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没有领证不算数
(四十九) 郑子吟却没有在她的呼喊下回头,他大步向前,穿过了马路,等她跑到马路边,想穿过马路追随他时,绿灯已经过去,红灯亮起。 初心如木头似的呆在原地。 郑子吟隔着一条马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他冲她笑了笑,伸出手招了招,一辆出租车停在他的面前。 初心急了,知道他是要走,立马不顾红灯绿灯的,不顾一切地往马路对面冲去,然而,刚冲出一米远,喇叭声四起,三辆车同时停下,司机打开车窗,对她大吼:“想死啊,想死跳楼去!” 执勤的交警也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把她拉到路边。初心急得开始流眼泪,她紧紧咬着牙,眼泪却如同断线的珠子往下面滚落,交警看她一眼,知道她多半是碰到了急事,然而,他说道:“小姑娘,再急的事也没有命重要,行人过马路闯红绿灯,那就是拿生命在开玩笑!” 初心紧咬着牙,眼睁睁看着郑子吟弯下腰坐上了出租车,然后出租车往前开去,瞬间并入车流,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她再也追不上他了!她与他之间,隔了一条奔流不息的车流人流的马路,隔着误会,隔着贫困带来的一系列的问题,甚至连她势利现实的父母,也成为了他们爱情的拦路石! 人生真是无奈痛苦! “嘀嘀”她的手机有短信响。初心麻木得从对面的马路处收回视线,木着神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是郑子吟发来的短信。 她哆嗦着手指打开“我们在老家办的婚宴不算数,我们没有领证,那个男孩很适合你,祝你幸福。” 初心拿着手机的手颤抖得有如风中的叶子,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因为痛苦,半边身子已经麻木。 一旁守着她的交警看到绿灯亮起,见小姑娘长得漂亮,便对她好心地说道:“喂,小姑娘,绿灯了,你不是要过马路吗,你可以走了。” 初心木然地抬起头,没错,现在是绿灯,可以走了,但是,马路对面已经没有她的爱人了,她已经没有再过去的必要了。 交警看到她,吃惊地指了指她的嘴唇,提醒她道:“你的嘴唇流血了。” 这个时候,初心才感觉到嘴里的咸味,那是血的滋味。她冲他笑笑,然后像个幽灵似的转过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此时此刻,才发现刚才发力狂奔,如今的自己已经累到脱力,两条腿仿佛面条做的,压根不听使劲,双脚如同踩在棉花堆上。她的手脚哆嗦,一步也往前迈不动了,看到前面的路边有一块草地,她也不管那草地干不干净,能不能允许人躺,她强撑着自己走过去,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只断线木偶,倒在了草地上。 脸贴在草皮上,闻着青草鲜嫩的气息,她才意识到一切是真的! 郑子吟误会了,他被气走了,他向她提出分手,他那么好的人,在这种时候,还一心为她着想,放她自由。 郑子吟出差之后,她爸妈从老家来和她在上海住在一起,管平湖知道她家的住址之后,她的一颗心总是如同春天的柳絮,在风中忽上忽下,总担心会出什么大事。 如今果然应验了,郑子吟误会她和管平湖了。天啊,难道重生过来,她拼尽一切的努力,全部是镜中花,水中月,仍然要轮回上辈子的悲剧吗? 她不要啊! 初心痛苦的闭上眼,眼泪如同两条小河静静地流了下来。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世纪。天空好像下起了雨,因为脸庞附过的草地水份过多,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泪水还是雨水,后来,身上有雨点落在身上,劈劈啪啪,如同炒豆子般,她才知道是真的下雨了。她一动不动,仍由牛筋大的雨落在自己身上,痛楚得如同有人执鞭子在抽她。 她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下雨了,回家吧。” 初心愣了愣,抬起头来,发现是管平湖,正撑着一把大伞站在她的旁边,伞的大半部分都举在她的头顶。 他的脸上写满温柔和关切。 她没好气地看着他,心里一肚子的火气,管平湖耸了耸肩,说道:“这次不是你爸妈叫我过来的,是我自己担心你,跑出来找你的,喂,你真躺这里啊,这块草地平时都是流浪汉躺的,上面有屎有尿。” 初心已经痛苦得没有任何力气和他拌嘴,不过她想起自己有要紧的事要做了! 她又不是言情小说里的傻白甜女主,碰到事只会哭,她和郑子吟有了误会,他提出了分手,这也不是多要紧的事情,她和他把事情说清就好了,虽然没有追上他,但好歹还有他的联系方式,她在短信里和他把事情经过说清楚,相信他肯定会消除误会,重新回到她身边! 想到这一点,初心立马振作起来。她从草地上半坐起来,开始掏出手机给郑子吟发短信“小郑哥哥,你误会了。今天是我生日,我刚刚到家,我并不知道管平湖会来家给我过生日,是我妈告诉他的。小郑哥哥,我的心里只喜欢你,只爱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快点回来吧,我还在等着你给我过生日呢。” 八年前的手机打字很费劲,拼音和五笔夹在一起,不像八年后的智能手机可以语音输入,所以为了写好这条如同短篇小说的消除误会的短信,初心坐在湿淋淋的草地上,认真了研究了半天。 在这个过程中,管平湖一直蹲身在她身后,替她撑着伞。他人长得高大,所以她短信的内容他扫一眼全看进去了,一颗心立马如同滴血。 初心也估摸着他多半看到了,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自尊心,在她面前,已经是浮云一样的存在了,她没有功夫再来在乎他的感受,她只在乎她的小郑哥哥的感受,有时候不爱一个人,就是那么残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