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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的王子22

    没有尼德兰的允许, 谁都不敢去把这位小王子从房间和绳索中放出来。甚至带饭菜, 也要经过帕雷传令官的眼色行事。想去问尼德兰是不可能了的事情。那位前上将正在房间里大发雷霆,连夜叫了几个心理医师在他的书房里。

    下人们都在猜测着小王子到底是哪里惹怒了这位从不在家里发怒、对不是战犯或是敌人的人一向是冷漠的、不会残暴的军官。

    加西亚被绑在在床上,任凭他怎么挣扎, 手腕和脚踝都磨出血来, 都挣不开专业性的捆`绑。他嘴里被塞着布条, 以及胶布封了起来, 嘴角外表破了,血一直在流,流进了脖子里。而肺腑里咳出来的血水呕不出来,又生生地吞回肚子里。

    房间里因为伯尼开门的时候给士兵开了灯,一直没有关掉。他看见了满室的明亮, 想着刚才尼德兰看他那厌恶的模样,就发狠地想使劲地用脚蹬开这床尾的木,手被绳子拉扯地皮都挣开了, 勒进了rou里。

    嘴巴里唔唔,不一会儿,鼻子就酸了,电灯的炽灼刺进了眼睛里, 流出了液体。

    他一晚没睡, 第二天,那昨天绑他的几个野战部队出身的士兵又来, 将他换下了带血的衣服, 他身上好几处骨头都是断的, 被推搡着简单地上了药,没把布条从他嘴里拿出几分钟,他喊着“我要见尼德兰”,就被人打了一拳,半是眼前一黑,又塞进了布条,重新绑回床上去。

    到下午的时候,来了不同的心理医生。一个一个地进来房间跟他交流,只不过他们在说话,加西亚被布条塞住了嘴巴,一句话都发不出,任凭他们在拿着专业性的心理知识,来向他做出诊断、分析、定论、评判、开导、教育、感化和批评等等等等。

    加西亚手脚绑在了床角,头下塞着枕头,那眼瞪着那些想治他病的医师,由于动弹不了,不然他一定给他们每一个好几拳。

    可怜他骨头还没接起来,身体流血不止,还这些愚蠢的心理医生气得在抽搐,有位假装仁慈的女医师见他嘴角一直在流血不停,就好心为他解开了胶布和布条,加西亚咬了她的手一口,咬出了血来,骂了她一句“婊·子”,那位女医师捂住流血的手,气得发抖,指着他鼻子,半天骂出了个侮辱同性的脏词。

    晚上的心理医生一个一个排着队来,加西亚被折腾到深夜,这一天的“看病”才终止,他恨尼德兰,尼德兰没有为他接上断掉的骨头,就将他像个羔羊一样绑起来,被当成了异类一样围观,任凭那些自诩高学历和权威的心理专家奚笑和白眼。

    他恨得尼德兰牙齿发痒。如果他嘴巴没有被塞进了布条和橡胶,他一定要把尼德兰的脖子咬在口中,用嘴巴也能撕开他。

    半夜,他疼得睡不着,生理泪水倒流出。

    灯依旧没有被熄灭,那该死的伯尼,还有那些女仆,没有一个进来房间帮他把那可恶的电灯给关掉。

    他泪水被电灯刺得泛流出,手脚也没有力气再折腾地敲着床板,等着明天又是新的一轮心理专家来“问诊”和“治疗”。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闭着眼睛,因为身体的疼痛,长久地睡不着,他听到脚步声,就在房间里,轻轻的,踩在地板上,等他睁开眼睛,一个掌掴落下,他侧过脸后,看见那张浑白的、带着厌恶身色的脸。

    黑色的眼睛,像是看住异类怪兽那样看住他。红色的嘴唇抿在了一起,冷冷的弧度,连一句话都不想与他说,仿佛是侮辱。

    加西亚才发现嘴里的布条没有,等他喊着叶弥的时候,挣扎着身体,眼泪狂流出,不停地喊着叶弥的时候,他从噩梦中醒来,还是电灯强悍的白光,白炽得充满了整个房间。

    加西亚从噩梦里哭着醒来,发现,叶弥根本没有进过他房间,只是他的疯狂思慕中出现在他噩梦里。

    加西亚哭得“唔唔”声,声音发不出来,眼泪代替了声音来宣泄对尼德兰的恨意。

    他甚至渴望尼德兰出现,即使是如噩梦里只来掌掴他,他都希望能见上尼德兰一眼。

    然而,尼德兰一整夜都没有来。

    周而复始,第二日还是那些心理专家和医师一个个地来光顾他。

    如果不是嘴里蒙着布,他一定粗鲁地把脏话都骂在了这些道貌岸然的医师里,大喊“滚出去”。他是王子加西亚之子,未来国王,尼德兰竟然这样对待他。

    加西亚躺在了床上,这些天来,除了被强行地喂入面包和水外,他没有进食过其他。三天了,身上的伤也没有得到了正常的治疗,他知道,没有尼德兰的准许,谁敢带医生来为他诊断治疗。

    连帕雷都不敢,别说管家伯尼他们。

    加西亚无声无息,喉咙哑了不少,连无字的呜咽都做不了。

    第四天,终于有医生走进他的房间里,为他身上断掉的肋骨进行了接骨,将他的破裂的伤口进行了细密的缝针,他第一天前的晚上里早打了破伤风,再为他打上了不少的药水,然后将他被绳索磨出了好几道血痕的手脚碗口处包了起来。

    尼德兰还是没有来见他,他认为,尼德兰多看他一眼都是自取其辱。

    心理医生每日都来看他,并且经过筛选,留下了几个,每日上下午和晚上轮流不同人来为他治疗“心理疾病”。他依旧被堵住嘴巴,他看那医生就像是看猴子一般,甚至用伤痕的手敲击着床板来警告和示意,但是没有效果,起初有的医生被他吓住了,不敢再为他“治疗”下去。但是后来都一样,甚至告诉了外面的人,于是那些士兵们把他的绳索勒得更紧了。

    加西亚还在数日子,他究竟被关在房间里每天被这些人当怪物一样“驯化”和“改治”多少天,但是他数到后天,他顶不住了,因为尼德兰这么久来,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

    他绝食,拒绝接骨等的身体治疗,甚至尝试自杀,都没有换来尼德兰的来访。

    数到了四十八天,加西亚崩溃了,他没有再数下去了。每日的“洗脑”还在继续。他不再反抗,也不再尝试更多的。他不再要求见尼德兰,因为尼德兰早已放弃了他。

    加西亚躺在床上,像是躺尸一样,窗户是封起来的,只有白天有人的时候才会打开。手脚依旧被绑在床上,他配合了许多,绳子的松紧为他调松了许多,不再如以前那样像是捆畜生一样死死地绑紧了。

    他不再渴望见到尼德兰,尼德兰只有在他每夜的咒怨下出现在他梦中。梦中他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尼德兰,但是等他醒来后,他才发现枕头已经全湿了。后来他甚至控制自己,严厉禁止自己去想尼德兰,想把有关叶弥的一切从脑海里根除去。

    他或许做到了,因为他开始失眠,没有再做梦,连梦见尼德兰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给了他更疯狂的思念和计划。他不知道尼德兰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或许每日依旧一日三餐,看报,锻炼身体,甚至或许在下人或是别人无意中一句提起他加西亚的时候,他会抬起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黑色眼睛,直到对方小心翼翼地收起所有姿态,怕得罪了他。

    没有诗,囚禁中哪里会有诗。诗也不过是他和尼德兰接触的纽带。他不需要诗。诗就是尼德兰,这是他曾经的认为。只有喜欢诗了,才能更容易接触到和了解尼德兰,了解他内心,甚至去摸索和揣测他。

    “你真是犯贱,蒙堤·加西亚。”

    加西亚如此对自己说道。天花板是一片本土风格的浮雕,看似仿王室建筑作风一样。他就像是个倒挂的镜子下一枚小丑。

    不知道是多少天了,加西亚瘦了不少,因为几个月没下床走路,大腿的肌rou都畏缩下去,腿和胳膊细了不少,只有他那双眼睛是亮的,出奇的神色,灰色犹如是黑色。

    他知道他出了这间房间的第一件事情是干什么——拿枪崩了尼德兰。

    他一定要杀了尼德兰。

    杀之前,他要做些什么?将尼德兰打断手脚,再一点一点地用死亡来恐吓他?

    加西亚每日每夜地想着复仇计划。他以为自己不再思念尼德兰,而是采取了复仇那样去把他运作到自己的脑海里。殊不知,这才是他一直没有根除的、疯狂到进了骨髓的思念。

    他想那个人想疯了。为什么,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来看他?他让叶弥很失望吗?

    加西亚冷笑,冷笑着连胸口的伤都扯动起来,疼得他龇牙,钻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