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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轩的声音就像深涧的小溪,潺潺流淌,而紧接着老板的发音却如漏了风的鼓,咣咣乱敲,反正段泽一个字也听不懂,就默默地在一旁等着。最开始听到老板的话时霍廷轩皱起眉心,微微侧头好像也听不明白,他用疑问音顺着老板的吐词,重复几次听到的词汇,一脸茫然,但好在老板比较有耐心,口手并用地向他解释一番,不过三分钟,霍廷轩便非常了然地回到了段泽身边。 “O岛的方言倒还挺有趣,二十岁到三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姑娘在T语里是*%,但是他们却读作@#,写法也不同,是……” “停!”段漾打断道:“这些你知道就可以了,不用跟我们解释得这么详尽,重点是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老伯说他没见过一个穿潜水服的东方姑娘,不过你们可以将段沁的信息说得再具体一点吗,多高,身材如何,面部有什么特征,我去其他地方问一问。” 赵舟岸赶紧说:“黑色长发,齐腰,身高一米七,身材……比较臃肿。” 段漾:“……你完了,如果让沁姐知道你形容她的身材是臃肿,她会不会宁愿自己不被找到?” “别废话了。”段泽取出手机,“廷轩,你把要问的话写下来发给我,最好再录成语音发在……我拉一个讨论组,你发在里面。” 就在霍廷轩在手机上打字的同时,程白鹰将O岛的地图发进群里,图片里勾了七个红圈,他在一旁解释道:“我看了一下,最有可能上岸的地点就在这七处,我们可以分头去找。” 虽说了分头找,六个人也各自分配了寻找的方向,但分散不过五分钟,段泽就“莫名其妙”和霍廷轩撞在一起,“我刚和救生队的工作人员重新交流了一下,他们更正了广播内容。” “嗯。”段泽点点头,他低头看了一眼霍廷轩要去的区域,正好位于他辖区的隔壁,“一起吗?” 霍廷轩十分自然地笑起来,“好啊。” 因为有一个懂T语,并且能快速理解、记忆方言中各种不同的词汇,而且下一秒就熟练掌握的人在身边,段泽基本双手一抄,只管用眼观察,不管动嘴。 来回在两块海岸线边找了两遍,段泽又致电酒店前台询问有没有一位名叫段沁的女士来登记,都无果。明月升空,带着海腥气的冷风吹得段泽疑似回到了正处隆冬的Y国,他裹紧了外套,因为未来得及进食便被叫来寻人,他现在饥寒交迫,又一阵凉风袭来之时还打了个喷嚏。 霍廷轩在途中已经确信自己确实曾经听说过段沁的名字,但他还在纠结到底于何处,又于何时听过这两个字,不过所有的疑虑全在段泽这声喷嚏中烟消云散,他发觉自己也冻得手指冰凉,“找个店面进去坐坐吧,再这么吹下去明天早上都得倒下。” “嗯。”段泽点点头,随便挑了一家安静的酒吧就钻了进去。讨论组里一众人大多都一无所获,赵舟岸倒是问到一个懂E语的年轻本地小伙,说看见一个黑发姑娘从水里游上来,找了半天发现根本不是段沁,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 霍廷轩要了两份番茄海鲜面,他安慰道:“救生队他们的游艇一直在八海里范围内巡逻,一旦发现段沁的行踪肯定会救助她的。” “我倒不担心她会在海里出事,你要知道沁姐的运动神经十分发达,打个形象的比喻,她是一个非常灵活的胖子。” 霍廷轩:“……” “我比较担心的是上岸之后,她被不怀好意的人骗去了,她长得就一副很好骗的模样,实际上也真的很好骗。从小到大被拐卖次数,她创造了我们那一圈的之最,而且屡教不改。” 霍廷轩觉得段泽说得很邪乎,既然段泽都称段沁一声姐,那证明这姑娘少说也有二十一岁以上,而且体格又好,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拐走了,但是新闻中高学历的女大学生、女研究生被拐卖到山沟里生孩子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他只能说骗子真的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两个人又冷又饿,很快就解决了各自面前的食物,段泽从口袋里摸出等额的钱币压在碗碟下面,倏地他又想到什么,向霍廷轩招了招手,径直走到吧台坐到了貌美的女侍者面前,用E语点了一杯特调和一杯橙汁。 女侍者抬起贴得厚如铁扇的眼睫毛,轻声笑起来,她的E语并不流利,还带着段漾口中所谓的牡蛎味:“橙汁是哪一位小哥喝呢?” 霍廷轩抿抿嘴,不太愿意地用T语说是他喝,女侍顿时笑得更加开怀,递上特调时还给段泽抛了一个能把火焰山熄灭的媚眼。 段泽一动不动地受了,霍廷轩则是恨不得把侍者的脑袋给拧下来,他回头看见段泽在给他使眼色,只好硬着头皮跟侍者以橙汁为由搭起了话,不一会,侍者被段泽皮相迷惑的心思竟然全被这位风趣的小哥吸引走,话似说不完一般,还另外送了霍廷轩一杯本地特产的椰奶。 这回终于轮到段泽不痛快了,他趁着有新顾客点酒的间隙扯过霍廷轩的衣领,“聊得很开心吗,你们……”不等段泽逼问,霍廷轩立刻严肃道:“她说半个小时前,她去后门抽烟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一名穿着潜水服的东方小姑娘在酒馆外的小巷子里徘徊,头发半干,赤足,手里拿着脚蹼,一副没衣服换也找不到人的模样,比她高了半个头,我目测就是你们说的170厘米,身材很丰满,胸围有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