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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书铭是在陪完严舒灵,等到严舒灵的mama从港岛赶过来陪你女儿,才离开病房,给这对相依为命半生、感情甚佳的母女单独相处的空间。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许书铭走出医院,天已经黑尽了,他晚上还没吃饭,正想是先去找个地方吃饭,还是去找钟闻天哪个比较急迫。 钟闻天已经默默开着车,停在他的手边,拿一双黑色的眼睛望他。 “刚想要不要打电话给你。”许书铭绕过车前盖,打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 钟闻天早在他出院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根本没看出他有想掏手机的想法。他笑着摇摇头,递给他一瓶水,道:“忙到现在,累了没?我订了粤菜,待会儿吃一点垫垫肚子。” 许书铭下午在病房进进出出,走了一天,脚也酸得厉害。他接过水,用手拧一下,果然开过盖的,这男友力,许书铭笑眯眯喝了一口。然后靠着车座侧脸看着钟闻天开车,有些好奇道:“你一直在外面等我啊。” 钟闻天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闻言侧过脸看他一眼,见许书铭放松地坐着,两只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心里一动,把手伸过去。 许书铭果然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钟闻天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他笑着道:“不等你等谁?跟你说过下午抽空跟我一起去别的医院做个检查,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再说,你今天也是患者,也要好好休息,还当着我的面跑去工作,我能不担心吗?” 大概是心态问题,做钟闻天秘书的时候,他这么一大通大道理砸下来,他只有低头挨训的份儿。 现在身份转变,许书铭靠着车座,车子的隔音做得很好,车厢也很安静,不知道钟闻天是不是换了一种车载香薰,味道蛮好闻的,他握着钟闻天的手,在黯黯的光线下,听着钟闻天的长篇大论,不知道心安还是感觉到一股让人放松下来的安全感,他的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垂下来。 “我没忘啊,但是舒灵身边现在人手本来就不比较少,她又骨折不能动弹,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她?”许书铭索性闭着眼睛说话,嘀咕道:“我才不是那么没有义气的人。” 钟闻天本来听他前两句,觉得许书铭还没有身为他男朋友的自觉,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是后一句,又让钟闻天没脾气。 “这么说,你不关心自己的身体,还有理了?” 许书铭撇嘴,他抓紧钟闻天的手指,抬起手,把脸在钟闻天的手背上蹭了蹭,软下声音道:“不是还有你关心嘛,好啦好啦,我好饿了,你订了什么菜啊?” 钟闻天的手背被他蹭得好痒,脸色也摆不起来了,只好认栽。他看许书铭困顿的可爱样子,反手摸了摸许书铭的头发,柔声道:“一个牛骨汤,你脸上有伤口,不能吃海鲜,所以就叫了金钱肚,糯米肠,叉烧肠粉,差不多就这些了,不够再叫餐厅再送过来。” 许书铭出身广东,口味自然也随了家乡。不过常年出门在外,一般吃饭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特意照顾他的口味。 白天才经历大难,晚上能尝到家乡的食物,也是一件让人慰藉的事。 他不由抬起头去看在开车的钟闻天,车窗外一缕不知道哪儿投过来的霓虹灯从他的脸上划过,照亮了钟闻天眉间依稀的倦色。 也是很担心吧,他作为亲历者,事后能够缓过来,但是钟闻天不知道,他是真的很担心很担心自己。 所以才不厌其烦地想催自己去做检查,以求心安。 “你晚上吃了没?”许书铭重新转过头,问道。 “还没,等你一起。” 许书铭想到他点的那点东西,不由笑道:“那你赶紧再叫一份送过来,肯定不够吃。” 说完,又像想到什么,赶紧补上一句:“我的那份肯定不会分给你的。” “……”钟闻天把车停下来。 许书铭见他停车,吓了一跳:“你要干嘛,我可是伤患!” 钟闻天听得想笑,他勉强作出严肃的样子,道:“我要和你说正经事,严肃点。” 不就是吃晚饭,能有什么正经事。许书铭考虑良久,忍痛道:“那我分你一点肠粉吧。” 钟闻天被他逗笑了,果然一下班就懒得动脑子了,弄得自己也严肃不起来。 他只好握住拳头,把手递到许书铭眼前,说:“猜猜是什么?” 唔?许书铭瞥他一眼,说:“给我的?” 钟闻天点头。 许书铭想了一会儿,决定不给钟闻天嘚瑟的机会,自己掰开钟闻天的手指。 钟闻天哪容许他这么嚣张,公开打劫自己。 “做什么呢,老实点!” 许书铭一点不怕他,一门心思掰开他的手,钟闻天手指用力,他就把头靠在钟闻天的肩膀上,用手挠他的腰,说:“你快给我看看吧,就看一眼。” 看了一眼,哪还有神秘感,但是许书铭朝他笑得又那么软那么可爱,气氛也很好,钟闻天只好松开手指。 借着昏黄的路灯光,钟闻天手心里躺着的银星石戒指一闪一闪,许书铭安静下来。 钟闻天看他盯着戒指,黑色的眼睛满是温柔的笑意,他拉住许书铭的手指放到自己的掌心,然后把戒指戴在许书铭的无名指上。 金属的冰凉从指尖慢慢向上推,好像绳索一般,一下就把心脏都套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