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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要召鬼咒和往生咒有何用?” 看到这句话, 木诺一蓦地心肝疼得直颤, 她龇着一口白牙斥道:这个败家子,传话符一符值千金,区区一句话居然就浪费一张符咒, 真是太败家了!!! 本着节省资源的态度,木诺一并不打算回答她弟弟这个问题,而是挑灯开始研究起召鬼和超度鬼魂的咒语。 平时不烧香,临阵也得抱抱佛脚呀。 不得不说,木家的召鬼术确实是厉害,即便是木诺一这种临阵磨枪的半桶水水平,符咒和咒语用对以后,亦有了事半功倍的作用。 木家招鬼术和别家的招鬼术不太相同,召鬼的时辰是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创作这套咒语的木家祖先相信物极则必反的道理,正所谓,一日中阳气最盛的时候,亦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顶着刺眼的阳光,木诺一在县主府的院子中央点了三炷香,然后将云香县主生前用过的手绢和赠给卉迟的荷包放置在香前,用手执起一张用朱砂新画的符咒点燃,念道:“季函萱,生于元历十年三月十七日,凤栖人士也,卒年不详,今木氏召唤,速速前来,若遇汤火斩斫伤生者,说轮回递偿报;若遇吾我贡高者,说卑使下贱报;若遇邪见者,说边地受生报。”(注1) “接令即前来,急急如律令!” 随着木诺一语落,县主府的上空慢慢聚起乌云,刺眼明媚的阳光瞬间消失,院子里刮起阵阵阴风。 被木诺一困在卧房里的卉迟焦急的立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木诺一,满目期待。 院中点燃的三炷香突然火星急促,袅袅香烟成盘旋状飞向空中的乌云..... 白琉璃抱着白兔站在院子的边上望着木诺一,他怀里的白兔颤抖着声音问道:“这小捉妖师招来的真的是云香县主的鬼魂吗?不会把什么不该招来的恶鬼招来了吧?” 随着白兔语落,院中的阴风愈加猛烈,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脚镣声。 木诺一懵了一秒,赶忙向卉迟所处的卧房施了一个障眼法,不过瞬间,房子连着卉迟一并消失了,变成一座假山。 藏起卉迟后,木诺一赶忙点燃早就准备好的纸钱和白烛,斟上一大碗上等的梅子酒,朗声道:“有劳鬼差大哥了,今日作法,只为寻一故人,名为季函萱,生于元历十年三月十七日,凤栖人士,是这处府邸的主人。” 白烛、黄纸很快燃尽,梅子酒瞬间去了大半碗,许久后,燃尽的纸钱灰烬里慢慢现出一个字,卒。 看到“卒”字,木诺一无奈的在心里叹气,她也知道云香县主已经过世了,这位鬼差大哥能不能不要回答废话? 耐着性子,木诺一继续好脾气的问鬼差道:“请问您,季函萱可否已经投胎转世?” 问完,木诺一赶忙又点燃一大把纸钱,斟满梅子酒。 过了许久,燃尽的纸灰里又现出一个“未”字。 看到“未”字时,木诺一愣住,如果云香县主没有去投胎转世的话,那为何她没被自己召唤出来? 再次化纸钱斟酒,木诺一问道:“如果没有去投胎转世的话,云香县主为何不来,她现在身处何方?” 随着木诺一语落,突然狂风大起,纸灰漫天飞舞,明媚的阳光透过乌云乍泄进院子里,恍如雨过天晴一般,院子里的阴气瞬间散尽。 余留的灰烬里未再显现字迹,鬼差已经走了。 站在重现天日的阳光里,木诺一的面上是抑制不住的失落,到底是她道行太低,召鬼术没有成功。 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里的兔头,白琉璃神情莫测的望着木诺一的背影,心中思绪翻飞,不知是木家鬼术厉害,还是木诺一这小丫头造诣太高,她第一次唤鬼便能召来鬼差问话,已经实属难得。 “木姑娘......” 白琉璃欲言又止的唤木诺一,轻声安慰她道:“已经知晓云香县主未去投胎转世,明日姑娘再试一次,或许就能把县主召来。” 听到白琉璃的话,木诺一扬起耷拉着的脑袋望向他,心里暗暗的叹气,哪里有这般简单。 但是,为了不让白琉璃和房间里的卉迟失望,她强颜欢笑道:“我需要再琢磨琢磨咒语,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没有把云香县主召唤出来。” 顿了顿,木诺一叹了口气,接着道:“或许是我学艺不精道行太低,所以才没有成功。” ...... 知道云香县主没有去投胎转世,卉迟突然变得沉默不语,他在门边站了许久,直到太阳缓缓从天际落下,才神情恍惚的低声对木诺一道:“木姑娘,香儿应当是不愿见我,所以才未现身......” “不是的。”木诺一条件发射的反驳卉迟道:“是我没有悟透我们家的召鬼术,并且不会熟练运用,所以才没能召来云香县主,公子莫要多虑。” 唇边漾开一抹苦涩至极的浅笑,卉迟道:“那夜我未答应与她离开,她定是生我的气了。” 在卉迟眸子里看到一抹彻底失去生念的绝望,木诺一突然没来由的心慌,她赶忙安慰卉迟道:“知道云香县主还没有去投胎,就一定有办法把她召唤来,卉迟公子,相信我,好不好。” 沉默了许久,“嗯。”卉迟轻轻点头。 ...... 寂静的夜里,白琉璃站在窗外静静的望着屋内烛光下认真研究咒语的少女,眉头微微蹙起,召鬼之术亦正亦邪,自古有言,请鬼容易送鬼难,所以他觉得木家的祖先甚是聪慧,正午请鬼,一来鬼魂逗留时间不宜久,二来,请鬼之人不易因为道行不够而被恶鬼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