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正在思索想象之间，无影灵狼忽然停了下来。百鸟冲的嘴巴也就在这个时候张大，无法闭合上。在他的视线里，一片黑色的海洋在视野之中眼神，横向和竖向都没有尽头，辽阔无边。黑色的雾霾笼罩着海面，没有一丝风在吹送，以至于整个海面都处于静止的状态。 阳间世界有海洋，阴间世界也有海洋，这似乎是一个天经地义的道理，是稍微有点想象力的人都应该能想到，但是，但它出现在眼皮底下的时候，百鸟冲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追踪到这里，巨大的脚丫子也消失了。百鸟冲想到了两种可能，那就是巨大的脚丫子的主人在这片大海之中居住，他从这里回家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口渴了，特意来这里喝水。虽然是静止的海水，但那并不影响他什么。 百鸟冲观察了一下两侧，却再也没有发现有巨大脚印的存在，他随即推翻了他的第二个想法，倘若那怪物是来这里喝水的话，两侧就应该有脚印出现，但是没有。 没有航海的船只，百鸟冲无法再追踪下去。他也不敢贸然潜入海水之中寻找脚印，追到这里，他也意识到了，这脚印的事情怕是要以后有机会才能追查了。 时间终于结束，百鸟冲消失在了阴间鬼炼世界之中。无影灵狼执行力他的指令，原路返回，直奔鬼村而去。在阴间的世界，它没有停留时间的限制，百鸟冲却有。在阳间世界就又是相反的情况，百鸟冲没有限制，它有限制。 灵魂回归身体，百鸟冲的双眼也就在那之后悠然睁开。房间里一片寂静，空气之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还有一些欢好之后留下的特殊的味道。刚从鬼炼世界之中返回，百鸟冲的心神有很大一部分又被拽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之中。他慌忙打开门窗，让新鲜的空气伴随着冷风吹进来，将安娜潘萝的体味稀释、带走。 昨晚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确实只是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这份礼物让他从一个处男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但他也知道，他和安娜潘萝之间不存在男女之间那种感情，那件事情做了，也就做了，结束了就不会再有下一次。所以，这个秘密也不会被别人知道，南茜不会知道，梦织不会知道，兰青依也不会知道。那么，他哪有不赶紧处理现场的道理？ 男人啊，就是这样。正常的不例外，例外的不正常。百鸟冲恰好是个正常的男人。 “每一次探索鬼炼世界我都有收获，上一次是鬼城废墟，这一次是巨大的脚印……然而，这种收获只能让我更困惑，找不到方向，看来我的知识还是太薄弱了，得恶补一下。鬼爷所说的那个神秘的组织，还有他们的卖场倒是一个可以买到鬼炼世界知识的地方，可是……我太穷了，怎么办呢？”一边整理着凌乱的床铺，百鸟冲一边想着问题。没想出一个结果，他忽然又停止了，慌慌张张地扯过一张草纸，使劲地擦着床单上一团污渍。 他确定那是安娜潘萝留下的，因为他的都被安娜潘萝带走了。 然而，那是秘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猪头与幻术 西龙国贩卖奴隶的商队被灭无迹可寻，也没有人会怀疑到兰青依和兰青依的身上来。百鸟冲高调在北城区买入灵森族女奴的事情也是一个很好的掩护，谁又会留意到那些灵森族女战士的数量有什么变化呢？就算留意到了，也会认为是百鸟冲又花钱买了一些，仅此而已。 兵甲楼自从接到桂虎的警告之后就变得老实了许多，没有再派出所谓的暗人组跟踪调查百鸟冲。不过倒是派来锻造师给范小易送来材料，说是给临黑城城主陆少山打造炼金剑。这事是一早就知道了的，范小易欠兵甲楼兵福山一个大人情，他没法拒绝这件事。不过，这种事情百鸟冲和兰青依也是懒得去管的，只要范小易留在百花医馆，能尽快给他们打造出想要的灵骨炼金兵器和鱼皮软甲就行了。 范小易自打进入仓库就没有再出来，食物和水都让人个他送去。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让给他送饭的百草门女弟子传话，让南茜把她的烈焰、秋风和揽月三刀送到仓库之中，进行加入灵骨的锻造。又过了一天，三刀没有送出来，他又让人传话，让百鸟冲把他要加入灵骨的牙鬼之刃送到仓库之中去。 百鸟冲也没有丝毫顾虑，直接就将牙鬼给范小易送去了。不过在之前，他已经用他的鬼火将牙鬼之刃的属于鬼炼者的部分给抹去了。范小易能见到的牙鬼之刃，仅仅是一把杀气特别重的快刀而已。虽然已经将范小易视为朋友，但鬼炼者的信条却是要遵行的。 经过抹除的牙鬼之刃加入灵骨之后，他同样可以用鬼火炼制，将他变成一把适合鬼炼者使用的术法之刃，而且，那个时候加入灵骨之后灵气大增，就很难有人能看出它身上的蹊跷之处来。 一旦范小易结束锻造，百鸟冲将和南茜一样拥有三把刀。两把用于普通作战，牙鬼之刃用于鬼炼者术法作战。这是很让人期待的事情，不过想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具体需要多久，范小易又不说明，他也不让人进仓库看，所以这也是无法猜测的事情，也就由着他来了。 几天的时间里，百鸟冲每天晚上都会进入他的鬼炼世界，去探索那个废墟。他掌握了一些新的情况，却又多了一些新的困惑。不过，他总算是打动了阎鬼，让他在鬼兵和无影灵狼的保护下，在他不在的时候，在四方城废墟之中接替他探索。毕竟，探索一个废墟需要大量的时间，而百鸟冲每次能在鬼炼世界之中停留的时间都很有限，那点时间根本就不够他用来探索。 有了阎鬼接手，事情就变得容易得多。他可以全天候地带着鬼兵在四方城废墟之中挖掘、整理，寻找更有价值的线索。不过，这几天的时间，阎鬼方面也没有大的发现。探索四方城的事情仍然是一片迷茫。 也就这段时间里，除了必不可很少的鬼炼力修练之外，百鸟冲也开始了他的新的修练内容，那就是圣女心经的幻术。 这门幻术能通过控制骨骼和肌rou的变化达到改变相貌甚至是身高的目的，同时配合特制的药物使用的话，还能改变一个人的年龄。这门幻术被兰青依认为是歪门邪道，但对于百鸟冲来说，这却是一门很实用的本事。 这门幻术并不要求修练者必须拥有先天之力，之需要有足够的能改变骨骼和肌rou形态的力量就行了。但这种改变并不是永久性的改变，而是暂时性的强制改变，所以，它所使用的力量是控制的力量。只要你能控制，管你是用什么性质的力量，这也是它的一个很实用的特点。 然而，人体拥有力量，并去改变外在之物的形态，那并不是一件多么难做到的事情，一旦用在自身形态的改变上，那却是一件非常困难和麻烦的事情。一点点的误差，便会造成让人哭笑不得的效果。 就是现在。 一股鬼炼力被百鸟冲通过幻术所教的方式，从限定的经脉之中灌入他的脸颊之中，一股冰冷的感觉顿时从他的脸上传来，他也很清晰地感到了脸部肌rou的变化。 “南茜，快看看我，变样子了吗？”南茜那家伙将唯一的一面铜镜藏到了她的身后，百鸟冲要知道效果，就只有问她了。 “哈哈哈……”这却就是南茜的回答。 “可恶！你这家伙，你把镜子抢了又不告诉我效果，我把你叫来是看笑话的吗？”百鸟冲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双颊，他发觉他的脸颊变胖了。 “喏，给你，你自己看吧，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哈哈哈……”南茜丢来铜镜，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夸张，以至于胸前一双肥硕的玉兔笨拙地蹦跳个不停，有好几次甚至有险些跳出来的样子。 对她的夸张的奶，百鸟冲视若未见，他迫不及待地接过铜镜，给他自己照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照，他的喉咙地发出了“啊”地一声惨叫，铜镜也失手掉在了地上。 铜镜之中的镜像，与其说是一个人的镜像，其实还不如说是一只猪头的镜像。在他的那一股鬼炼力的作用下，他的脸颊肌rou确实发生了形状上的改变，但却和他想要的改变完全不一样。两边脸颊都仿若挨了两百巴掌一样高高地肿.起来，向前延伸，而他的嘴也被压扁，变成了一只微型的猪嘴。 这已经是第十五次失败了。 百鸟冲叹息了一声，心炉一个漩涡，顿时将那股灌注脸颊的鬼炼力收了回来。他的鬼炼力是维持脸颊肌rou变形的能量，撤去了，他的脸颊肌rou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幻术神奇非常，但如果做不到对力量的精准控制，就是知道理论也是白搭，看来，还得再练啊。”百鸟冲知道问题处在什么地方，但要去克服它，却是很难。 “就这样一门改变容貌的幻术你还说它神奇非常？哈哈哈……我反正是不学了，要是我变成了你刚才那个样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说到这里，南茜忽然又顿了一下，又说道：“呃……我已经死了。” 百鸟冲无语地笑了笑，这幻术的神妙之处不言而喻，但要学成却是很难，就他刚才的样子，模样倒是改变了，但如果是去刺杀某个目标，还没靠近目标，恐怕已经被所有人留意上了。那猪头的形状也确实会让南茜这样的女孩子心生排斥，不过，他还是决定先修练成功了，再教她，那个时候她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 又闲扯了几句，屋外院子里突然传来一片嘈杂的声音。百鸟冲和南茜随即走出来书房，向出内院的门口走去。还么走近，就看见一大群兵勇从后院门口涌了进来。百草门的八个护法想拦也拦不住，一些女弟子赶来帮忙，却被那些兵勇凶巴巴地喝退了下去。 “城主大人例行巡视，你们拿着剑想干什么？想造反吗！”带队的兵勇厉声吼道，耀武扬威的样子。 一大群百草门的女护法女弟子们敢怒不敢言，没有上去拦阻，但也没有退步。场面显得很僵，也很紧张。 兵勇，是地方官手中的力量，主要负责治安、刑侦和税收等工作。临黑城有五百兵勇，下设一团长，五个统领，统领以下又设队长，每个队长带一十人小队。所有的兵勇，包括团长在内，又都受城主的管制，所以，他们又都是陆少山的兵勇。 此刻来了大约五十多个兵勇，显然是五个兵勇小队。如此强势地闯入百花医馆内院，不可能是来看风景的。另外，爪牙都登场了，他们的主子又岂会不来呢？就在百鸟冲和南茜走过去的时候，他正好看见陆少山慢吞吞地从兵勇让开的夹道之中走进来。 紫色的二等学士袍加身，紫色的二等学士方巾戴头上，脚踩紫色鹿皮短靴，腰间哈配一口紫鞘长剑，慢慢进入视线的陆少山一身儒雅的味道，加上他人本身就是俊逸非凡的公子哥，这一来，倒让人生出一丝惊艳的感觉来。 其实，如果不是这么嚣张跋扈的话，陆少山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翩翩美男子，也是属于那种轻易就能俘获女人芳心的类型。百鸟冲虽然也是清秀斯文的少年，但和他比起来，却是要差一些。 百鸟冲少了陆少山身上那种浓厚的书卷气，也不及他俊秀帅气，但百鸟冲身上的独特的气势却又不是陆少山所具备的。看人看气势，也正是这气势上的差异，百鸟冲和陆少山站在一起，却是最能撼动人心，留下深刻的印象的人。当然，如果百鸟冲刻意掩藏他身上的气势，他又会变得普普通通，不被人记住。 陆少山在一大群兵勇的拥簇下进了内院，先前那发话的兵勇又凶巴巴地吼道：“我们城主驾临，快叫你们馆主出来迎接，难道你们连礼数都不知道吗？” 百草门新加入了好几十个人，武器装备要买，被褥和换洗的衣服也要买等等，凡事都要亲历亲为，务求最好的兰青依一早就和金玲儿就留言出去了，并不在医馆之中。 百鸟冲迎了上去，淡淡地道：“我师父和师姑有事出去，不在这里，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 “你？”陆少山的鼻孔里飘出来一个轻蔑的哼声，斜视着百鸟冲，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少山虽然没有继续说话，但他身边的发话的兵勇却对他的意思是心领神会，随即嘲讽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城主来见你们馆主已经是自降身份了，你也配和我们城主说话？一个个小小的学医的学徒，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也配？” 一片哄笑的声音顿时从那些兵勇口中传出来。 面对这样的嘲讽，百鸟冲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一步横移，很巧妙地挡在了南茜的身前，并背过手去，抓住了女刀客正在拔刀的手上。而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怒气，也没有一丝反驳的迹象，甚至是连一丝表情都欠奉。 那样一份冰冷，恰如凝结了千年的玄冰。 南茜也将她的手从刀柄上收了回去，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临时使用的战刀，但如果是杀人，她用一根筷子都能达到目的，更何况是刀呢？不过，她没动，在这种情况之下，她对百鸟冲有着绝对的服从。 第一百六十七章 死亡之弦 不怒不反驳，并不是没有血性，甚至算不上是隐忍，百鸟冲的淡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师父兰青依不在这里，作为她唯一的弟子，他需要为她掌控大局。这其实是一份责任，需要由他来担当。 有这样一份责任存在，那就不能彰显血性，逞匹夫之勇。 然而，那些兵勇和陆少山却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被他们嘲讽的人手上已经有多少条命债，是什么身份，倘若知道的话，他们依然能笑出来，那绝对算得上是很有胆量的人了。 “笑够了吗？”百鸟冲平淡地说道：“笑够了的话就告诉我，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呢？尊敬的城主大人。” “哼！没种的家伙，难怪我听说这医馆就他一个男的，感情并不完全是男人吧！哈哈哈……”那兵勇对于嘲讽百鸟冲的事情特别卖力，他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又引起一片哄笑的声音。反观百草门这边的女人们却是各个义愤填膺，气得不行。 然而，就在这群兵勇都认为这句让男人听了都忍不住会暴跳如雷的恶毒言语会让百鸟冲发怒的时候，让他们诧异的是，百鸟冲的嘴角居然浮现出了一丝笑意，而且，那一丝笑意看上去还是那么的真诚，发自内心。 陆少山冷冷地看着百鸟冲，心中暗暗地道：“这家伙，和那天的反应截然不同，看得出来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哼！敢让我在兵甲楼丢尽面子，你以为现在隐忍着就能平安无事吗？只要我找到一点借口，我就让人把你抓走，关进大牢，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这时，梦织从她的书房方向快步走来。她在书房之中研究她的道术，是那些兵勇的哄笑声将她引来。 梦织一身雪白棉裙，发梢间也戴了一朵雪白的布艺莲花，那上面还点缀着玉白的珍珠，闪闪生辉。她身上的空谷幽兰一般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感，却又怕过于靠近她而玷污了她的不沾人间烟火的仙气儿。随着她的信念力越来越强，她身上的这种仙气会变得越来越厚重，让人所产生的不敢靠近而玷污她的感觉也会越来越强烈。 陆少山本来正在琢磨如何再挑衅百鸟冲，然后找借口抓人的，但看见梦织出来，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呵呵一笑，满脸和气地道：“你们这些粗汉子，哪有你们这样说话的？我虽然是临黑城的城主，但也是临黑城老百姓的父母官，我一再告诫你们，要亲民爱民，不能做出凶巴巴的样子吓唬老百姓，难道你们忘了吗？回去以后，一个个都好生给我反省。” 一大群兵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了。都说圣意难测，但那是皇帝，是国王，怎么连一个城主的心意也这么难以猜测呢？ 陆少山的视线连弯儿也不转一个就直奔梦织而去，百鸟冲的视线却飞快地扫过来是个不同的方向。在四个方向的一些隐蔽的角落里，他移目过去的时候已经看见了好几点森寒的闪光。那是钢制弩矢的尖头所发出的光泽。安娜潘萝和她的姐妹们已经熟悉了这个地方，她们在不现身的情况下就已经将这里置于她们的射程之中。这样一份速度、策略和配合，让百鸟冲不得不佩服她们。不过，这也让他有些担心，倘若她们先发制人，一通乱射，把陆少山和这些兵勇全都干掉，那事情可就难以善后了。 没有任何的言语交代，也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百鸟冲对着侧面的一个方向挥了一下手，，眨眼间，四个方向的弩矢反光都消失了。陆少山虽然是带着一大群兵勇来寻衅滋事，但在他的眼里，根本就用不上安娜潘萝她们这些来自灵森族的鬼骨战士，其实，有他和南茜两人就足够了。倘若，实在有必要在这里杀掉他们所有人都话。 然而，陆少山并不知道，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有可能触动让他死亡的那一根弦。一见梦织出现，显示假惺惺地训了手下兵勇几句，随后便笑脸迎了上去，“哈哈，这不是梦织小姐吗？那日一别，我就对小姐牵挂得紧，总想再见小姐，此刻正是天遂我愿啊，天遂我愿啊。” 这样的文绉绉的开场白，却无法掩饰他那一颗色心，梦织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答话，走到百鸟冲的身边，低声问道：“百大哥，这讨厌的家伙跑来干什么呢？” 百鸟冲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我估计这家伙是来找事的，但更重要的目的，怕是想见你吧。” 梦织啧道：“百大哥，你也来取笑梦织了么？” 她那蛾眉微蹙，小嘴微翘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陆少山看得心里跟猫儿抓了似的，又见她一来没有回应他一句，却和百鸟冲嘀嘀咕咕，心中的怨气更是暴涨三分，看百鸟冲的眼神也跟剔骨的刀子似的，寒飕飕，冷飕飕。 “梦织姑娘，难道你没听见我对你说话么？”陆少山酸溜溜地冒出了一句。 梦织这才抬起头来正视陆少山，她淡淡地道：“真是抱歉，我这才听见呢。原来是城主大人来了，不知道有何贵干呢？” “呵呵……”陆少山一串朗笑，“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想来看看我的炼金剑完成到什么程度了，范大师要在这里锻造，我也是没有法子啊。不过，更重要的是还是我想再见小姐一面啊，那日在兵甲楼我和小姐一见如故，小姐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不敢忘记。小姐对文化和历史的见解，让我耳目一新。今日我要和小姐好生谈谈诗词。对了，范大师在什么地方锻造呢？还劳烦小姐带路，我们也好边走边谈。” 不愧是二等学士，有一肚子的墨水，就连泡妞都泡得这么诗情画意，天衣无缝。倘若不是梦织，换作是别的姑娘，经他这张嘴一说，直接说到床上去也不是不可能。他的话，让梦织不好拒绝，拒绝的话，她反而就显得没有心胸，没有气度了。 然而，就这么陪这个看似儒雅却是一肚子坏水的陆少山去要去的地方，梦织心里却又不甘愿。她看了百鸟冲一眼，低声说道：“我听你的。” 百鸟冲淡淡地道：“我此刻很想将他的脑袋割下来，泡在马桶里。但在这种时候，我却不知道该让你怎么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梦织噗哧一声轻笑，“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你要记着，我可是因为你才去去的。”她向陆少山走了过去。 看着梦织的背影，百鸟冲心中流淌着一股暖暖的暖流，她是多么的冰雪聪明，多么的善解人意呵。 几个百草门的护法要带路，却被兵勇拦下了。不过，那仓库就在视线之中，并不是很远。再则灵森族的鬼骨战士虽然已经解除了临战的状态，但却还在暗处监视着，随时待命。所以，也没有必要一步步跟着。在这个地方，别看陆少山和一群兵勇耀武扬威，一个个跟螃蟹一样横行无忌，但却是个个都是半只脚踩进了鬼门关，随时都有可能灭掉。 掌握着他们生死的人，是百鸟冲。迟迟没动，那是他还没有一个下手的理由，一个条件。此刻的他，就如同是一个拿着账本的债主，看着一群欠他钱的人在他面前嚣张，他现在这样还没出手收债，却是因为这些人才刚欠他钱，一则不够还债的时间，再则利息不够，而一旦利息累积够了，也就到了他出手收债的时间了。 “我真想现在就砍了他们。”南茜恨恨地说。 百鸟冲淡淡地道：“快了，我有经验，这些人都很短命/” 南茜奇怪地看了百鸟冲一眼，“咦，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那是不入流的道士才干的营生。” “……”面对女刀客的惯性大快刀式思维，百鸟冲觉得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知道你想杀了这些人，但你却有一个讨厌的规矩。你那些规矩我不管，你老只要实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动手吧？” 百鸟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确定的时间，既然你知道那是我的规矩，规矩就是规矩，如果我自己都不执行，那还叫什么规矩呢？不懂？那我直白点跟你说吧，倘若我们什么人都杀，不分地点场合，也不分好人坏人，想杀就杀，那我们和杀猪的有什么区别呢？” 只要是猪，杀猪的杀。然而杀人百鸟冲却不能这样，杀道的修行也不能这样。 南茜点了点头，不过她很快又说道：“你跟我妈一样。” 这句话，直到梦织又领着陆少山返回的时候百鸟冲都还没回过神来。 “真是扫兴啊，范大师居然有那样不近人情的规矩，就连我想进去看一眼都不行。”陆少山在仓库碰了一鼻子灰，心中不爽，却又要在梦织的面前装豁达和儒雅，神情显得有些怪异。 梦织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了百鸟冲的身边，她冲着百鸟冲微微一笑，“好了，百大哥，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我回去了，晚些时候你可要早我谈谈啊，这几天你都没来找我了。” 百鸟冲点了点头。梦织头也不回，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回去了。 “喂？梦织小姐，我们还没谈论诗词呢，你怎么就走了？”陆少山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阴冷，抬腿就要追上去。但他的脚步刚动，百鸟冲就伸出了他的左臂，硬生生地将他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