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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见状冷笑:“没想到你还是个长情的。” 赵昀没有理她,只顾抱着小满,反倒是一旁制住她的竹林一边呼喊周围的侍卫去叫候在门口的南宫二人,一边疑惑不解:“太皇太后,您这是何苦呢?五王爷也是您孙儿,您居然下得了这个手?” 太皇太后不语。 在一旁的赵昀忽然幽幽出声:“八弟年龄尚幼,朱太妃又头脑简单,若是晟儿坐皇位,只怕大宋的权臣都要投靠这位头脑清楚手腕犹存的太皇太后。” “更何况朱太妃给她娘家许了世袭国公的位子,她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搏一搏。” 太皇太后慢慢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到底是浮在脸上,反倒显得她神情邪魅,邪恶无比。 赵昀视若无睹,继续说下去:“寻常人等怎么可能接近得了我?她便使了这一出,她知道我珍视小满,便故意提起我和小满的婚事让我们都失去了警惕。再奋力一击。只是没想到小满挡住了那一下。” 说着,他将脸贴在已昏迷过去的小满的脸上,喃喃自语:“你怎么那么傻啊。” 南宫牧和栀娘两人匆匆赶到,迅速给小满止血,和手下的侍卫将两人移到担架,送到护理学校所在之地。南宫急急忙忙穿上防护服,带着自己的得意弟子来给小满做手术。伤及腹部,又涉及大量出血,此地又无任何开刀的条件,南宫的手开始微微抖动,他吸了一口气,将这些都抛至脑后,让自己变得镇定冷静,方才举起了手术刀。 赵昀不顾自己右臂的伤口,竹叶找了军医给他包扎他都不耐烦的赶人,只蹲在小满的床帐前不离去。他知道南宫牧做手术时最是讨厌有人打扰,怕惊扰了医治所以一声不吭,远远躲在床帐前面。 竹林为难的走上来:“王爷,太皇太后怎么办?” 赵昀冷冷瞟一眼他:“让她走吧,跟她说以后再无血缘亲情,下次再见,我必会替小满报仇。” 竹林后背冷汗一片,连忙退下去。 赵昀从未跟上苍祈求过什么,他也向来不信那些鬼神之说,天之骄子,自出生就拥有天下万物,也没有什么需要额外祷告的,可是他此刻却盯着头顶的幽幽苍穹,心中默默祈求:“老天爷,保佑她平安康健,我愿以一切来换。” 是的,一切,包括那个位置。天下是他们赵家的,天家的儿子一代代都要抢夺个你死我活,这是他们一出生就注定好了的宿命,胜者亡,败者寇。没有人有怨言,也没有时间去质疑,兄弟们之间明刀暗剑从未停歇。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一切,却明白若是没有小满,这一切都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栀娘坐在赵昀旁边,默默垂泪。再外面是听到了消息闻风而来的人群,有营中的兵士,有护理学校里的医女,还有慈幼局的孩子们,打头的是寻豹,一向坚强的他此刻也泪花点点,悄悄走到栀娘身边问:“林娘子,我jiejie可会转危为安?” 栀娘茫然的抬起头,看到寻豹,想到他也才是个孩子,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他:“小满定然会安然无恙的。” 院子里种的蔷薇开花了,明黄色的小朵蔷薇点缀在绿色的枝叶上,衬得小院里春光无限。寻豹拿着一个陶罐出来,清洗了罐子,将那里面已经枯萎了的一束铃兰花扔了出去,另采一束蔷薇,小心翼翼插进陶罐,倒满了清水,方才蹑手蹑脚走进了屋里。 屋里的大床上小满从枕上醒过来,她自打手术后便一直静养在床,南宫牧红着眼睛警告她:“万幸没有捅破内脏,不然我是一点都不敢动刀,你这条小命便要葬送在这里了。以后万万不可再去帮谁挡刀!” 小满连连点头,心虚不已。南宫牧犹自不解气:“要不是看赵昀那小子为了救你也伤了一条胳膊连自己的伤都顾不得了只守着你,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 提到赵昀,小满有些担心:“他的胳膊可伤着筋骨了?以后还能打仗吗?” 南宫白了她一眼:“你还是先惦记惦记自己吧,他好着呢,打不了仗还不能让别人打吗?” 其实赵昀反倒是伤的凶险的那一个,他胳膊经络受损,短期之内举不起刀剑,长期之内只怕连弓箭都无法使用,南宫牧请了最好的军医一起商讨,总算医治到能让他举得起筷子的份上。怕惹小满担心,他故意将情况说的轻描淡写。 小满盯着寻豹拿进来的一罐蔷薇,笑着说:“蔷薇都开了啊。” 寻豹点点头:“栀娘jiejie在远处寻蔷薇花苞晒花茶,我便将院子中的摘些插瓶给jiejie看。” 蔷薇花茶是小满每年里都要晒制的,如今却只能假手栀娘做了。她早就将方法教给了栀娘:取了上好的绿茶,趁着黄昏花苞将合时将茶叶放置在花心,再取细冰草轻轻裹上花苞,等到清晨花苞初绽时候,一个个解去细冰草,倒出绿茶叶。 这种方法,既不损坏蔷薇花瓣,也能熏制出香茶。蔷薇花苞成为了天然的熏制器,绿茶在其中放置一夜后有着蓊郁的蔷薇花香,再摘取些蔷薇花苞在阴凉处风干,和绿茶一起储藏,这样一年四季便可以喝上蔷薇花茶了。 栀娘出门的时候的确是去采摘昨夜里做好的蔷薇花茶的,可是出了门去没多久便遇到了一戟,栀娘吃惊:“一戟,你不是跟着祁非池在东北吗?” 一戟忙示意她小声,招手叫她远离了院子才小声解释了来龙去脉。