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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真想聊学术还是只想和他说说话?” “瞎说什么?我钢铁直男!” “谁知道呢?谁抵抗得了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尹森然在一旁听着不说话,露出家里藏了宝藏的表情,同学们撇他一眼:“这个书呆子是不会懂的。” “乔教授从不点他提问。” “学习好又怎么样,穷酸。” 有一次回家看父母,帮忙摆早点摊,乔廷玉衣冠楚楚地下车,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折叠桌抬在空中放不下来了,好像地球和铁桌之间有排斥力。 “先生吃点什么?包子还是油条?”尹父油腻腻地手在围裙上擦擦,头一次看到这么体面的顾客。那瞬间尹森然想冲过去把他的嘴巴捂住——乔教授是什么人?这摊子上的东西他一个也看不上。 谁知乔廷玉指指他,笑着说:“我是森然的老师。您是森然的父亲吧,我想请您和太太吃个饭。” 或许这摊子上还有样东西能入他的眼。尹森然低头看着水洼里自己的倒影。 乔廷玉带着他们一家去了非常豪华的酒店,进门有戴着白手套的人帮忙开门,大厅一进去迎面就是一米长的白象牙摆着当装饰品。 还没吃就知道没办法和他抢着结账。 乔廷玉细心地询问他父母的忌口和喜好,点了一桌子菜,和蔼地说:“森然最近在我手上做研究,有个论文想请他合写。周末陪你们的时间少了,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尹森然吃了一惊,他才大一,乔廷玉愿意和他合写论文?从前也没提起过。 尹父尹母不懂什么论文,眼睛里全是昂贵的菜肴,这可要抓紧吃回本。尹母说:“这小子木头一个,不给乔先生添乱就好,要他干活尽管开口。” “森然啊,周末家里不用你帮忙。”尹父也说。 “快给老师说谢谢,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尹森然讷讷地点头,小小声说了句“谢谢老师”。 置身在白色罗马柱围成的黄玻璃空间,摆早点摊的一家向著名商人乔廷玉学和气生财,感觉谈成了某笔大交易。 吃完饭,尹家父母让他送送老师,他把嘴里“老师明明开了车来”的话吞下去,陪乔廷玉走夜路。 “没想到你家里这么艰难。”乔廷玉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尹森然想问他是怎么知道他家是在那片儿开早点摊的,又为什么请他父母吃饭,想想以乔廷玉的身份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就垂头道:“还好,我勤工俭学,够用。” “你爸妈的工作,或许我能疏理打通,替他们找个合适的、薪酬高一点的。”乔廷玉说,“你也不要推脱,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这......”尹森然舌头打结了。 “不要因为自尊白白让父母受罪,这样不是好儿子。”乔廷玉又开始说教。 “好,好吧。谢谢老师。”尹森然成了个只会说谢谢的机器,“老师刚刚说的论文是真要写吗?” “真要写吗?”乔廷玉仿佛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半晌后笃定地拍拍他的肩膀,“真要写啊。我明天把题目给你。” 嗯,至少有地方能够帮到老师也好,不至于是白拿。 当乔廷玉把他抵在楠木桌子上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想简单了。 尹森然喃喃地推脱,力气却远比不过常年健身的乔廷玉:“老师,我,我要回去了。” “叫我乔先生吧,我本来也只是客座教授。”乔廷玉的声音带着激动。 “乔先生,我要回去了。”换了称呼也不减轻罪恶感。 “是你自己走进来的,你默认的,读了大学还不知道言而有信吗?我们商人最看重信义。”乔廷玉禁锢着他。 他被狐仙禁锢在阴森森的无人村落,狐火把他烧得找不到出去的路。 事后,尹森然佝偻着身子穿好衣服,重新把弄皱的草稿纸摊平。 “乔先生,我白天被你这样,晚上还要接着写论文。”只敢用陈述句,羞耻到只敢用“这样”来形容。 “读文科的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乔廷玉整理自己的领结,浑不在意。 尹森然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苦其心志。算了,乔廷玉和他都不是学文的,用错了语境可以原谅。 乔廷玉帮他扣好最上面一颗扣子,他低头,习惯性说谢谢。 一年间,尹森然全部的时间只在教室、寝室、图书馆和办公室。也曾得到不少女生的表白和情书,但他看着花花绿绿贴满和纸贴纸的美丽信封,伸不出接受的手。 久而久之,同学们知道他不喜欢女生,传他是同性恋。 他是同性恋吗?或许是,或许不是,他无从得知了。 乔廷玉帮他作出了选择,早在他知道什么是弯什么是直之前。 是非曲折,是象牙塔里修好的路。乔廷玉是称职的代班园丁,恪尽职守地将他灌溉成林。 只是他在发芽前就已经焚烧殆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森然是学金融的书中原主森然,不是穿越而来的学物理的尹森然,是懦弱和温柔的区别。(双学位就这么来的hhh) 一个可怜的,联合绞杀的故事。 感谢在20200515 11:55:49~20200516 11:2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