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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尔的目光落到祈祷堂里的神像上,神像的圣光……也消失了。 “阁下!”他着急的催促着教皇,向从他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跪了一夜的教皇极为缓慢的起身,当塞西尔看到他那双格外沉默的眼睛时,不好的预感加重了一层。 “阁下!” 塞西尔忍不住后退一步,希冀的目光望向教皇。 “塞西尔。” 塞西尔听到教皇的声音格外嘶哑。 他道:“随我出去吧。”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塞西尔还是忍不住将余光瞥向没了圣光的神像,却还算镇定的应道:“是,阁下。” 走出祈祷堂,外界的光亮使教皇眨了眨眼睛,像是要把泪水忍回去。 神的时代过去了,日后的生活要靠他们自己,教皇清楚地知道,神的离去固然悲伤,但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 “塞西尔,将几位红衣主教、圣骑士长,圣子圣女一并唤来吧。” “是,阁下。” 住所内,收到传唤的安然睁开眼睛,璀璨的金光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以光明神的身份向教皇告别,是为给光明神一个交代,祂的所作所为世人不该一无所知,祂该被世人铭记,而非默默的消失在时间洪流中。 也是为了推进她的工作,黑暗生物的清理已经过了大半,接下来只要在神祗消失的重磅消息中尽可能的护住光明教廷就可以了。 这注定不是什么容易差事,光明教廷的圣女幽幽叹了口气。 …… “娘子,二娘子来了。” 朱门香闺中,靠窗的书案前,锦衣的少女正提笔作画,柔美的侧脸对着侍女,侍女一时竟不忍心打扰,但想想自家娘子对二娘子的看重,以及二娘子要是久等不到回应会有的态度,还是出声惊扰了少女。 作画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落在纸上的笔一如既往般行云流水,笔下一株海棠花瓣层叠,跃然纸上,富贵华美之态宛如真品。 “请她进来吧。” 与这句话同时传到侍女耳中的时外间急促不满的脚步声。 “长姐,你的侍女是怎么做事的?那么久还没回来,我可是都等急了!” 少女声若莺啼,很快就踏入了门扉,身着白色交领上襦,系着鹅黄色及腰襦裙,大朵大朵的海棠随着她的步伐绽放合拢。 安然瞧着自己刚画好的画,也有些不喜了。 “长姐,”始作俑者半点不察,瞪了眼前来传画的侍女,握着云岚城最近盛行的团扇凑到安然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撒着娇:“你都不知道邓戚那家伙有多坏,才刚娶了我就不珍惜了,长姐,你快帮帮我,我都快气死了!” 安然先是挥退了满脸惶恐的侍女,惹来少女,也就是盛惜暗中不满的一眼,然后不着痕迹抽出了手臂,将书案上的东西收好,一本账册随意的放在桌子一脚。 盛惜目光闪了闪,又痴缠上来,“长姐,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惜惜嫁了人你就不疼我了?” 她嘟着嘴,虽已嫁做人妇,但还是少女的打扮,做起这动作自然而然,娇憨之态十足。 “你呀,”安然回过身,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点在她的眉心,稍稍用力戳了戳,“才刚嫁了人就往家跑,当初是谁要死要活一定要嫁的?”丝毫不提她要做主的话。 盛惜没有察觉到异常,倒是因她的话而有些心虚,索性将任性进行到底,跺脚不依道:“长姐!” “不许笑话我!”她鼓起脸,瞪圆了一双杏眼。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安然却没有像她想的一样去放低姿态哄她,反而正容责备了她一句:“惜惜,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莫要再做这些小儿姿态。” “长姐!” 盛惜一脸吃惊。 安然像是没看出她的脸色,继续道:“我是你的jiejie,自然会一直哄着你,但邓戚是你的丈夫,丈夫与jiejie是不一样的。” 她忧愁地叹了口气,看向盛惜的目光满是不安与担忧:“惜惜,你该长大了。” “长姐,”盛惜低下头,两根手指绞着腰间白色的丝绦,一时没了言语。 安然再次叹了口气,“罢了,这些我慢慢教你就是,接下来我要去见掌柜们,惜惜与我一起吧。” “不要。”盛惜想也没想就摇了头,她可不想去见那些满身铜臭味的下等人,也就盛珍有那个耐心去和那些下等人相处。 安然眼中露出点叹息,“那好吧,惜惜你若是等的无聊了就先回邓家。” 她又劝了一句:“夫妻之间若有什么不满且说开了来,早些解决。” 盛惜敷衍地点头,心道盛珍都没成过亲,怎么会懂夫妻相处。 盛家正厅里,安然正在接见各个商铺的掌柜们,盛珍已经执掌盛家快十年了,不仅保住了原本的规模,甚至还多有扩大,掌柜们对她都心服口服,过程中没出什么问题。 近两个时辰后最后一个掌柜也离开了,安然倒了杯茶润喉。 “大娘子,”候了良久的侍女上前,小声不安道:“刚才二娘子从账房支走了一万两。” 安然动作一顿,一万两,那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哪怕是对盛家这样的巨贾而言。 支走的钱是不可能要回来了,安然轻抿了口茶,说道:“再有下次,两百两以上的都要先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