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秀到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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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燕凌弃便扮做家丁进了王府中,在曲总管的偷摸带领下去了蔺遇兮的卧房,她将帽檐压地低低的,生怕会被蔺刑发现。如今见他,她是既忐忑又羞涩,一路上走地心神不宁。 到了蔺遇兮的卧房,曲总管往两侧看了眼,老王爷是没回府,但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谨慎一些为好。“燕姑娘,你进去看小王爷,我在外头给你们把风。” “嗯,多谢曲总管。”燕凌弃微微红了脸。 蔺遇兮的卧房收拾地雅静,刚一走进便有淡香袭来,秋日的暖阳头过窗户洒在梨木桌上,哪儿正躺着一架古琴,琴面上光华流转。 她看向榻上的人,奄奄一息,俊容苍白,哪有那晚见到的丰神俊朗之貌。听欢娘说,他是为了自己才被打成这模样的,这份情意,叫她怎么还。 悄声坐在床缘边,燕凌弃生怕吵醒他,伸手想触摸他的面庞但又忍住了。她望着他的眸光里带了些贪念,柔情似水,若花影摇动。 “你为何这么傻。”她轻声开口,似叹息,似呢喃。 蔺遇兮此时也未沉睡,只是浅眠而已,他没想到燕凌弃会来,更没想到她会这般说他。做梦都没如此真,他飞快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正是她。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淌过娇美的面庞。 她穿着府里下人的衣服,灰色短打,长发盘在了黑色的帽子里,可即便如此,这一身粗布麻衣也无损于她的貌美,反而更让她透出几分清水出芙蓉的炫目,比起那一身红衣妖艳,他更喜欢看她这样简单的装扮。 “我不是在做梦吧?”蔺遇兮看着燕凌弃的眼神愣愣的,几乎不敢相信,她会来看他? 燕凌弃见他正盯着自己瞧,急忙别过脸,抬手拂去眼角的晶莹,“不是。” “燕姑娘,其实我……” “你不必再说,民女谢小王爷的抬爱,但民女只是个青楼女子,出身卑贱,配不上你,还望小王爷莫要与老王爷争执。”燕凌弃收拾好仪容后轻声道。 蔺遇兮怒气上扬道:“什么配不上,我从未嫌弃过你的出身,我欣赏你的才情,我承认,与父亲起争执是有一点叛逆的成分在,但我也是真心喜欢你,或许你会觉得我们不过才见一面,我如何会对你情根深种,但我就是对你如此,一面够长了不算短,不然古人怎会有一见钟情这词。” 燕凌弃惴惴地对上蔺遇兮,他今日看起来似乎与那晚不一样,那晚温文尔雅,可此时却有点偏执。 “小王爷,民女来王府看你只是想感谢你的厚爱,不是来与你说山盟海誓的,民女有自知之明,还望小王爷尽早忘了民女。”她说着便要起身,谁知蔺遇兮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燕姑娘,我说了会娶你便一定会娶你,我已经在我爹面前发过誓了,非你不娶,难道你要让我天打雷劈么?” “你……”燕凌弃心头一动,但她冷静地也快,冷静后便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蔺遇兮握得紧,她满上微红,如同抹了上好的美人醉,分外含羞。“小王爷,我们不是一路人,还请你忘了民女。”她背对着他说地决绝。 蔺遇兮咳了几声,虚弱道:“你为何不肯与我试一试,我定会劝父亲答应。” “小王爷不必如此,民女只想留在醉音楼终老,还请小王爷放手,我们就此别过。”燕凌弃缓缓拉开了蔺遇兮的手,这样一个温柔固执的男子,她怎会不喜欢,但那又如何,她是青楼女子,而老王爷最忌讳地就是这个,她做妾都嫁不进王府,更别说说是做正室。 “燕姑娘!”蔺遇兮掀了被子赤脚下床想去追她,然而他此时身子虚得很,没走几步便摔在了地上。尽管燕凌弃已经听到了他输在地上的声音,但她也只是顿了顿身形,并没有往后看也没停住脚步。 * “就这样?说完了?”许以之眨了眨眼,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俩人的故事怎么也这么纠结。想不到沈亭鹤的武功这么厉害,总是在救人。不过他心肠好像本来就挺好,为兄弟两肋插刀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嗯,一转眼都三年了,父亲还是没能同意我们的事。”蔺遇兮说着苦笑了一下。 缘分还真是磨人。 许以之忽然想起故事的男二,问道:“那,那个张万鹏,后来有去找过燕姑娘的麻烦么?” 蔺遇兮摇摇头:“没有,见识过亭鹤的武功后,只要他在,他便不敢去了,这两年他jiejie失了宠,他自然也不敢再嚣张。” “嘶,我算是听出来你们两个之间的问题出在哪儿了,就在你爹身上,看样子你爹是个老古板喜欢门当户对,不过这个时代的观念也可以理解。”许以之转着眼珠,这桩任务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老古板?”蔺遇兮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以之几眼,随后笑了出来,“你说得对,他是老古板。” 许以之一看他笑便想起了沈亭鸽,她连忙挥去那点念头拍着胸膛打包票:“没事,你别担心,这件事由我来解决,保证让你抱得美人归。” “你说地如此信誓旦旦,是否已经想出了好办法?”蔺遇兮见许以之胸有成竹不由凑了过去,他实在是太想娶燕凌弃了。 “暂时没有,不过不会让你失望的,等着我的消息。”许以之拍拍衣衫起身。 蔺遇兮看着许以之离去的背影,蓦地笑了,他想他开始知道,亭鹤为何会喜欢她了。 * 侯府内的每个院落都建了座凉亭,是老侯爷在世时想的,说是夫人喜欢,也方便里面的人散步赏景,院落里的池塘占了院落面积的四分之一,周遭假山错落有致,回廊蜿蜒起伏。 “看你的样子,这次勾搭失败了?”白莫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阴霾的沈亭鹤,他这次没远行,证明许以之并不是那第四个,这绝对是好事。 沈亭鹤负手站在凉亭最边缘,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嗯。” 白莫也一展折扇摇着,嘴里叹道:“没想到,真没想到,你竟然让许以之这么个不着边际的小丫头给拿下了。” “你的话太多了。” “是么,我不觉得,我倒是觉得……” “白莫也沈亭鹤,你们俩愿不愿意帮忙撮合蔺遇兮和燕凌弃?” 许以之提着裙摆从院门口踏进,大步踩着小石板走向凉亭,那样子全无半分大家闺秀的气质。 白莫也的话被打断,他闻言看向许以之。他还真不懂,为何她如此执着于做媒,是能带给她快乐还是怎么的。不过说起来,她撮合的第一对璧人是孟渊和许以楠,而这两人的最后说不好也还行,说还行其实又不算好。 “去哪儿了?”沈亭鹤见许以之跑地急不由压低声音想说她几句。 许以之飞快瞥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去王府找蔺遇兮了。” “去见遇兮了?所以嫂子想了什么好办法帮他们,不会又要帮倒忙吧?”白莫也笑得欠揍,许以之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打,反正沈亭鹤在,她就不信他敢还手。 白莫也自然不是傻子,而且他又不是沈亭鹤,为何要对她打不还手。他身子一侧便想避开许以之,毕竟对于他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说,许以之的动作显然太慢了,他轻轻松松就可以避开。 然后就在白莫也侧身的时候,沈亭鹤出手了,他一手搂过许以之,一手握住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到了白莫也的头,顺势将他的玉冠扯了下来。 玉冠一丢,长发如流墨一般散了下来,仿佛刚从展开的水墨画中走出,白莫也长得本来就好看,散发也不差,甚至还有一丝女气。 “哇。”许以之正想多看两眼,毕竟正常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她也不例外,谁知,沈亭鹤又一次saocao作,将她整个人带回了石凳子上,而他坐在她身侧,刚好挡住了她的视线。 “你们……”白莫也下意识往头上一摸,他就知道头发散了,但他也没动手整理。 这两人居然在他面前秀恩爱,秀恩爱就算了,还一起整他,他们以为他风流公子的名头是浪得虚名地么,当然不是,所以他并不羡慕。 “嗯。”沈亭鹤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白莫也随意一撩长发,面上并无不悦,似乎散发也无损于他的风流气质。“你们如今倒是恩爱了,可惜遇兮与燕姑娘分隔两地,对影伤心无人得知。”他假装叹了口气。 许以之听得那几个字就觉得不对劲,什么叫恩爱,刚才那也算恩爱?他们之间关系都没定。只不过,他又帮了她一次而已。 “闭嘴。”沈亭鹤不悦,他的目光轻轻掠过许以之,晃漾着水潭里的清波。 许以之被白莫也的调笑话说地有些不乐意,柳眉倒竖,“你管我们,你管的着么。我就问你们两个,帮还是不帮?” “嗯。”沈亭鹤应了一声。 白莫也将流泻在身前的长发往后撩,轻佻的声音带着一种幽怨的滋味,“当然要帮,怎么能不帮。我可是巴不得他们两人能排除万男,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然啊,我们这三兄弟也就散了。” “那好,我还真想了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得分几个阶段来。眼下呢,他们俩个在冷战,所以计划的第一步是让他们两个和好,这个我想过了,到了那天,我去把燕凌弃从醉音楼带出来,你们俩个负责做蔺遇兮的工作,不过我想他应该乐意之至。”许以之看向白莫也,“你在城里的口碑还行吧,能请到多少人帮忙,我这个计划需要人,还要钱。” 白莫也嗤笑,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许以之,“需要钱你问亭鹤啊,你以为他没有钱么,至于人缘,我确实比他要好一些,这一点你让我帮忙倒是没错。” “那就好。”许以之对上沈亭鹤波澜的目光,心里一颤。她近来越发不敢看他,知道他的心意后,她看他总害怕,害怕自己会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