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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客

    两人僵持,维持着依偎的姿势,却谁也不说话。厢房内阮夫人察觉到异常,推开门,看清院内的情况后,犹豫后并未过来,而是自己走进厢房内,却将门开着。

    一人的到来,打破此时的沉默:“商琦行见过谢世子,阮姑娘。”

    有外人在,阮南依不再依偎在谢忱怀中,仓促中她压下心中的思绪,调整自己的神色,转身时已如往常一样平静。

    商琦行,这个名字阮南依并不陌生。他在剧情中后期出现,是谢晟的门客。他的戏份非常少,与他相关总是闲人、胸无大志这样的词。回忆起与商琦行相关的剧情,阮南依首先是疑惑,谢晟这个时候已经与商琦行认识了吗?

    这个人容貌俊秀至极,一身清爽的白衣,潋滟的桃花眼底盛满了笑意。他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此时轻轻摇着,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大字——装逼。

    还未等谢晟、阮南依说什么,商琦行用折扇挡住自己的侧脸,道:“哎呀,世子不要这么看着我,小人只是路过而已,没有看见世子砍人手掌那一幕,也没有看见阮姑娘似乎不太想让世子伤人。”

    阮南依:“……”

    商琦行大概是不怕什么血腥的场面,地上赵贺然断掌的血还没干,他便笑着同阮南依和谢晟调侃。有他这么一打岔,谢晟和阮南依都没提赵贺然的事,顺着商琦行的话岔开话题。

    商琦行说他不是京城人士,第一次来云显寺,正巧赶上云显寺祈福日,于是也跟着众人一起烧香拜佛,还去赵那个雪蝉子解了一个字。下午他本想在云显寺的后山转转,没想到居然迷路了。而在商琦行的描述中,他从后山回来后迷路了,还特别点背,连云显寺的一个和尚都没有遇到。

    正在他四处转圈的时候,忽然听到这边的响动,于是过来了,正巧看到谢世子和阮南依。

    在商琦行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后,一个布衣小和尚朝这边走来,叫了一声施主,他脚步略急,言语之间似有惊喜的成分在。他快步走来,手中还拿着纱布药罐等物。

    “施主,可算找到你了!”小和尚道,“你说你在后山时,脚滑时抓了树枝,又被树枝划破了手。我带了治外伤的药来,你快坐下来,让我给你看看手。”

    商琦行:“……”

    讲个笑话,姓商的迷路了,一个云显寺的僧人都没有遇到。

    他从出现便云淡风轻的表情,此时似乎有了一丝龟裂。但是他掩饰地极好,只是不尴不尬地咳嗽一声,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拿走小和尚手中纱布、药罐等物:“真是有劳小师父了。”

    小和尚十分热情:“施主,师兄们去后山,难免有擦伤碰伤,我学过一点包扎的手法,你放心,让我来吧。”

    商琦行:“不用不用,小师父太客气了。雪蝉子禅师不是每日都要讲经吗?看时辰是不是快到了,你快去。”

    小和尚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他转身便跑出几步,没跑远又停下来,冲阮南依等三人一合掌,对商琦行道:“那施主,烦请你自己包扎,记得换药,近几日不要碰水。”

    说完,小和尚一溜烟跑远了。

    目送小和尚离开,商琦行转回身,笑道:“哈哈,其实当时我抓树枝的时候,垫了袖子,当时只是疼,让这位小师父看见了,以为我受了很重的伤。”然后他自己感叹道,“出家人真是慈悲为怀啊。”

    从商琦行出现,至刚才发生的这一幕,能说明的事情太多了。商琦行所言,真假掺半。他去了后山,但是在后山干什么是假话,他在厢房附近转悠,迷路也是假话。

    阮南依顺着商琦行的话,笑道:“商公子应当很喜欢研究佛法。”

    商琦行摇着扇子:“看过一些,谈不上研究。”

    阮南依:“商公子第一次来京中,第一次来云显寺,还知道雪蝉子近期讲经的时间,应当是喜欢的。”

    商琦行:“……”

    这位笑着的白衣青年,摇扇子的手一顿,求助地看向谢晟。谢晟根本连一个眼角都懒得给他,只是对阮南依道:“我还要负责云显寺周围的防卫,回去的时候,我让玄龙卫跟着你。”

    阮南依看着他,点点头。

    谢晟走时,回首看了阮南依一眼,还是离开。商琦行则是冲阮南依一礼,然后跟在谢晟身后,快步离开。

    从云显寺回府,御林军和玄龙卫护卫在车队周围,清出一条路来。这几架马车分别是公主云逐月的凤架,以及阮府、苏将军府的马车。

    苏玉虎还是很有活力,骑马在外。她骑在马上,昂首挺胸,十分有身为将军之女的气势。看起来英姿勃发,与那个说着烤兔子、烤鸟的姑娘看起来有几分不同。

    车队行了一段路,逐月公主却让人将马车停下来,然后让侍女将阮南依请去她的车上。此时马车内,阮南依一反常态,没有挑本书看,而是规矩地坐着,看起来在发呆。

    待云逐月的侍女来,阮南依冲阮夫人安抚地笑了一下,随侍女下车。

    云逐月的马车,较之寻常人家的马车,明显更精致也更加宽敞。马车内有一方桌,侍女跪坐在一旁。她正在泡茶,手法娴熟。侍女一手压着壶盖,倒上两杯茶水。待阮南依在方桌一侧落座,侍女将茶水分别推到她和云逐月前,然后略微躬身,从马车上下去。

    云逐月手中捧着一本书,似乎正看得入迷。阮南依扫了一眼书封皮上的名字,很巧,刚好是她也感兴趣的一本。

    车轮滚动,马车又行驶起来。

    云逐月一身绯红宫装,斜倚在方桌边。此时她扣下书,明显有些不爽:“我手中这本是上册,据书局说,这本书应当还有中册和下册。可是照着这个写书的速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结局。”

    阮南依同样想到,书中的主角,那位转世的仙将,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低头浅笑:“嗯,我也期待。仙将小时候,很可爱。”

    提起书中的主角,云逐月唏嘘,“他的身世真的惨啊……”

    阮南依接上话,讨论起书中的剧情以及伏笔,眼看这个话题要跳跃到另外一本书,云逐月连忙拉回话题。

    “等等,我叫你来,不是说这个。”

    阮南依:“嗯?”

    提起正事,云逐月端正了坐姿,道:“今天下午你那里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

    “嗯。”

    原本阮南依的心情,在同云逐月说话时,变好了一些。因为她和云逐月说话,暂且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没有把心力放在“赵贺然断掌”这件事情上。此时云逐月提起这个,阮南依垂下眼皮,她自己都没有意识道,自己的眼神黯了黯,连脸上的神色都淡了几分。

    云逐月瞅见她的神色,拉起她的手:“瞧你,又要不说话了。”

    阮南依无奈,只能抬头看她。

    云逐月道:“这件事,你不对。”

    她直接了断地评价,甚至一点回缓的余地都没有。

    阮南依安静地看着她,问道:“为何?”

    云逐月答,眉宇有明显的傲气:“你什么身份?那姓赵的什么身份?你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妃,一个胆敢轻薄世子妃的人,便是杀了,发配边疆,都是理所应当之事。”

    “他……”阮南依略微迟疑,“他只是表白,轻薄之事,他应当不敢做。”

    云逐月却冷笑道:“所以只是断掌。”

    “老镇国公何等人物,当年追随先帝开疆扩土,老夫人是我姑奶奶,安国公主。你嫁过来,也是半个皇室中人。对皇族不敬,他便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阮南依有些回不过神来。

    云逐月说的不是律法森严,欺负女子轻则重罚,重则取其性命。而是说了两个字,皇族。若说这之前,阮南依只是知道在这里,应当是皇权至上,那她此时,却切身感受到,什么是绝对的王权。

    然而谢晟,如云逐月所言,因为这个原因,然后斩下赵贺然的手掌吗?不知道为什么,阮南依似乎更愿意去相信云逐月的说法。

    在将该说的事情给阮南依说了,云逐月便不再提起这件事,转而一手撑在脸侧,同阮南依说些闲话,而后还说了京中趣事,逗阮南依开心。

    公主的马车绕了一个圈,专门讲阮南依送回府,这才掉头驶向皇宫。

    这次是轻烟陪阮南依去云显寺,暖玉在府门口迎接。她刚好看到阮南依从云逐月的马车商下来,云逐月还撩开车帘,同阮南依挥手。

    暖玉跟在阮南依身后,往府中走,她小声在阮南依耳边道:“逐月公主人长得好看,看着也十分好相处,她似乎很喜欢小姐呢。”

    阮南依垂眸,声音很难听出她的心绪:“我却不知,我究竟哪里让她看重。”

    她这么一说,暖玉立刻又有了许多话。

    她反而有些气,说小姐不能妄自菲薄,暖玉就很喜欢小姐,小姐是天下最好的小姐。

    暖玉较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