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书迷正在阅读:竹马相厌ABO、喜欢你很久了[重生]、重生成学神的黑月光、BE线上挣扎求生(快穿)、超级制造商、见异思迁事件簿[快穿]、偏执上将的金丝雀、见异思迁事件簿、修大的宠弟日常(终极三国同人)、状元大佬的模范宠妻守则
其实哪怕共同出演过《城春》,他与俞清此前也并无过多交集。 这个男人在他的印象里只是一个演技优秀、为人低调的同行,沉默寡言,安静内敛,很像是念书时班级上那些不声不响的学霸。 他那时候和封跃要好,当然还没超出某些不该有的界限,又适逢和秦兆颜的感情出现了一点问题,除了戏里的交流,几乎没怎么和对方打过交道。 《城春》拍完他便从秦兆颜的别墅里离开,和封跃住在了一起。 直到后来两人才开始交往,《鬼神通》拍完,他和封跃也结束了。 他是在那个夏天的晚上重新看见俞清的身影的。 那一年的华宇和百卉奖尤其热闹,《城春》给了封跃最佳导演,给了俞清最佳男主角,施嘉一路陪跑,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他跟着剧组去参加一个活动晚会,在后台的洗手间里听见了别人的闲言碎语。 站在门内的男明星讥讽着说他之前参加这种场合总是一身名牌,今天现身打扮却相当寒酸,恐怕是屁股卖多了卖不出价了。 这在圈子里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多少人想要混出头就是靠生命中那几个不可多得的贵人。 毕竟大家都笑贫不笑娼。 他转身离开后台时,郑媛媛正搂着封跃在走廊上接受记者的采访,郎才女貌,英俊的导演和貌美的影后,的确十分般配。 他多像是个不合时宜的配角,明明那晚都不该出现在那里。 周围记者对他视若无睹,却将那两人围得滴水不漏,他听到郑媛媛优雅得体地与媒体交谈,听到封跃与那些人应对自如。 自己匆忙离开的背影更像是禁不住狼狈的落荒而逃。 他忽然感到一种奇异的难过,这是从前他与秦兆颜在一起时心中时常体会到的。 他曾经以为封跃与他会是同类,所以和他惺惺相惜,到后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是孤独而寂寞的。 他从来没有同类。 他就是在那天重新遇见俞清的,比起许久之前在剧组里经历模糊的初遇,这一次显然令人印象深刻得多。 对方开了一辆低调的白色宝马,在晚会很远的街角处静静地凝注着他。 他专门等在那里的。 男人已许久未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之前的颁奖台是他的经纪人方静替他上去的,对众人说他生病了,正在修养。 他那时出现忽然变了很多。 从前的俞清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他这个人总是很冷,没有温度,像坚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和圈子里某些长袖善舞的艺人很不一样。 可那一晚,坚冰却像是忽然化作了雨,还是最温柔的春雨。 他下了车,一步步向施嘉走过来,目光柔和,神色认真,漫天的星辉和远处颁奖晚会不灭的灯火都不及他的眼睛里的光彩。 他对施嘉说,“我们回家。” 郑媛媛和封跃为躲避记者的采访不知何时也将车开到了附近。 阴暗逼仄的街角一时竟挤下四个人的恩怨情仇,简直令人惊讶。 他看见郑媛媛笑容甜蜜地依偎在封跃身边,亲密地搂着男人的胳臂向他微笑。 他看见封跃神色冰冷地从车窗里望着他。 这个男人早就不是他曾经爱过的人了,他已走得太快,走得太远,他注定要飞向高不可攀的云霄,不与他在庸碌的泥泞中挣扎。 这种平静的带着某种奇特意味的眼神几乎是瞬间激怒了他。 这也许是在瞧不起他吧? 他沉默地想着。 他们如今不再是恋人,地位也天差地别,对方身边的副驾驶座上正坐着新的恋人,一个和他地位相当的女人。 她是那样年轻漂亮、充满了男人都会喜欢的魅力,衬得他的存在更加不值一提。 面前的俞清眼神执着,眉目间带着微不可查的焦虑与恍惚,他再次对他重复道,“我们回家。” 他那时实在太蠢,急于想要从上一个情爱的漩涡中挣脱。 他想证明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可怜,他想证明自己身上也有一些可取之处。 想证明还有人爱他,哪怕封跃已经不再喜欢他。 他是那样迫不及待,不仅要给对方看,还要给他身边的郑媛媛看。 因而俞清那不甚高明的陷阱居然也能让他跌得粉身碎骨。 如今他终于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清了,当初近乎笑话的一切。 俞清的错误固然令人可恶,到底是无心之过,可他自己的虚荣和愚蠢又何尝不是自作自受。 会奋不顾身地陷入错漏百出的猎网中的猎物并不值得同情。 毕竟扑火的飞蛾是自愿的。 他想。 可随随便便就想要重新再来的俞清也并不值得原谅。 哪怕是无心之过,到底也让他受了伤。 他和戏中的牟仪根本一点也不像,俞清离他越近,便越能发觉。 他脑中虚构出的幻想和这个真实的施嘉性格实在是南辕北辙,他蓦然醒悟过来,精神恢复正常,发觉两人间的关系竟到了这种畸形的地步,想着的第一件事尽管不是分开,却也差不多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了另一个剧组,对施嘉说想要再考虑考虑两人之间的关系。 方静将他送了回去,在车里告诉他俞清绝不会是同性恋。 他们两个最好也到此为止,为了对方的前途,当然他可以得到一些补偿。 他冷静地旁观着那时的自己,觉得他也许会流泪。 他从来不是一个坚强的人。 可他发现他整个过程一直都很平静,接受这个结果时甚至连眼神都不曾颤抖。 这并不算是什么无法接受的痛苦,难以跨越的槛。 如果他曾经狠狠地跌倒过三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