来不断增添、完善,一草一木,俱是心血,如今听说这个叫楚禁的人,居然有可能会走他的迷阵,不禁兴奋起来。 孟翠桥也学过奇门五行,但如此庞大繁复的迷阵,他是无能为力的,虽有白映阳带路,但这种不受把控的感觉仍令他极其不安,越走愈发烦躁,问道:“怎地那么久还没见到他们?” 白映阳道:“我们才进来没多久……”却见孟翠桥满脸不耐,身后的曲中直神情也与他一般无异,正觉奇怪,忽摸到他掌心,上面全是冷汗,转念间,即明其中道理。 孟翠桥一向沉着,发生重大事件时,总能立刻想出应对之法,哪怕是孟莲蓬和杜亿泰被抓,他也能当机立断,决定与曲中直联手营救,但在这迷阵之中,却无能为力了。曲中直和他一样,都是要掌控全局的人,一失去掌控,就会浑身不自在。 与二人相反的则是温玉福、燕天然和甲乙丙丁,六人没心没肺,除了怕跟丢迷路,倒不似孟、曲般紧张,眼见阵中山石朴拙无工,姿态怪异,反而越看越觉有趣。 白映阳戏弄过孟翠桥好几回,但都是用诡计、下药,方才得逞,事后孟翠桥只当成小孩儿恶作剧,全没放在心上,而今这个迷阵,是他耗费无数心血,布置而成,是真本事,眼见居然把哥哥难住,心中颇为得意。 再往里走,忽见到水潭,见到瀑布,见到奇花,见到瑶草……包罗万象,真个跟仙山神岛似的,除温玉福外,余人都惊讶极了。 正看得稀罕,前面传来有人说话声,却不是孟莲蓬和杜亿泰。 燕天然道:“咱们回转?” 白映阳道:“不必回转,你们跟着我。”一低头,蓦地凭空消失了。 孟翠桥、曲中直、燕天然、甲乙丙丁大奇,竟不知他去了何处。 温玉福伸手在假山下一通乱摸,旋即也不见了。 孟翠桥靠近查看,这才发现,原来此处有条甬道,只是周围布置得极巧妙,色泽把道口隐藏起来,与假山壁浑如一体,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心想:“当初我只读了些关于奇门遁甲的书籍,弄个小小的葫芦阵,就自以为通晓五行了,与小白羊一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们钻到假山的另一面,不多时,果然有人走来,却是高聘、昆乾玉和他们的弟子。 昆乾玉拿着一张图,东比西看,似乎是在研究路该怎么走。 高聘站在一旁,老大不耐烦,说道:“你学的那点毛皮,走了半日,根本出不去!” 昆乾玉不去理他,但昆乾玉手下有十二名弟子,号“翠微十二侠”,他们听不得高聘说师父,怒道:“高队长,你那么厉害,自己走便是,干么跟着我们?” 高聘的弟子道:“这儿的路又不是你家的,我们爱走哪里,轮得到你们多管闲事?”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燕天然悄声道:“这人也会奇门五行,她会不会找到我们?” 温玉福道:“她拿着图纸对着看,定是临时抱佛脚,不可能找得到。” 燕天然道:“乱拳打死老师傅,有甚不可能的。” 温玉福道:“小白羊的迷阵千变万化,精妙非凡,等她找到时,我们已走远了。” 白映阳又领着八人向西行,把八人绕得头昏脑涨,别说昆乾玉要找过来,就算要他们去见昆乾玉,也未必找得到路回去。 走着走着,周围声音越来越多,显然是卫队的卫士,他们进迷阵后,分头追寻孟莲蓬、杜亿泰,被迷阵困住,团团转了很久,一个个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九人走在其中,叫骂声明明就在耳边,可他们一路上硬是没遇上半个骂人的卫士,看来假山中不仅有明道,还有暗道,盘根错节,只要白映阳不想让人发觉,卫士就绝不会发现。 白映阳能利用迷阵使人不发觉行踪,旁人可未必能灵活利用,孟莲蓬就是。 他虽引楚禁等来到张府,趁其不备,带着杜亿泰和三名留守在张府的家丁,逃入仙山迷阵,但孟莲蓬毕竟是小孩儿,白映阳虽教他认过路,终究教的不是一条极难走的。 楚禁是精通奇门五行之人,刚进假山时,亦被仙山迷阵的精妙绝俗吓一大跳,感叹世上原有此聪明之人,眼看此阵三奇、六甲、八门、九星等混合排布,忙沉下心,觅路而前,百转千回之后,最终在山间找到孟莲蓬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