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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等着,我去拿钱还你。”他站起来。 “啊?”艾俏正两手抱着汉堡咬,闻言猛地抬起头,鼓着腮帮子摇了摇头,大眼睛晶亮晶亮地看着他,“不用还了。” 江槐觉得她这样子好像花市里卖的小仓鼠。 “为什么不用还?”他问。 “嗯……”艾俏拼命咽下嘴里的食物,吭哧了半天,说,“上次你帮我们调解矛盾,还没谢你。” 江槐眼睛染上笑意,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嘴唇:“我以为是为这个。” 艾俏的脸腾一下烧了起来,嗫嚅道:“那,那就两个一起谢了……” “一码归一码,我不能占女孩子便宜。”江槐忍着笑命令,“等着别走,听见没?” “哦。”艾俏点点头。 江槐迈开大长腿大步而去。 他一走,倪悦悦立刻开始审问艾俏:“调解矛盾是什么意思,你和谁闹矛盾了,为什么会找他调解?” 艾俏就简单说了那天的事。 倪悦悦听得两眼放光,捂着脸尖叫:“啊啊啊,为什么我当时不在场呀,为什么不叫上我呀?” 艾俏鄙视她:“至于吗你,虽然大佬确实很好看,但我哥哥们也帅得很呢,要不要我介绍给你呀? “不要不要不要,除了道明寺,只有大佬能打动我的芳心。” “噗!”艾俏一口可乐喷出来,“倪悦悦,你够了!” 两人笑成一团。 江槐拿了外套和钱包回来,在落地橱窗外面看到艾俏明媚的笑脸,不禁停下脚步,默默地看了一会儿。 她怎么这么爱笑呢,还笑得这么好看,像清晨带着露珠绽放的花,家里那几千亩花田里都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花。 江槐自己也有个meimei,因为是八月十六生的,所以名字叫江十六,好看是好看,就是野得很,又凶又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江槐想了一下被她追着打的情景,摇头叹息,同样都是女孩,差距咋这么大呢? 艾俏和倪悦悦光顾着笑,没发现窗外的江槐,江槐一进来,两人立刻停止了笑闹,一个比一个坐的挺拔,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江槐假装没看见,拉开椅子坐下,从钱包里抽出三十五块钱递给艾俏。 艾俏想说你也挺不容易的,要不就别还了,转念一想,青春期的男生都很敏感,尤其是家境贫寒的男生,这样可能会让他觉得像施舍。 于是她便把钱收了起来。 吃完东西,三人离开餐厅,出了门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雨点不大,但很密集,伴着秋风扑打在人身上,寒意阵阵袭来。 真正的秋天到了。 “怎么办,我没带伞。”倪悦悦说。 艾俏从包里取出爷爷特意吩咐她带的伞,向倪悦悦晃了晃:“没关系,我带了。” “太好了……”倪悦悦的欢呼声在艾俏打开伞的一瞬间又咽了回去。 爷爷给她带的是一把小伞,遮艾俏自己都费劲,何况她们两个还提了那么多袋子。 “要不要帮你们叫车?”江槐问。 艾俏忙摆手:“没事没事,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行,那我走了。”江槐披上外套冲进雨里。 “哎……”艾俏叫他。 江槐回头。 艾俏跑过去把伞递给他:“虽然有点小,总比淋着强。” 江槐看看那把小花伞,很想拒绝,再看看小姑娘真诚的眼神,便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艾俏对他笑了笑,一阵凉风吹来,忙缩起脑袋跑回屋檐下。 江槐撑着伞走了。 走了没多远,又倒回去。 艾俏刚给司机打完电话,看到江槐又回来了,站在屋檐前面向她勾手指:“meimei,过来。” 隔着重重雨幕,漫天的雨丝飘洒在他周围,他的眼睛像被雨水洗过一样明亮。 艾俏傻呆呆地走过去,问他:“干嘛?” “拿着。”江槐把伞递给她,脱下外套给她裹上,然后从她手里取走伞,转身又走进雨里。 艾俏半天没反应过来。 宽大的外套带着男性的气息和体温将她包围,她的心跳又乱了节奏。 等她回过神,小花伞已经融入满街的雨伞阵中找不见了。 艾俏慢慢把胳膊伸进袖筒,一只手攥住衣襟压在心口,重新退回到屋檐下。 倪悦悦又开始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快让我闻闻大佬衣服什么味儿的……” “……”艾俏笑着推了她一把,“你个大花痴,搬花盆那么吃力的活路,当然是汗味,难道还能是草莓味儿? “汗味我也喜欢。”倪悦悦搂住她使劲闻,“幸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然我会嫉妒死你的!” “那怎么办,要不给你穿?”艾俏笑道。 “不用了,你身体弱,还是你穿吧!”倪悦悦说。 其实江槐的衣服上并没有什么汗味,反倒带着淡淡的花香,特别好闻,艾俏直到上了车都没有脱掉,一路穿回了家。 回到家,爷爷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她穿着一件男人的外套,顿时大吃一惊:“俏俏,你穿的谁的衣服?” “啊……那什么,是倪悦悦她哥的。”艾俏第一次对爷爷撒谎,紧张得心跳都不正常了,“我们在街上碰到倪悦悦她哥,下雨了,我有点冷,她哥就把衣服借给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