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看到王方那怪异的神色，井渊好像醒悟了什么，猛然便是张口说道： “他娘的，我都说了，不用这样文绉绉的，老子念着都是嫌别扭来的，我早就知道老弟你乃是性情中人，岂会在乎那些凡尘缛节来的。”说着还用手拍了拍王方的肩膀，嘴角一咧，便是露出异常郁闷的笑容。 王方顿时一愣，随即便是恍然大悟了起来：“我说总督大人你怎么变的这样的怪异了起来呢，原来是这样啊。” 井渊不禁便是不好意思的绕绕头，随即愤怒的说道：“都是那婆娘说的，说什么我好歹也是一个总督了，要懂得一些礼节什么的，什么狗屁东西，那些玩意学着有什么用，又不能用来杀敌，难道到了战场上面还得跟对方讲礼节不成。” “对…对….正是如此。”王方不禁大笑。 “老弟里面进去坐坐，我两不醉不归。”话语毕便是对着站在门口的士卒说道：“这一次便是绕过你，下一次眼睛放亮一点，小心老子我扒了你的皮。” “是大人！”士卒立马便是站的直直的，他知道这个总督大人骂的越是痛快，表示着他心中越是开心。 第二百七十一章：总督夫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总督夫人 “请，请！~”井渊嘴角露出豪迈的笑容，那一身官府在他走动的时候也是抖动着，颇有迎风招扬，欲乘风而去之势，那官帽也是上下颤抖着，似乎在过一刻便是会从他的脑袋上面掉下去一般，不过这些并不是问题，因为井渊并不会在乎这些，这一点从他那神情之中便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出来。 “王大人，这是我的娘子。”婆娘你还快见过王大人。井渊对着走出来的一个美丽女子大声说道。 王方目光望去，只见一个妙龄女子走了出来，身上并没有穿着大众化的长裙，而是穿着紧身衣，这种衣服是猎人上山打猎最喜欢穿的衣物，因为这种衣物不会碍事，毕竟在丛林里面灵活性那是最重要的，一身紧身的衣服把她凹凸有致的身躯尽情的展露了出来，一股别样的风情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王方见之眼前不禁一亮，没想到这井渊居然还找了一个这样美貌的女子。 那女子顿时便是一愣，目光随即便是狠狠的瞪了井渊一眼，随即便是对着王方嫣然笑道：“见过王大人。” 见自己的婆娘服软，井渊很是高兴，嘴角也是咧开了，这他娘的，这都这么多年了，除了新婚那几个月还从来没有见她服软过。 “还不快去准备茶，客人来了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井渊挺了挺胸膛，声音很是雄壮说道。说完之后，目光撇了撇自己的娘子，嘴角上面满是洋洋得意。 “是….是…”井夫人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即笑着便是离开。 “王大人不要见外，我这婆娘就是这样，三天不骂便是要上房揭瓦，呵呵。”王方目光怪异的看着井渊，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何要说出如此的话语来。这样好的娘子疼爱还来不及，为何要骂呢，真是暴殄天物啊。 不过王方此行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在进了大厅之后，王方喝了那茶，茶味微微带苦，苦过之后带着微微的甘醇，也是颇有味道。 “不知道王大人你这一次来有什么事情。”井渊嘴角挂着憨厚的笑容，随即便是端起茶桌上面的茶便是一饮而尽，但是这个时候，感觉到一股略带不满的目光，井渊心中不禁暗暗嘀咕，不就是喝茶吗？干嘛要装的那样斯文来的，还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那样能解渴？真是不明白那些读书人，难道是闲着没事了，本可以一口喝完的翩翩要十几二十口才要喝完，我井渊乃是总督大人，干事情那讲究是一个利索，绝对不会拖拖拉拉。 不过在到了茶之后，他也是不敢一饮而尽了，这一饮而尽虽然非常的痛快，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痛快之后便是痛苦啊，自己可是不想痛苦啊。 王方看了看这大厅里面站立的丫鬟。 井夫人顿时便是明白其中的意思笑道：“最近收藏了一幅宋代名画，听说巡抚大人乃是爱画之人，不如一同前往书房观赏一番。” “哦，不知是宋代哪一位大家的。”王方不禁便是来了兴趣。 “是郭熙的《早春图》 王方双眸不禁便是一亮，郭熙王方可是非常清楚，此人乃是自学成才，中年的时候被神宗招入宫中成为宫廷画师。 而在他众多的作品里面，《早春图》无疑是郭熙的一个代表之作，堪称为他的巅峰作品。 “居然是此为大师的作品，来到这里不观赏一番岂不是可惜了。” 井渊看着二人谈论着这些，不禁便是心中无语，不就是一副破画吗？还是自己在一次剿灭匪寇的时候发现的，自己知道自家娘子喜欢画，故而便是带回来讨她欢心，娘子得到自己送给的画的时候，高兴的不得了，这让井渊过了两天的好日子来的。 现在听他们说话，井渊不禁便是嘟嘴了起来，什么《早春图》画的朦朦胧胧的，啥鸟东西也是不是，山不像山，那水也是不像水来的，如果不是自家娘子喜欢，早就被自己当成厕纸了，或者丢到炉膛里面当做引火之物了。 不过看自家娘子的神色，也知道自己还是老老实的执行的好：“没错，就是有一幅画，好画，非常好的画，我们去书房一同欣赏一番。” 随即便是引着王方前去他的书房。 走进书房，王方闻到淡淡的香味，这种香味绝对不是那种书香味，这是一种属于女人身上的香味，没错，就是井夫人那身上的那种香味。让王方感到意外的是，这总督大人看起来是一个大老粗，但是书房空间也是不少，一看之下足足摆下不下于千本书籍。在书籍缺乏的年代，一千本书籍已经是非常之多。 “总督大人，没想到你居然是如此好学之人。”王方笑道。 “那是当然！”井渊神色颇为得意。 井夫人听毕嘴角微微一笑，随即便道：“我这就去取那早春图过来。 不一会儿，井夫人便是小心的拿着一卷过来，随即铺开：“王大人请欣赏。”说着目光便是带着质询之意望着王方。 王方见状，顿时一笑，这井夫人在考验自己来了，不过自己可是不怕这一考验，随即便是细致的观察了起来。 粗看之下王方也是微微一愣，但是细致一看，顿时便是不禁微微皱眉起来.。 “难道大人发现这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这是赝品！”观赏完之后王方目光肯定的说道。 井夫人双眸不禁便是一亮，随即便笑道：“这是为何，这可是花费千金买来的。” 王方不禁摇了摇头，如果井夫人是花费重金买来的，那确实是浪费了，这画虽然做的栩栩如真，但熟知郭熙之人作画手法之人，便可以观察出这其中的诧异。 郭熙虽然是李成画派的代表人，但是他却是能够博采众人，对山水有着自己特有的敏锐感觉，描绘云烟出没，峰峦隐显之态，他早年风格细致秀美，晚年落笔雄壮，构思敏捷，技巧熟练，此话虽说画的非常的细致，但是却是缺乏了一种势，一种大地天地之势，另外这幅画的功底还并不深厚，郭熙所画松树挺拔有劲，笔锋暗含，很是大气，而这里虽然也是在尽力在模仿，但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不值一提。 另外郭熙在绘画之中非常注重“三远”，这画三远虽然是表现出来了，前景，中景，后景，也是展露了出来，但是其衔接，其过度并不是非常的好。还有，郭熙所画之物，春山淡怡而如笑，夏山苍翠而欲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入睡，这山并没有完全彰显出早春的那种氛围。 故而这是赝品，并且还是非常劣质的赝品。 “花费千金确实是有些不值了。”说道这里王方不禁便是摇了摇头，如果是真的，那可是价值万金啊。 王方直管自己说话，丝毫没有意思到这井夫人面色变的通红了起来。 在一边的井渊在此时不禁便是探过头来，看了看那画，猛然便是张口说道：“娘子，你是不是拿错了啊，我记得我拿给你的不是这一副啊。”井渊非常的清楚，那副《早春图》已经被自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那就是爪印，恩，当时自己在那画上面可是暗了一个手印来的，就在画面的右上角来的，自己可是没有看到那手印。 井夫人顿时便是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暗估量，这画本事自己临摹之作，自己也是非常的满意，本以为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没想到经过他这一说，这里面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缺陷，居然还被他评价为劣质的赝品。 想到这里心中便是不服气，很想和他理论一番，但是想到他的那一番话，确实也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所画之物，和原画还是有着巨大的差别。 王方顿时一愣，这个时候心中明白了，这哪是什么赝品来的，这是肯定是这位夫人所临摹的，但是自己那些话已经说出去了，自己也是不可能收回来了。 王方干咳了一声，随即便是道：“总的来说，虽然是赝品，但是还是有那么一点功底。” 王方本以为自己说出这句话，井夫人面色会好一些，没想到井夫人听到这话顿时便是笑道：“王大人你就不要抬举我了，这不过是我的拙作而已，让大人你见笑了。” 对于她的坦诚，王方只能够一笑而已。 “现在原作不在府中，改天我去朋友那里取回原作，定然交与你好好的观赏一番。” “我先去给你们准备一点点心，你们聊。”说着井夫人便是退出了书房，于此同时还是带走了桌面上的那一副《早春图》。 井渊不禁莞尔，也是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心中也是暗暗得意，我叫你这婆娘平时看不起俺不懂学问，现在自己撞到南墙了吧，看你以后还如何在我面前嚣张。 王方见井夫人已经离开，猛然便是恭敬道：“见过南镇巡抚司” 井渊一听这话，笑容顿时便是收敛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二章：郁闷的总督 第二百七十二章：郁闷的总督 这南镇巡抚司，可是一个了不得，那可是一个从四品的官员，这个从四品可是赶得上一般的正二品的大官，因为南镇巡抚司手中可是掌握着巨大的权力。主管一般卫、所部队人员之犯罪侦查、审讯、判决、情报以及军事武器之研发事项（等同后世之宪兵队、军事法院、军事检查署以及军备局之结合体。）由此可见其权力之大。 另外这还只不过是他暗面上的身份，一般的人都是不知道这井渊是南镇巡抚司，大家只知道他乃是朝廷的一方总督，手中掌握着一方的兵权而已。 南镇巡抚司在位置上面要高于千户一级，而王方除了两省巡抚之外，还有一个锦衣卫千户身份，并且这个身份才是最为主要的身份，王方很清楚，自己这两省巡抚只不过是暂时的，自己完成了或许还能担任哥几年，如果完成不了，估计立马便是要下来，并且还有生命危机。 故而王方叫见过南镇巡抚，这种以下属的语气也是并没有什么错。 王方以前身为千户的时候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位南镇巡抚司大人，自己是从王承恩给自己的名单上面发现这个名字的，一位那册子上面，第一个名字便是井渊，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的官吏，以及商贾。 “不用这样客气，我们都是一类人，又何必有这样多的缛节呢。”井渊笑道。 “那是，那是！” 井渊虽然身为目不识丁，以前也是靠着一身的蛮力，在加上救过王承恩一命，后获得王承恩的鼎力相助，自己便是获得了这个总督位置，身为南镇巡抚司，对于锦衣卫里面所发生的事情。 这位可是王承恩的义子，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千户，自己只比他高一级，但他可是清楚，估计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他或许便是会成为佥事，要知道现在的佥事可是还少一个，三年前在一次任务之中死后，便是没有新的佥事，这一直便是拖到如今，这佥事可是高于南镇巡抚司和北镇巡抚司的，在他上头便也是只有同知，和都指挥使了。 而同知平时都是在京师掌管大局，因为身为都指挥使的王承恩平时并不是很管理这些，而是把这些交给同知打理，当然那同知可是王承恩的心腹。 说不定这王方以后还有可能接都指挥使大人的班呢。 “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我定然经历为你解决。”井渊觉得在这个时候，自己也是该和他交好才行。另外这王方的性子没有那种读书人所具有的儒酸之气，还是很对自己胃口。 王方在这个时候也是不会推辞，因为自己确实是需要他的帮助才是可以实行自己的策略，接着便是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是给说了出来。 “就这样，你放心，那些家伙绝对不敢妄动，哼，平时打倭寇的时候，一个个成为缩头乌龟，老子早就看他们那些家伙不顺眼了，这四大家族，我呸，如果不是这群狗东西，老子早就灭了那些倭寇了。”听到王方要对付的是四个家族，顿时便是言语激昂了起来。 “到时候，我把我的所有士卒全部驻扎在城外，美其曰抗击倭寇。”说道这里井渊不禁便是咧嘴笑了起来。 他非常的清楚，朝廷对于士卒的行动那是有着严格的限制的，一般的情况下那是不允许出兵营的，如果自己就那样带着士卒出去，那肯定是触犯军规的，说不定那些有心人还会给自己安置一个意欲谋反的罪名，这罪名太大，自己可是担当不起。 但是如今这情况不一样，如今倭寇横行，朝廷命令沿海各省总督有歼灭倭寇之责，而自己以这个借口便是刚刚好，那些看自己不顺眼的也是抓不住自己辫子。 另外在这苏州里面，这位王大人掌握行政方面，而自己掌握军事方面，可谓是整个苏州都在掌握之中，岂会怕了那些小鱼。 王方一愣：“谁说看起来像个大老粗的人便是不聪明了，这家伙，还是聪明的人，本以为需要自己提醒一下的，没想到他自己已经说出来了，这看人可不能光看外表啊，内在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啊。” 井渊见王方脸色上的异色不禁便是愤怒的接着说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四大家族，暗地里面也是做了一些和倭寇一样的行径，他们暗中勾结倭寇，支持倭寇，甚至还伪装成倭寇，你想一想，那些倭寇又不是本地人，他们怎么可能对我大明沿海一带那样的熟悉，每一次我去剿灭的时候，他们都是能够及时的逃掉，如果没有人暗中和他们勾结，为他们提供便利，他们岂能如此横行。” 王方不禁点头：“没错，这他娘的，确实是因该灭了，留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祸害。”王方最恨的就是这种害群之马，如果可以，王方定然要斩杀了他们。斩杀这些为了逐利，而不顾百姓死活的人。 井渊也是拍案而起，心中多年的郁闷在这一下子便是爆发了出来，口中尽是一些骂人之语。 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之声。 井渊好似没有听见，继续的痛斥着那群家伙，想着自己士卒死的那样的窝囊，井渊心中便是有气。 但是又找不到明面上的证据，又不能明面上对那四家动手，另外那四家的实力可是并不弱，如果真把他们给逼急了，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来，这苏州恐怕又会成为一个动乱之地。为了苏州的安稳，自己只能够隐忍，害的百姓都说自己是一个舒（输）督。 敲门声越来越大。 “敲什么敲，没见老子正忙着吗？”这一次井渊听见了，但是张口便是大骂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门吱的一声开了，井夫人面色不善的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些点心。 井渊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声音戛然而止。 不过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点心放下，我和王兄弟有话要说。” 井夫人暗暗的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款款的把点心放好，随即退去。 经过这一打断，井渊也便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了。 随即便是和王方又聊了一会儿。 最后还拜了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