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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吱呀一声关上,男人又站了片刻才回屋。 屋内女人满脸泪痕,一只手正放在孩子的脖颈处。 男人心里陡然一突,满脸惊悚的跑了过去,厉声道:“你干什么!” 女人把手拿出来,眼泪哗哗的掉:“他是个怪物啊,我怎么会生下他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男人把孩子抱起来,孩子脖颈处浅浅的紫痕告诉他刚才女人确实是下了死手。 他颤抖着将手指放在孩子鼻子下方,身子一抖坐在了床上。 女人顿时停止抽泣,看到他呆愣的模样忙爬了过去看孩子,她哭嚷道:“我没有!我还没用大力,怎么可能......” 男人看着被褥中熟睡的小脸,道:“他还没死,只是昏迷了。” 女人闭上眼抱着孩子痛声大哭。 七年后。 “喂,凤华,一会儿出来玩吗?” 一个穿着淡蓝布衣的孩子回过头笑道:“好呀,等我告诉我娘一声。” 那笑容太过纯粹美好,小男孩脸一红,转身跑掉了,边跑还边嚷道:“我一会儿来找你!” 凤华看他跑远才嘻嘻笑着进了家门,他将布包放到桌子上转头看了看,不禁疑惑道:“咦?爹娘呢?” 转了几个屋子都没找着人,凤华叹口气摇摇头进了自己的房间,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白瓶倒了一颗药丸出来,喃喃道:“又要吃完啦,一会儿得跟娘说一声。”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天都要吃这个,但这是娘专门给他做的,爹都没有呢。 就是有点难吃罢了。 他闭上眼把药丸扔到嘴里,赶紧伸手拿起桌上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等咽下去后,他吐吐舌头抬起胳膊一抹嘴就跑了出去。 虎子蹲在门口,拿着树枝在地上写着什么。 凤华推开门笑了:“你这么快啊。”他家可是在村那头呢。 虎子吓了一跳忙把树枝扔掉,站起身用脚把土划拉开。 “那、那个,”虎子不敢看他,伸出一只小手展开,磕巴道,“给、给你。” 手心正中央放着一颗糖果,黄黄的一小粒上边还粘着黄纸。 凤华笑笑,伸手捏过来扔到嘴里:“谢谢。”自从他跟虎子说过自己每天都要吃苦药之后这人每天都会给他带一颗糖。 虎子刷得缩回手,那只被碰过的手贴着裤腿擦了两下。 凤华看着地上,问道:“你刚在写什么?” 虎子挠了挠脸不与他对视:“没、没什么。”先生今天教了自己的名字,他刚写的却是“凤华”二字。 凤华也没在意:“我们去哪儿玩?” 虎子仰着小脑袋想了想,片刻道:“我们去凉亭吧,没准还能抓到小鱼。” 虎子说的地方是村边上的那条小溪,夏天水涨的时候会有很多小鱼小虾在里边,村里的人都会去那里抓,而且旁边不知是谁修了一座亭子,村里老人都爱去那里坐着聊天。 两个小孩跑跑跳跳的不一会儿就到了。 “虎子,又跟凤华玩儿啊?”一老人蹲在溪边戏虐道。 虎子面上一红,道:“不跟他玩跟谁玩啊。” 凤华在一旁哈哈大笑:“陈婆婆你就别笑话虎子了,他脸都红了。” 陈婆婆瞧着这俩孩子在水边你泼我我泼你的,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啊,这孩子真是越长越好看,年纪小倒还看不出什么,可若是到了发育的年纪又该怎么着啊。 “陈婆婆,你看,有一只小鱼!”凤华手里抓着鱼的身子,扭着身给岸边的老人看。 陈婆婆笑道:“凤华真厉害,玩会儿就上来吧,一会儿天该凉了。” “知道了陈婆婆,您回去慢点。” 陈婆婆——也就是当年的产婆,她笑着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 傍晚,凤华提着一只小鱼回到家。 文清正在厨房烧饭,听到开门声便道:“回来啦,药吃了吗?” 凤华忙跑过去,举起手臂开心道:“娘,娘,你看你看,我抓着鱼啦!” 文清笑笑,腾出手弯腰捏了捏他的小脸:“真厉害。药吃了吗?” 凤华乖乖点头:“吃了吃了,这一瓶又要吃完了。” 文清直起身拿勺的动作微顿,问道:“还有几颗?” “就还有三颗啦。” 文清皱皱眉,面上愁容一闪即逝,她道:“先去做功课吧,等饭做好了叫你。” 凤华点点头,走到门口的时候忽转过头问道:“娘,我回来的时候你和爹去哪儿了?诶?爹还没回来吗?” 文清垂下眼眸:“哦,我和你爹出去办点事,他可能还没办完吧,等会就回来了。” “这样啊,那我先去做功课了。” “乖,去吧。”文清看他出去后双手撑着案板闭了闭眼,叹息一声才继续搅粥。 虎子这几天有个烦恼——凤华不知为什么已经好几天没笑了,就算笑也是很勉强,他想问问怎么了又不知道怎么问。 “唉。” 虎子转着头看了看,很好,没有人注意他们。 他动了动身子,更靠近那人一点,小声道:“凤华,你这几天怎么不高兴啊?” 凤华偏头看他,又叹气一声,道:“我爹娘不知在忙什么,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们了。”之前还好,那俩人最多早出晚归,可这个月以来差不多每次都要离开两三天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