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必定竭尽全力。”辛孜峰真诚道。 敌人的对手就是自己的朋友，在这件事情上，辛孜峰必然会尽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帮助秦广药。 秦广药有自己的想法，他来齐水城一是为了救治冷家老爷子，二是为了得到秦家骨科医术和那幅没有名字的古画，如今两年件事情无一完成，这对他骄傲的心态是无情的打击，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受过挫折呢。 这份自尊容不得他不作为，所以，在盘算几天后，终还是要拉下面子去寻找秦征，让他同意让秦狼去给冷老爷子瞧病。 此时，秦征坐在博爱医院的院长办公室。 而他的对而则坐着一位身着普通的褐色休闲装，近日名动齐水城的大人物——冷云天。 “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吧？”冷云天很和气，并没有一省之长的霸气。 秦征确实没有想到冷云天会屈尊降就来到博爱医院这种小地方，嘴上也就说：“冷市长前来，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随即，他又意识到自己出现了口误，急忙改口，道，“是省长，恭喜冷省长高迁。” “何喜之有。”冷云天是人中之龙，自然知道这其中充满了多少派系的搏奕，又有多少的周旋，更有多少的利益计较，他能得来这个位置，完全是大哥冷天豪自我牺牲，冷家老爷子又不计后果的拔苗助长，可以说，他这是数家人选择的一个代表人物，即使如此，他也高兴不起来，在他看来，权力和财势，一切都是浮云，真正值得珍惜的是家人的健康。 而他更加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以冷紫凝的最大牺牲换来的，这个他最疼爱的侄女，如今还躺在医院里，让他心痛不已。 秦征看得出来冷云天的悲痛不是装出来的，也就问了一句，道：“冷省长还有难处？” “紫凝住院了。”冷云天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道，“是植物人。” “我知道呢。”秦征也没有任何犹豫。 这个回答却让冷云天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冷了，道：“在莱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紫凝关系非同一般，这到省城了，难道就淡漠了吗？” 被人误会，秦征只得摇头苦笑，道：“冷省长啊，关心则乱，淡定，一定要淡定，您现在是一省之长了，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 “你这是在教训我？”冷云天没想到秦征如此胆大包天，这几天他已经看习惯了站队问题，全是些巴结奉承，秦征的真话让他一时间还真有点难以接受，不过作为一个英明的领导人，他懂得秦征说得才是实话，可心里还是有气，不由道，“我现在不是一省之长，我是紫凝的小叔，我有责任关心她的健康问题。” “好吧，冷叔。”秦征倒会打蛇上杆，给点阳光就灿烂，直接认个省长当叔叔。 “你真敢叫。”冷天云一怔，随即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一个阴谋，自己被秦征算计了？ “你敢答应我就敢叫。”秦征倒不以为意，他还真没太大的想法儿，只觉得眼前一亮，背靠大树好乘凉吗，也就随口叫了一声，没想到冷云天还真就接话了。 “你要能让紫凝醒过来，怎么都成。”冷云天淡淡的说着，直截了当，道，“可是我听说，你都没有去看一眼紫凝。” “唉……”这时，秦征叹着气，摇了摇头，再摇……再摇……又是叹气。 “你这是怎么回事？”冷云天当然看得出来这是秦征装出来的。 “冷叔啊，不是我不去见紫凝，我一听紫凝出事，当即扔下手头上的要紧事情，立即奔付省中心医院了，可是，你们冷家人太不是玩意了，真他*奶奶的不是些东西，还小心眼儿……”秦征一杆子打遍天下人，直到看见冷云天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才认识到自己口误，道，“当然了，紫凝和冷叔除外。” “怎么回事？”冷云天这一阵子忙着交接的事情，也没有留意，按照秦征的说法儿，人家这明显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出力不讨好吗，心里能没有怨气吗。 秦征可算是找到倾诉的人了，就把前后因果说了一遍，他甚至拍着胸脯保证，道：“如果有半个假字，我天打雷霹。” “作为一个男人，你也忒小肚鸡肠了。”冷云天盯着秦征，道。 “没办法，我不欠你家老爷子什么吗。”秦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我本将心向明月……” “停。”冷云天制止了秦征的无病呻吟，强调了一个事实，道，“他是我父亲，前省委书记，国务院侯补委员……” “这和我有关系吗？”秦征翻了个白眼，直接道，“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冷云天：“……” 他突然发现，秦征还真有不畏权贵、刚正不阿的潜质了，至少他没有把自己这个省长看在眼里，太无法无天了。 “你是不是叫我叔了？”冷云天道。 “叫了，怎么了？”秦征疑惑道。 “现在当叔的给你个任务，去把紫凝治好。”冷云天道。 “这怎么可能。”秦征毫不客气的推诿着，道，“我根本就见不到紫凝，冷天豪不让见，辛孜峰不让见，甚至你家那不通情理的老头子也不让见，没办法，我这人好面子，不愿意热脸贴人冷屁股。” “他*妈%的，老子是省长，现在命令你去见见紫凝，把她救醒，你去不去？”冷云天觉得这就是在对牛弹琴，于理于外根本就讲不通吗。 秦征讪讪的笑着，嘿嘿的打量着怒发冲冠的冷云天，道：“淡定，淡定，叔，你现在是一省之长，内敛，深沉……” 冷云天：“……” 冷云天很惊讶，秦征怎么能保持着古井无波的状态，在两个人的谈话中，他明显的处在了弱势的一方，而他又哪里知道，秦征的心态被尹若兰训练得早已刀枪不入，就算稍微有些变化，也会很好的调节，若论心理素质之硬，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堪比秦征之人。 “适当的也要给老人家面子吗。”深深的吸了口气，冷云天道。 “这是谁的话？”秦征问。 “我的。” “哦，那我考虑一下。”秦征琢磨了一会儿。 “你慢慢考虑着，医院方面我已经打好招乎了，去了之后就报你的名字。”说到这里，冷云天一顿，道，“另外，我听说老爷子的身体你是能治的，看完之后，就安排一下。” “这是在求我？”秦征厚着脸皮，讪讪的笑着。 “你说呢？”冷云天阴沉着脸，这一个月来他大杀四方，各方诸侯闻风丧胆，在这神棍面前，怎么就无处着力呢。 “得勒，看您老的面子，我考虑考虑。”这算是秦征给出的承诺。 临走前，冷天云天还板着张脸，道：“我很老吗？” 这算是句玩笑话，秦征也没有当真，附加了一句玩笑话，道：“祖国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终归结底还是我们的。” 【111】君子和小人 对于秦征这种清新自然的行事作风，冷云天还真没有很好的办法应对，至于秦征能够行医，这也让他惊讶了一把，即使是冷家老爷子告诉他，他也抱着怀疑的态度，在整个冷家家长层，他可谓第一个认识秦征，当时他在莱县的时候还是一名画技高超，让众多名动一方的画家都为之惊叹的青年画家，到了省城，这家伙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代名医？ 这种华丽的转身怎么都让冷云天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人事业的跨度真的可以这样大吗，那是不是说，他也能由一名省长变成国务院常务委员呢，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在秦征的身上有太多的神秘，如果这种天方夜谈的事情他都能实现了，再加上博爱医院病源不断的情况来看，秦征能有这种平和的心态也不用太过惊讶。 作为省长的秘书，季长平在省委秘书处坐了十二年，也平庸了十二年，直到冷云天的到来，他才草鸡变凤凰，这也带着一点传奇色彩，一是他字写得好，二是他人为低调，三是他够忠诚，四是他有灵活的头脑…… 秘书需要的一切素质他都拥有，在别人介绍下，试用了一个月，也就被冷云天留在身边。 而在他的身边，总是让季长平心惊胆颤，这个新任省长手腕之铁血让人乍舌，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新官的三把火直烧得省委大院鸡飞狗跳，坠坠不安，可是，他今天见到狠主了，被称为活阎王的冷云天，竟然被一只小鬼整的颜面无存，这可谓一大谈资了。 当然，这件事情永远都会憋在季长平的心里，不会露出一个字。 作为一个秘书，领导不说，他是不会问，所以，即使从博爱医院的大楼里出来，他也只是落后冷云天半步，静静的跟着。 “长平，咱们车里有东西吗？”冷云天问了一句。 “有。”心中虽然惊讶冷云天为什么有此一问，但还是立即点头，其实，作为一省之长，是不需要随时送礼的，可作为一个尽职的秘书，他还是在里面放了一些，暗道自己多余是有用的，季长平解释道，“省长，里面有五粮液两瓶、极品毛峰两筒、特共烟两条。” “就这些？”冷云天皱了皱眉头。 季长平一怔，由于两个人刚刚接触一个月，他不敢有任何的放松，道：“省长，我只能拿出这些了，这是我十二年的存货了。” 这里面有示好、讨好的成份，冷云天听出来了，同时也很满意季长平的细心，道：“回头打个条子，报了。”说完了，他才回头看了看博爱医院的大楼，道，“叫上小宋，把这些东西送给秦征。” 本来，季长平是稍微弯着腰，乍听到冷云天吩咐，不由得像是触电般站直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问了一句，道：“省长，这个……” “有什么不妥？”冷云天反问了一句。 季长平从中听到了索然的问道，这代表着不满，不由得更加恭敬，道：“不是不是，送上去的时候，要不要说点什么？” “不用。”冷云天说了一句，随后又道，“对他客气点儿。” “明白了。”季长平知道冷云天这是有求于人，即便如此，能让冷云天这样小心应对的人，在整个齐水城也是屈指可数，秦征绝对是最年轻的一个。 “小宋，来帮忙。”与宋明明，季长平就很熟悉了，而且宋明明也就刚刚奔三，与他这个中年人相比，确实称得起小宋。 宋明明也懂得不敢乱说话的道理，都是人精，就拿了大多数礼品，由季长平拎着两筒茶叶，进了博爱医院的大楼。 “季哥，省长这是怎么回事？”宋明明问。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咱们的工作机会来之不易，别丢了。”两个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季长平提醒了一句。 “这不就是跟您吗，要没有您，哪里有我现在的工作。”宋明明嘿嘿的笑了笑，道，“我怎么觉得省长有点怕这个秦征。” 突然，季长平驻足而立，回头瞪了一眼宋明明，狠狠道：“将来你死，就死在了这张嘴上。” “嘿……不问不问。”宋明明讪讪的笑了笑，继续跟在季长平身后。 “明明啊，以后碰到这个秦征，能帮就帮。”说完这一句，季长平就率先朝着秦征的办公室走去。 很快，秦征就看到了冷云天的礼品，并且当着季长平的面儿乐不可支，摇头玩味道：“冷云天这明显是不信任我吗，大男人一言九鼎，一言既出驷难追，我怎么可能会出尔反尔呢？”说到这里，秦征故意盯着季长平平静的眸子，道，“季大哥，您说是吧？” 季长平经过十二年的磨炼，经验何等的老道，自然不会说冷云天多疑，也就笑了笑，道：“冷省长说了，这些东西是专门给您准备的，大家偿偿鲜。” “替我谢谢冷省长。”秦征失落的说着，这些人都太老道了，像是老狐狸，根本就不着道儿。 “我会把您的话带到。”季长平回复道，“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吗？” “告诉他，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秦征说着，便端起了茶水，玩了把高深。 季长平知道这是端茶送客的道理，也就告辞了。 “这秦征也太猖狂了，省长都不放眼里。”宋明明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牛人。 “明明，你再多言，这司机的位置该考虑换人了。”季长平叹了口气。 “我改。”宋明明道。 秦广药到达博爱医院的时候，恰巧看到冷云天的车刚好离开，在打个照面的时候，他还是明白那个002号的意思，这不是一省之长的坐骑吗，难道他也有病了吗。 也没有多想，让司机停了车，他就直奔秦征的办公室。 来到秦征的办公室，他恰巧看到桌子上东西，他可是识货之人，不由道：“地方不大，都收上礼了，这是进步了。” “没办法啊，不敢不收。”秦征知道这是秦广药的讽刺，他很快反击道，“不收也不行，人家送礼的人有点来头。” “谁？”被秦征说大有来头，秦广药当即想到了外面带着别样意义的车子。 “省长。”秦征惜字如金。 “你疯了吧，省长给你送礼？”秦广药觉得秦征吹牛没谱儿，他找不到省长给他送礼的理由，不由道，“我今天找你有事情。” 秦征心情高兴，也就示意秦广药坐下，道：“有事说事，没事就滚蛋。” “让你叔和我一起去一趟冷家。”秦广药直接道。 “我叔，你该叫什么？”秦征幽幽的盯着秦广药，余光却看着那两瓶五粮液，好像和市面上出售的不太一样，回头尝尝什么味道，别是假货，那他得找冷云天理论理论。 “我……”秦广药知道秦征这是在为难自己，道，“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