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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半大少年到如今,他们日夜相伴、朝夕相处了五年,陈佶从未想过会分开,殷涔虽知道有这么一天,却也未仔细想过,如今骤然提到,他才觉察到原来他也未曾做好准备,原来他的心里,也默默认为会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房间气氛似凝固了,陈佶再也忍不住,抓紧殷涔的手却说不出话,半晌,殷涔勉强挤出一个笑,说道,“阿月,我只能,换种方式来保护你了。” 陈佶脱口而出,“我可以偷偷去找你,你功夫好,也随时来府里找我。” 殷涔点头,“对,避过旁人耳目,还是能见面。” 梧叶儿大呼一口气,摸摸心口,还是能见啊,那就好那就好。 对于狙|杀元远山,殷涔说道,“此一局必须一击即中,他必须死,但不能留下我们的线索。” “但他们能猜到是谁。”梧叶儿疑问。 “猜到不要紧,就是要让他们猜到,但又没有把柄。”殷涔道。 殷涔对梧叶儿说,“这次你我一起。” 梧叶儿猛点头,太好了,就喜欢并肩作战。 陈佶一呆,“那我呢?” 殷涔扭头,“太危险,阿月等我们的好消息。” 陈佶急道,“那怎么行!说好的做什么都一起,你们是不是嫌我功夫差……” 梧叶儿捂住嘴,可不…… 殷涔也笑道,“你不能出现,我和梧叶儿还能想法子遮掩,若你被他人看到,便是实锤,徒给人留下把柄。” 陈佶却就是不从,如何能让平山哥哥和梧叶儿出去打架,自己却在家躺着,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他横了一条心,道,“不过一个元远山而已,我不信你我联手还搞不定他,日后若真要与高手对决,我定不胡乱参和拖后腿。” 殷涔和梧叶儿相视苦笑,罢了罢了,顺了你的心意。 辛尚允府邸。 夜已至深,自刺杀之夜后连日未归的辛大人这才匆匆回府,换了常服便去看元远山。 仔细查看了伤口,貌似恢复得不错。 元远山犹有忌惮,道,“大人,您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当夜行刺之人是我?” 辛尚允摇头,“殷涔之前从未与你交手,并不知你功夫来路,从身手上当是无法断出,且你并未露出面目。” 元远山仍有担心,但也说不出什么,常理推断,也该是如此。 只是心中没来由得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没留意的时候暴露了什么,已经过去三天,太子府风平浪静,太子遇刺这么大的事,竟然毫无动静。 元远山看向辛尚允,又拱手说道,“属下学艺不精,若大人当夜来迟一步……” 辛尚允挥手打断他的话,“派你出去,本也是试探,看看如今太子身边形影不离的侍卫究竟功夫如何,再好做安排,既是如此,我必然有万全之策,不会让你唐突冒险。” 元远山又道,“虽是如此,但此番较量过,那个侍卫的确功夫不俗,此人是个隐患,留不得。” 辛尚允坐在太师椅上,抬头看一眼他,冷言道,“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元远山应了一声,又问,“不若我还是早些回军营当值吧,久不露面,也该引人怀疑了。” 辛尚允面有愠色,“身体还没好,急着回去做什么,禁军少了你就不能运转了吗?” 元远山低头,“大人,我留在府中恐会给大人添乱。” 辛尚允不耐道,“再过三日,行动自如了便回军营。” 元远山深躬道谢。 辛尚允出了房门,不由自主叹了口气,除了早夭的孩子,这辈子他只认真教养过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去了南边就叛了心,自此再无半分师徒父子情分,人若狠起心来,才真真是刀枪不入。 没料到隔了这些年又在京城见到他,寥寥几面,各为其主,彼此眼中都是冰霜意,他早已断了追究的心思,跟着断了的,还有过往十几年的郁郁不平志。 如今的元远山,辛尚允在初次见到他的身手之后,起了些微弱的教导之意,但很快发觉元远山的固执偏执,难堪大用,他在心里无可奈何叹息道。 三日之后,元远山重回禁军,辛尚允身为统领,并不过问禁军日常巡值这些琐碎事项,只负责皇宫之内皇上的安危,元远山仍需每日当值,并每隔半月需与京城其他区域驻守禁军交换巡值岗位。 此时已是秋意渐浓,每一场秋雨之后,寒霜就更深一层,今夜又是如针刺般秋雨簌簌落下,到夜里丑时,禁军南北城巡防营就需调换巡值岗位。 丑时刚过,元远山便骑马率纵队士兵前往南城,南城巡防营远离皇宫,处在一片三流九教之地中间,而这片城区历来都是最穷苦之人的居住所在,日常城区各种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不断,每次驻守南城的禁军都是他们一轮巡值中最忙的时候,而无论禁军怎么管,京城官员怎么整治,都无法从根本上改善治安状况。 元远山率众冒雨前行,刚到驻地,还没来得及换下被淋得湿透的军服,就已有人前来报讯,城中赌|坊有人输红了眼,已经闹出了人命,请巡防营前去查看处理。 一旁属下见元远山微微皱了眉,主动请命道,“元总兵身体不适,又感染风寒,还是我带人前去处理吧。” 元远山点点头,一人领了一纵士兵出了营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