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鬼市
海边的夜晚，明月皎皎，轻风微拂，风中夹带的海腥味儿窜入鼻腔，我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双膝，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原以为他这次是真心的，可是，今夜的一幕，却赤裸裸的嘲笑着我的愚蠢。我的真心，一次又一次地被他贱踏，直至，伤到体无完肤。 夜风，不知从何时起越来越凌厉，只穿着一件薄纱礼服的我在风中瑟瑟发抖；几天未进食的胃也在此时闹革命，刚才的一跑几乎耗尽我所有的力气。 直觉告诉我，有危险。 此时，我也顾不得伤心了，强撑起身，眼睛扫视着周围…… 奶奶死亡的真相，我的命格，以及那件事，我还没查清，所以，我一定要活下去。只可惜，现在有心无力。 我集中注意力，注意着各个方位的动静。附近的草丛中，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小心翼翼的朝草丛走去……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有东西正在聚集。只差几步时，身后的垃圾桶发出响声，我偏头，一只猫从桶里钻出，想来是流浪猫在觅食。我没多管，上前一步，用棍子把草压住，凑近一看，脸色瞬间惨白。 草丛中，一堆白花花的，似蛇非蛇的东西交缠在一起，周围，还有陆陆续续加入其中的同伴。 那些东西，是食虫。 《通史》中记载：食虫，拟蛇，居阴，起于地狱涧，食腐尸，通身雪白。 我最近的倒霉程度真不是一般高，连这种东西都遇到了。 缓过神后，我丢掉木棍就往人多的方向跑去，虽然提不起力气，但是，为了这条小命，我还是坚持地向前跑着。 人生地不熟的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跑！一阵大风吹过，迷了双眼，风过后，我听到了说话声。 似乎是从前面传来的，我高兴的跑去，食虫最是忌讳人多之地，到了那儿，我就安全了。 …… 站在夜市的门口，我双手抱腹地弯着腰，想着跑了这么远，它们该是找不到。 夜市中，充斥着各类食物的香味儿，我仅站在门口，已是闻得口水直流。但想到自己身上没钱，是以只能咽着口水，看着别人吃。 多日不进食还是有一个好处的，至少，我闻着那味道就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夜市，我在心里想到，反正都来了，不如去看看这里的夜市如何，只是，我揉了揉咕咕叫唤的肚子，委屈你了。 三亚的夜市，和我所在城市的夜市之间，有很大的差别。这里以海鲜为主，烤的、涮的、炸的……各式各样，囊括了海鲜大半的做法。还有一些创新的，把鱼rou捏成团，放热水里焯一下就取出，和着芥末酱就吃。 夜市的人很多，他们或到处走来走去选择自己想要的食物，或坐着和摊主闹嗑，也有些，叫了一桌菜，几人围坐着划拳。 不远处，围着许多人，吵吵闹闹着。我虽不喜凑热闹，但看这场景，也忍不住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快步走去…… 凭借着自身的优势，我挤进了中间。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小男孩，约摸三四岁的样子；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男子身着黑衣，不时地用脚踢孩子一下。 而周围的人，都对着那孩子指指点点的，没有一个说黑衣男子的不是，也无人站出来主持公道。 我不是爱管闲事之人，只是，见着那男子的形为实在太过分了，就忍不住站出来把孩子从地上扶起，同时，看向男子：“他只是一个孩子，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你也不该这么对待他。虐待儿童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男子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还连着揉了好几下眼睛，最终甩了甩手，离开了。 我有点懵圈，就这么走了？ 感觉裙摆被什么拉了几下，我低下头，看见了那个小男孩儿，见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我蹲下身，“小弟弟，有什么事吗？” 他看着我，揪了好半天的衣角，之后不好好意思的说：“jiejie，谢谢你。” 他这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让我有种想笑的冲动，不过，也忍住了，接着问：“小弟弟，你的爸爸mama呢？他们在哪儿，我带你去。” “我没有爸爸mama。” “啊！什么？” 我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正在此时，肚子的一阵咕咕声传入耳中。我看着他尴尬的笑了。 “jiejie饿了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绵绵软软的声音，像棉花糖一般。 我看着他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了一个摊前，要了东西就带着我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 “那个黑衣男人是谁啊？为什么这么对你。”不知为什么，他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孩子，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很怪。 他一言不发的垂下头，看得我揪心，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拉住了他的手，他正一脸错愕地看着我。弄得我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最终，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包裹着他的小手，鼓（ba）励（gua）地看着他。 他再次垂下头，棉花糖般绵软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畔：“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偷跑出去，就不会受到惩罚。” 接着，他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jiejie，你能带我出去吗？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而且，我什么都会干，不会白吃白喝的。”眼晴里蓄满了泪水，好似我不答应他，就要哭出来似的。 我在心下细数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境遇，想了想，开口道：“在我身边很危险的，你”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我默默地在心里补充。 “我不怕。”他握着小拳头，以示勇敢，同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的样子，让我尴尬的可以。好在，老板端着东西过来了，我才得以缓解。 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半空传来一声惊雷，我抬头看了眼，雷没看到，夜空中的那轮大满月倒是引人注目极了。 被掳走之时是月半，现在月圆，看来，她要回去了，薛仁浩，会很伤心吧！ 黯然地垂下眼，食不知味！ “jiejie，不要伤心。”他用叉子叉了食物，递到我嘴边：“来，吃点东西，多吃一点，心情就会变好的。” “嗯！”我接过叉子，点点头，吃了起来…… 他付了钱，拉着我到处走着。 看着他小小的背影，我想，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其实也挺好的。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我开口问道，既然决定要带他离开，名字是一定要知道的。 听到我的话，他怔了一下，回道：“我叫舒雷。”似乎又想起什么，偏头问我：“那jiejie叫什么名字？” “孙夏雪。”我揉了揉他的meimei头，笑道。 舒雷拉着我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一个小棚前。他小心翼翼的朝棚子里问：“马叔在吗？” 话音刚落，一张纸就从棚中飞出，他伸出手拿住纸，高兴地说：“谢谢马叔。” “臭小子，快走吧！省得一天有事没事地烦我。”棚内，一道沙哑的男音传出。 舒雷拉着我，急忙往前跑，边跑边对后面的人喊：“马叔，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跟着他跑得很是莫名奇妙，不禁问：“干嘛跑这么快？” 他的速度不减，说出的话也带着微微的颤音，“jiejie，先别问，出去再说。” 七拐八拐后，我和他到了夜市门口，他深深的看了夜市一眼，拉着我走了出来。后脚才离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我疑惑的转过声，看着一片空旷的草地，人声鼎沸的夜市已不知所踪。 “这里是？” “jiejie，是鬼市。”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一个夜市。 舒雷看着我，轻声问：“jiejie，你……你不怕吗？” 我蹲下身，抚摸着他的脸颊，“你又不会伤害我，我为什么要害怕？”然后起身，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去……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我往前走了几步后响起，我猛地一个转身，盯着发出声音的草丛。 声音，越来越大；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甚；发际，已经被冷汗浸湿。 “嘶～” “快跑。”我大叫，拉着舒雷跋腿就跑…… 舒雷太小，步子跟不上，我直接把他一把抱住，往前冲去。身后的爬行声，对我们紧追不舍，而我，也快跑不动了。 我扶着一棵椰树，喘着粗气。这人生地不熟的，往哪儿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啊！ “jiejie闪开”一个猛烈的撞击，我往后连退好几步，仍避免不了摔倒在地的命运。等我站起身时，就看到舒雷被一个七窍流血的鬼提着，那鬼看着我，桀桀笑着，我背后一阵发凉。 一股浓郁的腐尸味窜入鼻腔，在我未反应过来时，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接着，另一只手，掐上我的脖子。 腐尸的味道自身后和两手处侵入我的嗅觉，胃，不停地翻滚着；全身汗毛悚立，动弹不得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