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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恶虎道:“不许在东厢玩。” 菡萏道:“为何?” 张恶虎一时想不出借口,怒道:“我说不许就不许,到外头玩去!” 菡萏撅嘴道:“我不在东厢去哪儿?” 张恶虎想到菡萏是张家的家生仆人,泽芝是张家收留的孤儿,二人就算出去玩,晚上总归要回来睡觉,不回东厢就没地方去了,一时无计,看向白映阳。 白映阳道:“你们去西厢,今晚不许回东厢。” 菡萏道:“为何?” 白映阳深知菡萏好奇心强,要是不跟他讲清楚,他说不定会跑回来看看怎么回事,便道:“我请道士求了两张平安符,他说要在东厢院烧掉,可保咱们全家平安,但烧完之后,直至明日鸡打鸣前,不许人随意进出东厢,这样才会灵验。你瞧,东厢的人不都打发走了么。” 菡萏信以为真,心想平安这种事可不能马虎,说道:“那我们去西厢找表少爷和春画哥哥玩。”又问:“今晚睡哪儿?” 白映阳道:“西厢还有不少空房,待会我叫人去收拾一间来,你们在那边将就一晚罢。” 菡萏道:“好。”拉着泽芝正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大少爷,把手伸出来。” 张恶虎边伸手边问:“作甚?” 菡萏把一小纸包放在他手上,拉着泽芝跑了。 张恶虎打开一瞧,见里面是几块葱油饼,叫道:“怎地给我这个?” 菡萏边跑边道:“我买了芙蓉糕给二少爷,但你不爱吃甜的,就另去买了葱油饼。” 张恶虎喜道:“小子心里总算还记着我。” 打发了菡萏和泽芝,二人自去吃午饭。 张恶虎一边吃,一边想着孟桥妆没衣衫穿的狼狈相,笑得嘴里的米饭不小心喷到一碟烧rou里。他生性粗鲁,平时偶尔搞出这种状况,白映阳总会唠叨不休,岂知这回白映阳似乎全没看到,夹起沾有米粒的烧rou就往嘴里送,把张恶虎瞧得目瞪口呆。 白映阳见他瞧自己,奇道:“你不吃饭看我作甚?” 张恶虎道:“没什么。”扒了几口饭,想着孟桥妆,站起跑去枯荷听雨榭偷看,一顿饭功夫,他就在白虎阁和枯荷听雨榭之间,来回转了不下数十次。 白映阳道:“你转来转去,转得我头都晕了,过来坐下,陪我下棋。” 张恶虎道:“我又下不赢你,不来。” 白映阳摆好棋盘道:“我让你十子。” 张恶虎道:“你让我二十子我也下不赢你。” 白映阳见他又想去枯荷听雨榭,怒道:“有甚好瞧的?不许去!快点过来下棋,我让你二十子。” 张恶虎怔道:“小白羊,你好像比我还生气。” 白映阳道:“他欺辱你,我当然生气。” 张恶虎道:“可你昨日还说他人不错。” 白映阳道:“是么?” 张恶虎一听他说话冷冰冰,便情知是心情不佳,只好乖乖坐下下棋。 张恶虎棋艺不精,与白映阳相差甚远,本以为会大输特输,怎知白映阳一味进攻,失了防守,张恶虎在后方连吃他好几枚棋子,下到最后,算上让子,张恶虎竟赢四目半。 棋艺精湛的白映阳在棋局收官前,居然全都没发现如此差距,还要等数目才分出胜负。 这是张恶虎首次下棋赢了白映阳,着实有些高兴,但见小白羊脸黑得像小黑羊,自鸣得意的话只能硬生生吞回肚里。 二人下到晚饭时分,张恶虎觉得无聊至极,干脆投子,牵着白映阳进了花厅。 张家的规矩:早饭、午饭可各自吃,晚饭则要一家人坐在厅中同吃。 二人刚坐定,张夫人就把一名十四岁左右的雪白少年唤至跟前,微笑道:“雄红,我已跟你娘娘说了,从今往后,你去白虎阁侍候二少爷。” 雄红笑着答应了,他是徐姑姑的儿子,长得像母亲,眉清目秀,笑起来能看见两颗小兔牙。 张夫人道:“小白羊,我已叫芙蕖的家人来把他领走,你勿要再挂心。” 白映阳低声道:“是。” 张恶虎正要问芙蕖怎么回事,一旁孟莲蓬不见孟桥妆,先问道:“姑娘呢?” 张夫人笑道:“她今日与我们去街市采购,想是逛得累了,回来有些困倦,就去休息了,现下怕是还未起身,我已吩咐留了饭菜,晚些派人送去给她。” 孟莲蓬点点头,听张夫人说起筷,对众家人说句“大家吃饭”,就拿起筷子夹菜。 张夫人皱眉道:“水芸、水芝怎么不在旁服侍?” 白映阳道:“她们今日休沐。” 张夫人道:“菡萏、泽芝呢?” 白映阳道:“休沐。” 张夫人道:“怎么都休沐了?” 白映阳道:“是我放的假,他们已许久没休息了。” 张夫人道:“那藕花她们呢?” 白映阳道:“在芙蓉斋照顾姨娘。” 张夫人“嗯”一声,不再打话。 不一会孟莲蓬吃完饭,雄红机灵,立刻端茶水来服侍他漱口。 温玉福道:“莲儿,我托人带回上好的颜料粉,有很多种色彩,你来我房里瞧瞧如何?” 孟莲蓬大喜,忙不迭答应,二人向张夫人等告辞,同往寿仙居。 张夫人见孟莲蓬一走,当即放下碗筷,对儿子冷冷道:“大嫂为何不出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