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囍由心来2
三人走在热闹的街上，尚未找到客栈，却听一阵阵喜乐传来。 北殇当先挤上前去，一队喜气洋洋，好不热闹的迎亲队伍，自街那头，缓缓而来。街道两旁则围着看热闹的人群。 见状，北殇脸上一阵艳羡，嘀咕道:“原来娶亲是这个样子的。” 潇禁、湖七也随着他挤到了人前。闻言，湖七撇嘴道:“娶亲有什么好看的？” 北殇道:“你一个豆丁点大的小不点懂什么？这可是人生的头等大事，是尚未嫁娶的成年人都会有的期许，不是你这般大的小屁孩能理解的。” 他一口一个小不点，一口一个小屁孩的叫着，湖七听得额头青筋直跳。 仰头上下扫了他几眼，咬牙道:“你这身上毛病倒是不少，想来也没有哪家姑娘会下嫁于你，你就别再做那白日梦了。” 闻言，潇禁皱眉看他。 他们压根没有提起过，北殇身患怪病的事情。 北殇却不以为然，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有病？难不成我的大名已经远扬到，连你这般大小的小娃娃都已经耳闻能详了？” 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有病”这件事，外界对他的言论，他也是知晓的，但他却从不放在心上，反而每回听闻都会乐呵呵，兴致勃勃地旁听。 不过，这事真的连七八岁的孩童都知晓了吗？显然，潇禁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湖七傲慢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个医师，就你这么点小毛病，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北殇不信道:“医师？就你？” 湖七道:“我怎么了？我就不能是医师了？我的医术可好着呢。” 北殇乐了，咧嘴笑道:“那你倒是给我治治看？” 湖七理直气壮道:“你这个毛病太小，不符合我治病的要求。” 北殇捧腹大笑。 潇禁:“……” 说话间，迎亲队伍已来到跟前，缓缓而过，北殇顾不上再跟他斗嘴，注意力又回到了这支迎亲队伍上。 眼看着队伍越走越远，他脸上的羡慕之情越发浓郁。 一旁的潇禁催他:“走吧。” 北殇扭头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的，他眼前一亮，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挤出人群，急急而去。 潇禁道:“你要做什么？”说话间回头看了一眼湖七，示意他跟上。 北殇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三人来到一家名为“五彩阁”的衣行门前，北殇放开了潇禁的手腕，迫不及待扎了进去，豪气干云喝道:“掌柜的，快把你们店里最好最贵的喜服拿出来！” 他这一举动，使得潇禁与湖七抬起刚要步入店内的脚步顿了顿。 两人相视一眼，最后默默收了回去，在门口站住不前，真心丢不起这个人！ 店内有不少客人，盯着他议论纷纷，他也不在意。 掌柜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正在前台算账，听到声音，抬头一看，见他衣着气质不凡，忙笑着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您到我们五彩阁就对了，我敢说，这青草城里，绝对没有哪家的货有我们五彩阁的齐全，有我们五彩阁的好，我这店里啊，都是些上等的布料，包括那些刺绣花纹什么的，都是请有名的师傅做的，包您买得放心，穿得舒心。” 一上来，掌柜就脸不红气不喘地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听得北殇心花怒放，暗自欣喜，来对了地方。 他道:“我要最好最贵的喜服，赶紧拿出来给我瞧瞧。” 掌柜暗自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着上等丝绸制作的服饰，气质不凡，一派世家子弟的模样。 不敢怠慢，连声道:“好咧，还请公子您在此稍等片刻。” 一招手，一名男店员走了上来，他附到店员耳边低语几句，店员连连点头应是，刚要转身而去。 “等等……” 掌柜应声抬头，只见北殇转身走到门口处对潇禁道:“你们在这等我。” 后又转身拉着掌柜走到角落，小声说道:“掌柜的，你们店里应该有不少成衣吧？” 见他神秘兮兮的，掌柜也学他小声道:“那是自然，公子莫不是有什么特殊要求？店里有的，我绝不藏私，店里没有的，我叫人给您加急赶工，包您满意。” 北殇稍稍让开身子道:“看到门口那位公子没？” 掌柜向门外扫了一眼，道:“自是看到了，老头我长这么大岁数，还从未见过这么俊的公子，跟个仙人似的……”顿了顿，又道:“当然了，公子您也不差，你们都俊得少见。” 北殇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小声道:“一会你给我包一件男子喜服，一件女子红嫁衣，喜服要我这身形的，红嫁衣，要他那身形的，有没有问题？” 掌柜顺口接道:“没问题……啥？”说完后知后觉，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道:“那个，方才我没听太清，劳烦公子您再说一遍？” 北殇有些不满道:“你没听错，那就是我的要求，还有问题没？” 径自解下储物袋，捏了个法诀，塞到掌柜手里接着道:“没问题就给我包好装到这里头，储物袋我已经打开，你只管往里装就行。” 掌柜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储物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北殇斜了他一眼，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有一个双生jiejie，身形与他相近，懂了吗？” 掌柜恍然大悟，笑呵呵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北殇咧嘴一笑。 潇禁与湖七在门外正等得不耐烦之际，北殇终于笑容满面，容光焕发地步了出来。 身后掌柜眯着眼睛，脸上笑成了朵花，无比灿烂。 他背着双手，微躬身道:“公子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北殇喜滋滋回道:“好说好说。” 随后，三人离开，住进“倾心客栈”，三个人，要了三间房。 天色渐渐暗下来，明镜般的月光，悬挂于天上，繁星点点，灯火迷离，微风徐徐，这个夜，甚是凉爽。 “……叩叩” 夜半，躺在床上，和衣而眠的潇禁，忽闻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几乎是敲门声响起的一瞬间，他便睁眼起身，披上外衣，打开门一看，竟是北殇在门外。 他蹙了蹙眉，道:“你做什么？” 许是刚睡醒，他的声音有些低而沙哑，甚是好听。 北殇听入耳里，只觉一阵酥麻感在心中流淌而过。 他有些忸怩地看着潇禁，压低嗓子道:“你来我房里一下。”说完不等他回话，转身打开对面的房门，走了进去，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眨巴着眼睛盯着他。 两人房间刚好面对面，而湖七的房间则在北殇的隔壁。 潇禁轻轻关上房门，向北殇走去，心里猜测着，这么晚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见他走来，北殇连忙让开身子，待他一进去，马上关上房门。 屋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潇禁忍不住又蹙了蹙眉，道:“为何不点灯？” 北殇道:“马上就点，你等着。” 一阵动静后，屋里亮起了暗红的烛光，北殇在桌子上点燃了两只大大的红烛。 屋里，瞬间红亮红亮的。 潇禁眉宇瞬间紧紧皱起，只见屋内四周贴了不少红色“囍”字帖，放着那两根红烛的桌子还垫上了红布，桌上有喜饼喜糖，还有一些花生莲子什么的，就连屋内的床上用品都换成了大红色，整个屋子布置得甚是喜庆，像极了……新房。 凑到潇禁跟前，北殇眨眨眼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棒？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布置好的。” 潇禁冷眼看他，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北殇自顾道:“我一直很羡慕别人身披红袍，你嫁我娶什么的，很想很想尝试一下做新郎倌是什么感觉，那感觉一定很美妙……” 说着，脸上一片浮想联翩的神情。 潇禁盯着他，一语不发。 他又道:“百家皆知，我自小便身患怪病，谁都不敢让自家的姑娘与我走近，生怕我发疯病疯起来让他们丢尽颜面，想来我这辈子肯定是要孤独终老，绝不可能穿上红袍与人山盟海誓，白头偕老……” 他这话说得，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感觉。 潇禁不禁有些动容。 的确，不管他平时如何胡闹，光是这话，却是一点不假。 他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这时北殇话头一转，道:“潇禁，你可还记得自己曾答应过我三件事？陪我探峡谷算一件，还差两件，不知还作不作数？” 闻言，潇禁心头不由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他向来一言九鼎，当下沉道:“自然作数。” 北殇道:“很好，眼下我要你答应我第二件事……” 潇禁道:“说。” 北殇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做我的新娘，与我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